第一百六十三章 就這樣擦身而過
曾子瓊站起來，一本正經地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
夕顏也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又有些捨不得林夢雪，道：「你什麼時候回綦江？」
林夢雪也跟著站起來，嘟嘴道：「明天回去，後天值班。」
曾子瓊嘆了一口氣，驚訝道：「大年三十值班，真的是天使啊！」
林夢雪白了她一眼，道：「滾！」
隨後二人又相視而笑。
……
任窗外煙花璀璨，任它人間至味清歡，化作愁腸毒留一杯，兩行情淚。
肖雲羨何時如此失落過，何時如此惆悵過，一切都看在親人的眼裡。
他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獨自咽淚，他不曾為女人流淚，今天卻為林夢雪而流淚。
他母親慢慢地走到他身邊，柔聲道：「失戀？她父母不同意？」
肖雲羨默不作聲。
他母親安慰道：「這又不是舊社會，只要你們兩感情好，父母反對也是無效的。」
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努力追回來不就完了嘛！媽媽相信你。」
他聽著母親的話，心中升起暖意，安慰自己：「她只要沒有嫁人，我都有機會！對，我要把她追回來！」
半夜下起了小雨，嘀嗒在屋檐下，泛起漣漪，打擊著他的心！
……
次日，雨停了，太陽出來了，大地騰起了雲霧籠罩著整個小鎮。
遠遠看去，這千年古鎮像是置身在仙境中一般。
林夢雪伸了伸懶腰，可以睡懶覺的日子真是太爽了，只是不知道為何昨夜卻睡得不好。
起了床，林夢雪就跟著母親去買菜，林澤浩已經在廚房忙活起來了。
母女二人走在街上，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面孔。
這些年林夢雪書讀了不少，眼睛也有些近視，看人都是朦朧美，除非人走得很近，否則根本認不清人。
淡雅思遠遠的就看到了黃輝驚，只是基於之前的事情，頗有些尷尬，也沒有主動打招呼。
黃輝驚自然是遠遠的就看到了那個魂牽夢縈繞的身影，她長高了，長大了，頭髮也長長了。她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那個膽小的女孩，她的臉上全是自信的笑容。
他的心忽然緊了一下，唇微微顫動，抿了抿嘴，雙手微微地握了握，離她咫尺天涯，她全然沒有看到自己。
就那麼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赫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柔聲道：「夢雪，阿姨，你們去哪裡？」
母女二人聽到此聲，回過頭來，林夢雪這才看清那個熟悉的面孔是大灰狼，他看上去老了很多，並沒有原來精神。
林夢雪怔怔地站在
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六年沒見，物是人非。
淡雅思笑了笑，客氣道：「買菜去，浩澤也回來了，你中午也一起過來吃吧！你都多久沒有來過了啊？」
黃輝驚苦笑了一下，看著眼前的人兒啊，如此水靈可人，她眼神閃爍，並沒有看自己，道：「不用了，阿姨，祝您新年快樂！」
淡雅思道：「新年快樂！」
林夢雪微微一笑，如芙蓉花美艷動人，低低道：「新年好！」
說完母女二人趕緊離開，淡雅思拉著女兒，埋怨道：「唉，多好的人啊，都怨你，你把人家害苦了！」
林夢雪默然不語，這種陌生讓自己難受，早就知道是這種結局，又何必相遇。
淡雅思這些年看得真切，黃輝驚對自己女兒情真意切，自己看了也是很感動，怨懟道：「人家到現在都單身，他不會是一直都在等你吧？」
林夢雪嘆了口氣，道：「媽媽你是不是言情劇看多了，這都是陳年舊事了，怎麼可能！」
淡雅思搖搖頭，突然想到最近那個肖雲羨也被女兒拒絕了，感嘆道：「你說那個肖雲羨會不會瘋掉？」
林夢雪心一驚，道：「此話怎講？」
淡雅思見肖雲羨對女兒情深一片，道：「我覺得他很是痴迷於你，之前又從沒有被打擊過，會不會和你舅舅一樣，瘋了！」
林夢雪心中「咯噔一下」，確實覺得有些辜負了他，道：「你們不同意的嘛！」
淡雅思自然是反對的，道：「我只是感嘆一下而已，當然不同意了，他和黃輝驚一樣都配不上你！」
……
黃輝驚站在原處看著林夢雪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撇了一下，心跳加速。
原來真的愛過一個人，分開后真的無法和她做朋友，哪怕一眼就淪陷，哪怕一句就瘋狂！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自是明白該放下了，他們之間早已隔了銀河系的距離。
——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得到，默默祝福她一切安好吧！
——讓她藏在心底最深處，塵封在記憶里吧！
一個轉身，就是一個訣別。
……
過年了，家家戶戶張燈結綵，放了鞭炮，敬了先人，林家四口就圍桌而坐，開了酒，笑開懷。
林九福身為一家之主，五年沒有闔家團圓，高興道：「雪兒，澤浩，孩子他媽，今天難得我們一家團圓，來，來，來，大家都滿上。」
說著就給他們都倒上了紅酒，林夢雪則給父親倒了白酒。
林九福舉起杯繼續說道：「來，砰一個杯，」四人舉杯砰了一下，發出響亮的聲音，「喝酒，一口乾了！」
大家笑著喝了酒。
林九福給女兒夾了一塊魚，淡雅思給女兒夾了一堆香腸，林澤浩給妹妹夾了一個雞腿，都道：「多吃點！」
林夢雪心裡暖暖的，道：「好了，好了，你們也多吃點，我夠了，」她看了一眼裝得滿滿的碗，「都要掉出來了。」
林九福看了一眼兒子，問道：「你家瑤瑤今年不回來？」
謝瑤瑤這些年即使過年也不常回來，免得看了這二老心塞，也不喜歡那農村的所有。
倒是她的父母每年都會過來幾次，不為別的就是喜歡那農村的菜和農村的肉。
每次到了淡雅思家裡都像鬼子進了村，什麼都要弄點走。
林澤浩心一沉，這些年自己這老婆沒有少和自己鬧騰，也不願意給自己生孩子，最氣人的是她說：「你媽和你舅舅的病會遺傳，生了孩子是害了孩子。」
為這事他倆沒有少吵架，只是都瞞著父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他擠出些笑容道：「爸啊，瑤瑤要守店，出來不了，不過明天我老丈人、丈母娘要上來。」
說著就給父親滿上了酒。
林九福冷哼一聲，埋怨道：「什麼人啊！過年過節都出來看一下父母。你們什麼時候生孩子？」
林澤浩最怕父母催生，道：「我們一直在準備，這生孩子也要講緣分，這緣分到了，孩子自然就來了。」
說著對著林夢雪使了一個眼神。
林夢雪趕緊打圓場，道：「是的，爸爸，凡事不可強求！」
淡雅思心中對這個兒媳十分不滿，但是也明白自己丈夫的性格，當下不能火上澆油，勸解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說不定明年就有了！」
林夢雪附和道：「對，對，對！」
其實她這些年對這個嫂子也是一百個不滿，但是她也不表達出來。已成定局，說了又有何用，除了讓自家哥哥難受，別無他用。
林九福自然是會多嘮叨幾句，眼看好好的氣氛就被破壞了。
林澤浩轉移話題道：「別只關心我，我們要多關心關心夢雪，她這老大不小了啊……」
林夢雪聽到哥哥這話，眼睛一瞪，拐了哥哥一下。
林澤浩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可以把火引到別處，何樂而不，繼續道：「應該選一良人，把妹妹嫁了。」
林夢雪怒道：「我可以自己養活我已自己，又沒吃你的，穿你的，還想攆我走。」
林澤浩道：「這不是攆你，是關心你。」
林九福看了看兄妹二人，道：「你哥哥說得對，這女大當嫁，是要抓緊，我看那個白秋聲就不錯！」
淡雅思看著女兒
語重心長地道：「人家說了你要是跟他好，可以進人民醫院啦，我也覺得不錯！」
林澤浩火上澆油道：「要不就試試吧，雪兒！」
林夢雪剜了哥哥一眼，低聲道：「滾！」
又笑著對父母道：「不急，不急，緣分到了就自然嫁了！」
……
肖雲羨站在自家壩子上，一縷陽光灑到他的臉上，格外的溫暖。
太陽似乎也在安慰著他受傷的心靈，此刻，林夢雪在做什麼啦？
他淺淺一笑，透著淡淡的憂傷，又透著些許幸福，想到她嘴角的笑容漸漸散開。
……
大年三十，家家張燈結綵，醫院冷冷清清。
忽然一聲驚叫打破了夜的靜寂，光芒中這個女子跌倒在地上，口中也不已停止：「救命啊，醫生！」
這聲音伴隨著滑輪的聲音，還有一群人急促的腳步聲。
林夢雪衝出醫生辦公室，和急診科醫生對接道：「患者怎麼不好？這病人在下面做了頭顱CT？」
那醫生道：「患者突然出現的意識障礙，在樓下做了頭顱CT，提示腦幹出血，已經破入腦室。」
林夢雪立即看了患者的瞳孔，雙側瞳孔已經散大，嘆息樣呼吸，已經深昏迷，邊上可見咖啡色嘔吐物，想必顱內壓非常高。
對於神經內科而言，腦幹出血非常危機，患者隨時可能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