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會和我一起離開嗎
林安安拉開辦公室那層厚厚的窗帘，柔和的陽光一下子流瀉了一室，窗外的繁華景色盡收眼底，綠意盎然撲面而來。
她伸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對著窗外發獃。
卓相燁把文件扔在桌子上，聲音驚擾了她，她轉過頭，看向他，卓相燁不張嘴，不說話，似乎想一眼將她看穿。
林安安眨了眨眼，說：「怎麼？我閑著，讓你不舒服嗎？」
卓相燁深吸一口氣，沉著聲音：「豈止是不舒服？我忙成這樣，你一個秘書，在這傷春悲秋呢？」
「傷春？悲秋？你可拉倒吧！我林安安才不會做那種沒腦子的事呢！我經常對不起別人，唯獨對得起我自己。」
「看得出來，自私自利！說一個你感興趣的話題……」他轉動了一下椅子。
「錢？」
卓相燁忍不住勾起唇角，笑意慢慢斂去：「蘇子位近期可能會辭職……」
林安安驚訝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錯愕不已地看著卓相燁：「為……為什麼呢？」
「為什麼？哈哈哈哈哈哈……因為他不夠清醒！」
卓相燁觀察林安安的神情，發出一聲嘲笑：「怎麼？你要跟著一起離開？你別忘了，你拿了我五十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簽的是可是五年，毀約可是要賠償驚人的人民幣的……」
林安安趕快用一個笑來代替驚訝：「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犯傻呢？我說不定這輩子都在這兒工作呢。但是，我還是想不通，蘇經理放著那麼好的待遇不要，為什麼還要辭職呢？」
卓相燁走到她面前，微微傾下身，呼吸噴洒在她的臉上，與她的距離越發近了，他薄唇微啟，輕佻道：「還不是女人惹的禍！不過，我卓相燁從來都不怕對方強大，我覺得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林安安抬手推了他一把，說：「離我遠點，什麼遊戲不遊戲的，不要扯上我。」
卓相燁再一次逼近，神色變得危險至極：「怎麼？你對姓蘇的，真的動了心？」
林安安向後退了半步，結果腳已經卡在桌邊，無路可退。
「嗬！關你什麼事？我的心自己都管不住，你還要管嗎？」
卓相燁忽然低下下巴，高挺的鼻樑擦過她的臉頰，她身上的清香清晰可嗅，他眼角的笑意若有若無，眉心一皺：「我的心，你該管管。」
「你的心？關我……關我什麼事？」
林安安扶住桌角，身體有點顫抖，她偏了偏頭，試圖躲開卓相燁的靠近接觸，他偏偏不讓，大手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拉回到自己面前。林安安估計下一秒這傢伙肯定會將他的唇貼上來，她便使勁抿上嘴。
卓相燁微微揚起下巴，反而笑了：「林安安，你給我記著，我會讓你愛上我，而且，我會讓你求我娶你！」
林安安感覺自己安全了，便放鬆了警惕，笑得輕鬆：「什麼？愛上你？怎麼可能？還求你娶我？我有病吧？哈哈哈哈哈哈……」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卓相燁的唇貼了上來，動作格外溫柔，林安安竟然忘記了掙扎與反抗，還有點享受的錯覺。
她的樣子讓卓相燁停了下來，他嘴角挑起一抹得逞的笑：「雖然你缺少人情味，但是已經比以前乖多了。」
林安安心中瞬間燃起憤怒的小火苗，她推開卓相燁，清醒道：「我不可能愛上你！不可能！卓總，你除了帥，就是錢，還有什麼？」
「那是你還沒發掘，我有的可多了……」
「好了，我要工作了，我沒時間發掘……」
卓相燁眼角眉梢那一份自信的笑意慢慢褪盡，褪得乾乾淨淨，不著一絲痕迹，他注視著已經坐在椅子上的林安安。
這個他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自始至終沒有給他一絲柔情，但他為什麼還像著了魔一樣，如此痴迷呢？他對於她來說，是多麼地微不足道。
林安安感覺到卓相燁的目光，便藉機逃出了他的視線之內。
果然，十分鐘后，蘇子位進來了。
卓相燁涼聲道：「資料放這兒吧！放心，我都聽說了，你準備辭職的事，你的打算，我都清楚。」
蘇子位感到有一種被扒了衣服的難堪，澀澀道：「卓總，我向來不是追求名利之人，也清楚卓總待我不薄，但是，做此決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
他篤定地回答：「我會放你走，不用擔心。」
蘇子位有些難以置信：「謝謝卓總。」
「但是，我有個條件。」他的語氣變得凜冽起來，生冷得像把寒刀。
「不行，卓總，這次我們不談條件。」
蘇子位已經意識到卓相燁可能會拿林安安做條件，提前制止他的話。
片刻的沉默后，卓相燁挑起嘴角，勝券在握：「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條件？」
蘇子位的心莫名像針扎一樣痛，他微微抬首，說：「卓總，這一次，我不會退縮了，我怕再次失去……」
卓相燁並不驚訝，反倒現出很洒脫的神情說了句：「希望你成功。」
蘇子位出了總裁辦公室的門，仍然不相信卓相燁的態度，太反常了！蘇子位一開始就清楚林安安對於卓相燁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他一直不敢放任自己的心，到了凌亂、不可收拾的地步，才發現自己竟然也陷入林安安的純真無法自拔，他不是沒有提醒過自己，到頭來，發現愛情這東西太難了，你越刻意遠離，越是想念，越是讓自己別愛上，越是不受控制地瘋狂愛上。
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后，想著接下來就是確定林安安的心意了，便按下了號碼，提前約了林安安。
林安安起初還是各種推辭，拒絕相見，後來想想，長痛不如短痛，躲不過就接受吧。
在靜謐悠閑的午後，緩慢流淌的樂曲配合著咖啡的醇香，林安安坐在了蘇子位的對面。
和卓相燁滿目清冷不同的是，蘇子位真的是眼神盛滿暖意，說：「安安，其實，我有話要對你說。」
「嗯，你都說了好多遍了，說吧。」
林安安喝著咖啡，吃著甜品，一副悠閑愜意的神情。
「安安，我其實……其實……是喜歡你的！」
一口咖啡差一點嗆死林安安，她抬頭看著蘇子位，來不及擦乾淨嘴角的咖啡液，說：「你剛才說什麼？」
「好話不說二遍！」
他的語氣很溫柔，很能安撫人心。
林安安彎著眼睛笑起來：「剛才那句話真好聽，麻煩蘇經理再說一遍。」
「安安，我很早就喜歡你，但是，一直沒敢表白……」
「不是……不是……你昨天還不是和初戀在一起你儂我儂嗎？這怎麼？」
「沒有，我和她早就結束了，我只是為了斷了她的念想，才單獨見面。」
驚喜來得太突然，林安安變得手足無措，她吆喝服務員：「服務員，這兒來瓶紅酒。」
「安安，下午還要上班，酒還是不要喝了。」
「不行，不行，我得慶祝一下啊。」
「這麼說，你同意我們交往了？」
「啊？我得考慮考慮。」
幾杯酒下肚，林安安感覺自己要飄了，臉頰緋紅，更加可愛了。
她見蘇子位一直盯著自己，笑道：「蘇經理，還真是能忍，你怎麼到現在才說喜歡我呢？我都喜歡你多久了，我差一點沒忍住提前表白，幸虧我矜持。」
這句話一說，空氣都變得甜了。
蘇子位深情地看著林安安，她的唇泛著櫻桃的紅，感覺應該很柔軟而富有彈性，他瞬間淪陷了。
他到了她身邊，扶住她的胳膊，輕聲說：「安安，你喝醉了。」
林安安微閉著眼睛，抓住蘇子位的手：「沒醉，我只是喝了一點點，蘇經理，你的臉感覺好大哦。」
蘇子位努力控制好自己，畢竟她喝醉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灰色調的卧室內，房間乾淨整潔、東西排列有序。
林安安撓撓頭，想不起任何事情，也不知道這裡是哪兒。
她立起身，穿著男人的拖鞋，出了房門，看到蘇子位正在榨果汁，瞬間明白了。
她歉意地說：「真的是英雄不問出處，醉酒不分歲數啊！我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蘇子位微微一笑：「嗯，倒是有那麼一件事，不知算不算過分？」
林安安緊張了起來：「什麼事？」
蘇子位緩緩靠近她，遞給了她一杯橙汁。
她仰起臉，喝了幾大口，說：「到底什麼事？」
他低下頭彎下腰又靠近她的臉，看到她烏黑如潭的眼眸，不由得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唇。
林安安瞪大眼睛，思緒處於不可思議中。
蘇子位不知道怎麼了，本來想逗逗她，卻失了控。
他貪戀地不肯離開她的唇，林安安緊張得不知作何反應。
許久，他緩緩睜開眼，問：「安安，跟我一起離開這兒，好不好？我已經決定好了，等我辦妥了一切，我們離開這兒，一起幸福地生活。」
「不，我不會離開。」
「為什麼？難道你不夠喜歡我？或者你留戀這兒？」
「都不是，我在這裡很好，蘇經理，倒是你，為什麼要離開這兒？」
是啊，他為什麼要離開呢？無非是希望自己的幸福不被打擾，對卓相燁心存一絲愧疚，見面會彆扭而已嘛！
「難道是怕見到初戀？會愧疚？會彆扭？」
他啞然失笑，說：「安安，我對初戀沒有留戀，我和她早已成為了過去。」
「如果，我不離開呢？」
「那我會很失望的。」
「只能讓你失望了，我不會離開的。」
蘇子位輕輕地攬她入懷，眼角眉梢閃過一絲憂傷，耳語道：「為什麼不能用你的行動證明你愛我？到S市一樣可以擁有現在的工作，一樣可以擁有舒適的生活。」
林安安堅持道：「我才剛剛適應，不想換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