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相

()襲警的罪名有多大我不是不知道，可若是不揮那一拳我就對不起依舊躺在下面的二百多鄉親。

走在臨時清理出來的道路上，我覺得自己似乎身在一處巨大的垃圾場，除了刺鼻的惡臭之外，感覺整個空氣都變得渾濁不清，和之前的清爽完全不同。左右看去，除了厚厚的濕泥和一些斷木殘瓦，已經看不出半點橫水溝原有的樣子。

由於是晚上，光線也不是太好，我只能靠記憶去猜測每一戶的位置。

而在道路的兩旁堆砌著之前當兵的從周圍挖掘出來的物品，但現在我想來有些慚愧，以前自己偷雞摸狗時記下的物件現在反倒成了辨認他們的線索。我叫著各個住家對應著的名字，期待有所回應。

可半小時過去之後，依然一無所獲。

當我走到自家位置外的道路上時，發現除了一口燒飯用的大鐵鍋外，還有一個相框，外面的玻璃已經碎了，原本裡面放著的老媽遺像也已經不在了，可能是老爸拿走了。

我對著空相框發獃了半晌。風追這時候說道：「虧你還是馬豎的兒子，用心去看看周邊，集中注意力。」

他的這番話突然提醒我，妖精做出來的事情凡人是看不到真相的，只能看到普通的事故！要說之前我還想過發水災這事必有蹊蹺，可來了看到這番慘狀，感情勝過理智，就稀里糊塗的忘了這事兒。

可當我照風追所說的集中精力去看周邊時，除了視線有些模糊外，並沒有什麼區別。

「讓你集中注意力，不是讓你眯著眼睛去傻看！」風追說話毫不客氣，「你的道行雖然不高，可你傳承了你父親一身的道法，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和個廢柴道士有什麼區別！」

「難道就沒有什麼口訣或者咒語什麼的？」我長這麼大，老爸除了傳授我肉（）蒲（）團之外，就是點評電視上的內衣廣告，照理說讓我自己出來闖蕩怎麼也該給本類似於《九陰真經》之類的武林秘籍。

風追沒有回答，我心想，算了，就想女人。

關於美女，在我腦海里第一印象就是那天和光頭去捉妖時候遇到淼淼**的樣子。

豐滿的胸部，紅纓兩點；清秀的臉蛋，白裡透紅；過肩的長發，一抹酒色，再就是性感的鎖骨……

正當我沉醉在無盡的YY時，眼前的景物開始漸漸發生改變。

這尼瑪還真管用？！

原本渾濁的空氣中，竟然布滿了昏黃色的微粒，時不時還有一些類似於枯草的東西飄蕩其中。

顏色越來越深，數量也越來越多，每當我呼吸的時候，這些小東西密集的甚至都會飛進我的鼻子。

抬頭望去，一個巨大的枯黃色圓盤籠罩在上面，遮蓋住整片天空，彷彿是一個放大無數倍的乾草墊子，還不停的散落下一些隨風飄蕩的碎末。

在月光的籠罩下，它的周邊泛著淡淡的光暈，而在最邊緣的位置有一棵枯藤老樹連接著，一直延伸到地面，至少有幾百米的高度。

這如果放在市區，可能會被人誤以為是某個藝術大師的傑作，可當我發現這棵樹連接地面的位置時，我心中不由得開始惶恐。

我小心的淌進足以過腰的濕泥，像是推著一堵牆似的慢慢往前挪，期間還被隱藏在其中的斷木划傷了大腿和膝蓋。

來到樹的腳下，排上暴露在外的巨大樹根，我才發現自己和他比起來小的出奇，這棵樹的樹榦足有五六米，從這裡往上看，幾乎看不到頂，只是這棵樹所給人的感覺卻沒有了半點生氣，甚至連附在樹榦上的苔蘚都已經發黑，輕輕用手一波便像灰塵一般散落下來。

「付大嫂？」我試探的問了一句，卻沒有得到回應。

風追卻說道：「我的天，這可是上千年的杉樹精啊！這要放在以前，根本不可能存在。」

我不解道:「什麼意思？」

「植物修鍊成精，他們的精華可都是好東西，無論六欲中的哪種，幻化出來的精華都是極品，對人類而言能脫胎換骨起死回生，對妖精而言則能增加妖術的修為和精華的凝練。而在我們那個時代，不要說出現植物妖精，就算是簡單的植物妖類，其他的妖精們都會為此大打出手，為此丟掉性命的不計其數。更別說這麼一棵上千年的杉樹精了。」

「那她現在還活著嗎？」我急切的問道，這是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風追：「這個很難說，雖然作為本體，這棵樹已經枯死，可對於植物而言就算僅剩下一顆苗或者一片葉都能存活下來，而且精華也能附在其中。但她現在顯然已經不在這裡了，這些浮在空中的枯草殘木就是證明，它們都是杉樹精孕育出來的妖類，一旦失去了她的精華滋養，自然就全部枯死了。」

「那廢墟下掩埋的鄉親呢？」我疑問道。

「他們都被你父親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聞聲看去，樹後走出一人，破衣爛衫，帶著一個大斗笠，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而斗笠下的巨大獠牙我卻看的十分清楚。

我試問道：「光頭？」

對方慢步上前，離我將近四五米的位置停了下來，噗通跪倒在地，「馬哥，對不起。」

「你這是幹什麼？」

光頭說：「師傅讓我來找你父親，可沒想到會造成這個結果。」

「你的意思是，這都是釋永真做的？」

光頭點點頭，解釋道：「我體內有一個鎮妖皿，它賦予了我使用妖術的能力，但是一旦使用妖術，自然會啟動鎮妖皿，而我師傅當初讓我來找你的父親，目的就是利用這個機會，將你父親直接收進去。可我開始以為你父親也是個邪妖，所以毫不猶豫的就接受了這個任務。直到昨天我遇到了你的父親，他告訴了我真相，而且我還親眼看到師傅將這裡變成了人間地獄。幸虧你父親及時趕到才避免了他更大的殺戮。」

「那他的目的呢？」

光頭說：「為的就是竊取這棵杉樹精的精華。」

「他成功了？」

光頭搖了搖頭，「你父親阻止了他，將杉樹精的精華附在一棵幼苗上帶走了。」

這下前因後果就明白了。原來從遇到光頭開始，這兩天所有的事情都是釋永真設下的一個騙局。現在想想其實開始就有破綻，比如光頭找老爸來抓淼淼，可淼淼不過是個二百年的瀾蛇精，根本不需要老爸出手，況且光頭還是第一次出來降妖。

我將光頭扶起來，安慰道：「算了，光頭，這個也不怪你，到是你自己現在……」近距離看光頭，活脫脫就是一隻野豬妖。

光頭低下頭，低語道：「馬哥，我使用的妖術全是靠這鎮妖皿，可惜我道行太淺，一旦使用就會遭其反噬，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喪失理智。你還是殺了我。也算為死在這裡的村民贖罪了。」

「這個你不用自責，咱們先回淼淼的別墅那裡，然後慢慢幫你想辦法。」我搭著光頭的肩膀調侃道：「其實啊，你現在的樣子倒是很有創意。至少比你之前的欠揍模樣要好上很多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