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錢進府探聽虛實,客棧內一波三折
事情緊急,上官宏與盛英交代完相關事情,立刻翻牆而出,並未返回客棧,而是直奔錢進府,一探究竟,因為他倆探聽到,一眾官員今夜被請到了錢宅赴宴。
二更天,星月朦朧,涼風習習,從牆頭望去,人聲嘈雜,是兩桌人正在推杯換盞,酒意正酣。
兩人潛入房門外,盛英剛要抬腳踢開房門,突然有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原來是下人送來酒菜,剛要喊叫,被盛英一掌拍在後腦暈過去,上官宏接住酒菜,此刻屋內傳來熟悉的聲音。
錢進哈哈大笑:「各位,我提議,大家共同敬大人一杯,沒有大人,就沒有我等今日之歡,更沒有今日的愜意,從此,囊中羞澀隨風去,歡顏無盡踏春來。」
眾人皆是拍馬之詞,不住地附和:「好,錢老爺說的好,說到我等心坎去了,敬大人。」接著聽到一陣的碰杯咂摸酒菜的聲音。
此刻,透過窗戶,只看到正坐之上,一名肥頭大耳、頗有威儀的五十歲官員說道:「哼哼,眾位同僚,莫要如此,我等所做的,皆是有負皇恩之舉,倒是把我說得如此有功了,若不是你等先做下此事,再加上錢進不斷勸我,我怎會幹出此等有辱斯文之事?」
此話一出,大煞風景,屋內一片寂靜,尷尬掉了一地,此時,錢進向旁邊的一個妖艷女子遞了個眼神,那女子緩緩開口,嗔道:「老爺,這是幹嘛呀,難不成是嫌棄我哥哥準備的酒菜不合您藜敬大人這尊貴之口,還是嫌棄我娘家寒酸,看不起我錢玲兒呀!」說完,哼的一聲,頭轉向了旁邊,努著嘴,一臉的委屈,不住地抽泣。
這藜敬二十年來為官清正,臨到五十歲,不知怎麼了,遇到了這錢進送來的妹妹,被灌了迷魂湯,一發不可收拾,是言聽計從,有求必應,無可無不可。此刻見錢玲兒這心頭肉、掌上珠生氣又發嗲,神情立刻就緩和了許多。
哈哈一笑「無妨無妨,不過是隨口一說,大家何必如此當真,吃酒吃酒。」眾人這才放鬆下來,沖著錢進使了個眼色,錢玲兒領著藜敬離開。
其他人發了幾句牢騷,略有不悅,錢進便讓眾人緊吃了幾口飯菜,勸了幾杯快酒,嘿嘿一笑:「各位,此事能成,全都仰仗我這妹夫藜敬大人,但是,別看他高高在上,上下都需要人情。剛才也大家也看到了,我這妹妹都打進去了,不容易呀,別覺得花園的工程我吃了獨食,我這裡面卻沒有什麼油水,因為都為各位大人鋪了黃金路啦,哈哈哈。」
說著,便對著幾個人抱抱拳:「眾位都是周圍的父母官,此次我和孝廉公為大家提供這麼好的機會,大家做的也都不錯,這不是來看聖駕的人越來越多嘛,都得了不少,就別矯情了。」
老邁的祁勉此刻呵呵一笑:「各位,我說句公道話,這錢老爺是個粗人,平日說話少個思量,不過話糙理不糙,每家拿出十萬兩並不多,大家何必斤斤計較,不過錢老爺你也是,眾位父母官都是來陪藜敬大人的,讓你這樣一說,倒是弄得銅臭味滿身,呵呵,來,我敬大家一杯。」
此刻,上官宏二人全都明白了,眼神交流后,立刻起身離開,誰知,剛才打暈的下人醒來,一聲大叫,院子里頃刻間出現二三十人,一番糾纏,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二人逃了出來,直奔客棧,甩掉眾人。康熙和白玉寒眾人都急死了,見二人狼狽而歸,前前後後問了個究竟。
過了半個時辰,客棧突然被一眾官兵百餘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錢進站到院內,不論男女老幼,抓了不少人,領著幾個官老爺,一副要拚命的樣子,也難怪,他們不拚命,就會被要了命。
如果沒有康熙和若冰在,上官宏等人想要出去易如反掌,但是現在卻有所顧忌,正不知如何是好,白玉寒二話不說,帶著大和尚鄺海來到院內,上官宏在上面大喊「悠著點兒,別把那幾個當官兒的打死了,留著還有用。」上官宏可不是開玩笑,因為白玉寒面冷手黑,打高興了什麼都幹得出來。
大和尚鄺海隔著很遠便使出凌空掌,對著那錢進臉,幾下就打趴下了,周圍的官兵剛要上前,白玉寒像是一陣風一樣飄然而至,到了錢進面前,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候,藜敬來到客棧,隨後一隊弓弩手來到院內,將白玉寒等人包圍:「眾位,官兵捉拿要犯,閑雜人等,一概迴避,若有反抗,格殺勿論。只要那兩個人犯主動投案自首,其餘人立刻釋放。」說完,抬起手,隨時下令射殺眾人,此刻的藜敬等人,早就是窮途惡獸一樣,眼睛充滿了血色,都能把人吃了。
這時候,盛英嘿嘿嘿的笑著走下來,手裡舉著一張紙,一邊走,嘴裡一邊喊:「慢著、慢著、慢著,別衝動,眾位,別衝動,別衝動,我有東西呈給藜敬大人,別衝動。」
一個兵卒將紙接過來交給藜敬,不看則已,一看險些癱倒在地,其他人都湊過來,一看紙上寫著一個字:撤!
人們哈哈大笑,說裡面的人是不是瘋了,沒招兒了,寫一個字就想讓我們撤兵,想得美!藜大人,您也是,怎麼裡面的人故弄玄虛,就把你給唬住了。
藜敬認識,這個字體,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帝康熙的字體!他心裡明白,皇上在裡面,自己所做之事已經敗露,自己一生兢兢業業,深得太皇太后孝庄器重,為了一個小娘們兒晚節不保,心中後悔不已。立刻對旁邊的副軍說道:「聽我命令,撤!」
此言一出,周圍大小官員驚愕不已,一個個目瞪口呆,看著藜敬,等待著解釋。藜敬瞪了他們一眼,氣急敗壞的喊道:「還他媽等什麼,都給我撤!」
「慢!」只見一人站出來,正是祁勉,攔在前面,說道:「藜敬大人,今夜之事,事發突然,但事關在場各位大人和軍士的生死,怎麼能如此草率決定,說撤就撤,連個交代都沒有,讓我們怎麼對得起在場的眾位?」
其他人也都點頭贊同,藜敬向前走了兩步,呵呵一笑,將祁勉叫道面前,說我給你等單獨解釋一下,隨我來,來到一個小房間內,拿出這張紙,遞給祁勉,讓他好好觀瞧,接著一個巴掌打在祁勉臉上,:「不是要解釋嗎,好好看看,這乃是當今聖上康熙爺親筆所書,還用我再解釋嗎?想造反嗎!」說罷就向門口走去。
眾人頓時明白,有的人當時就傻了,怪不得藜敬大人見了字就想撤!
此刻,那祁勉一個箭步衝上去,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接刺入藜敬肋部,連刺數下,藜敬當場絕其身亡,接著,祁勉大呼:「眾位,這張紙你我均未見過,今夜之事,橫豎一死,倒不如拚死一搏,圖個痛快,我祁勉一把年紀了,倒是無所謂,大家可要為家小想一想,我們撤了,能活得了嗎?」
錢進走上前,說道:「我贊成,管他是真是假,但是我等已經將事情做下,想得到一個好的死法都難,拼了。」
眾人在這兩個人的鼓動下,達成一致,要做生死一搏。祁勉接著拿到藜敬令牌,走到天井:「藜敬大人有令,客棧之中乃是前明餘孽,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