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坦白
許念忙不迭把顧盼手上的冰袋搶過去,手往後背一拐,冰袋就被自己擋了個全。
情急之下的許念一心只想把冰袋藏好,倒是忘了自己臉上還頂著一個明晰的腫起來的紅印子。
許念自以為動作很快,她這動作卻是完完全全地落入了顧深的眼裡。
顧深臉色難看地走上前,先是瞥了顧盼一眼,才小心地捏住許念的下巴,不再讓她躲閃著自己。
「你的臉怎麼了?」顧深的眼中漾著怒氣。遠看只發現許念的臉有些紅,現在靠近了看,卻是發現她的臉腫得有些厲害了。
更令顧深生氣的是,在他問出這句話之後,許念竟是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就連身旁坐著的顧盼都別開頭去,拒絕與他對視。
三人都沒有人開口說話的意思,客廳便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三人僵持了許久,倒是顧深先敗下陣來。他看著許念坐如針灸的模樣,頗為無奈地把她身後的冰袋拿了出來。
眼下室內的溫度調得剛剛好,不冷也不熱。許念就由著這麼一大袋的冰塊貼緊了自己,把她凍壞了也不肯說出來。她不肯說,但顧深卻是看不得她難受。
許念和顧盼都沒想到,他們藏起來的「贓物」,竟然那麼容易就被顧深找到了。一時間,兩人都有點訥訥的。
兩人本以為顧深會嚴厲地問「這是什麼」,沒想到對方臉上的神色卻是變得溫和起來。
顧深見他們的神色,哪裡不清楚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嘆了口氣,拿起冰袋輕柔地覆上了許念臉上紅腫的皮膚。
許念的傷處猝不及防就碰到了冰袋,痛得她直呲牙。
顧深皺眉,聲音和手上的動作都比方才溫柔了許多,他說道:「忍忍,冰敷一會兒就好了。」
許念應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奇異的情緒,垂在膝蓋上的手默默地抓緊了衣角。
顧深把這一幕收進眼裡,微微勾起唇角,卻不說話。
許念心裡倍受煎熬。她悄悄地瞥了一眼輕柔地為她敷冰袋的男人,心裡突然生了些許內疚來。她知道顧深擔心她,他先前就說了不許自己靠近瞿盛,她卻固執地認為這是找到艾爾莎的唯一辦法。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深臉上已是不見什麼不滿之色了,許念見氣氛不錯,便準備開口坦白。
誰料到這時顧深卻是說了句「可以了」,就把融化得差不多的冰袋拿走了。
許念被他這麼一打斷,話哽在喉嚨,卻是說不出來了。
顧深叫顧盼幫他揉發酸的手臂,瞥見許念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清楚她是要向自己坦白了。但他卻裝作不知情的模樣,問道:「有什麼話要說嗎?」
許念看了一旁的顧盼一眼,後者便瞭然地拿起桌面上的零食,就走向了房間。這幾天爸爸和媽媽總是有一些小孩子不能聽的話,顧盼都已經習慣了。
顧盼走後,許念便在顧深灼灼的目光之下,心虛地把她去找瞿靈兒時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說了出來。
顧深在看到她臉上的傷時,就已經猜得差不多了。但他卻沒想到瞿盛竟然會真的那麼渾,竟然想對許念動手動腳!
顧深氣憤得咬牙切齒,最後連額頭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許念光是想想當時被瞿盛纏住的場景,頭皮就是一陣發麻。她不由得向顧深這邊縮了縮,卻看到他的眼中似乎是翻騰著滔天怒火。
許念害怕顧深衝動,便和往常一樣,抓住了他的手,以表示安慰。
這次卻是不管用了,顧深眼中的怒氣未減半分,他起身拿起桌面上的車鑰匙,就準備出門找瞿盛。
許念見此,也連忙起身快步趕上顧深。要看他就要走下樓梯,許念在情急之下,便撲過去伸手抱住了顧深的腰,「顧深,你先冷靜!」
「冷靜?」顧深冷笑一聲,「你都被人欺負了,要我如何冷靜!」
許念卻是收緊了纏在他腰間的手,「我也很討厭瞿盛,也恨不得把他打得動彈不得。但是,現在都不是時候!」
現在的確不是招惹瞿盛的時候,時下的局勢他們都不能把瞿盛怎麼樣,瞿家要把他保住,他們也拿他沒辦法。
何況,許念實在是不想顧深會摻合進去,她無論是對林家、席家,還是對瞿家都有著十分微妙的情感。換句話說,要不是出事的是她的朋友,她實在是不願意去走這趟渾水。
許念這話讓顧深的衝動消散了不少,他抓住許念圈在他腰間的手,聲音已經是緩和下來了,「抱歉,我是有些衝動了。」
許念鬆了一口氣,她知道此刻的顧深多半是冷靜下來了,她便鬆了手。
兩人便往原本的座位上走,許念看向他,突然又想起她和顧盼敷冰袋的時候,顧深是從外邊進來的,看起來有些疲憊。她便問道:「方才你去哪兒了?」
顧深把玩著車鑰匙,聽到這話,就看了她一眼,「去了一個朋友家,說了點生意的事。」
許念的心裡頓時十分微妙,因為她突然想起了顧深腿沒恢復之時,他在黎俏俏家中休養,黎俏俏的父親也是顧深的朋友。
她想起顧深和黎俏俏親密的場面,腦子一熱,就忍不住說道:「你國外的朋友還真是多。」
顧深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側頭疑惑地看向許念,實在是不清楚她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口氣似乎還對他有些成見。
許念自知失言,便對顧深說了聲抱歉。
顧深見許念臉上呈現疲憊之色,也清楚近來艾爾莎沒有一點動靜,又遇上了瞿盛這麼個渾小子,的確是把她累壞了。
他摟過許念,幫她揉太陽穴。
許念許是太困了,竟然險些在他懷中睡著了。
這時,保姆從樓下走了上來。待見到顧深和許念粘糊的模樣,又轉身準備下樓。
顧深卻是把她叫住了,他讓保姆照顧好許念和兩個小孩。在她應下之後,才放她走。
顧深交待完保姆,就抱起半夢半醒的許念去房間休息了。
待為她蓋好被子之後,顧深盯著她臉上的傷看了好一會兒,又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這才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