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水落石出

卓母冷冷地盯著剛進門的卓相燁，直截了當問：「昨天找到林安安了？你們在一起過夜了？」

卓相燁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嗯。」

「你這孩子，這像話嗎？」卓母語氣變得急促了。

「我自始至終就喜歡林安安一個女人，有什麼不像話？和田娜娜訂婚的事完全是你們的意思。我沒有模糊不清、更沒有越界。」

卓母走上前，厲聲道：「你得有長遠打算，眼下公司上下都在傳你們的婚訊，這倒好，你背道而馳，離田娜娜越來越遠，怎麼辦？」

卓相燁抬起頭，說：「怎麼辦？媽，這事還得你們自己去解除婚約。」

「這可不行，我們卓家丟不起這人。兒子，你好好考慮考慮。」

「媽，以後不要再找安安麻煩了，看到她臉上有紅印，我心裡非常不舒服，一個是我的親人，另一個是我最愛的人，但是，我卻眼睜睜地看著親人傷害我最愛的人，不知道讓我有多難受。」

卓母冷哼一聲：「這麼快就能感覺到你開始偏心了。」

「媽，我要工作了，您二老沒事可以去旅旅遊，不要整天瞎操心。」

田娜娜進來了，她一眼看見卓母，便熱情地招呼道：「阿姨，您怎麼有空來啊？」

「哦，我也剛到，看看這孩子長得，多精神，多靚麗，看著心情就好。你要是不忙，我們去喝杯咖啡，怎麼樣？」

「好啊，好啊！」

田娜娜挽著卓母的胳膊，到一樓的休息室，買了兩杯咖啡，坐下了。

「娜娜，你也知道，燁兒這孩子太慢熱……」

慢熱？嗬！對林安安簡直是火一般的熱情，越燒越旺。

田娜娜喝了一口咖啡，說：「其實，我也慢熱，所以我們的步調還是比較一致的。」

「定親的事，我們還是要儘快選好日子，把準備的工作做好。」

田娜娜問：「卓總有在籌備嗎？」

卓母不自然一笑：「哦，他比較忙，這些事就交給我吧。不過……娜娜，你能不能主動點？我覺得你過於被動，倆人好像沒什麼進展。」

「阿姨，我記著了，如果主動一點有用的話，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卓母笑了：「哪個男人能經得起像你這樣的姑娘窮追不捨呢？」

攝影棚內。

林安安正在玩遊戲，刺蝟哥遞過來一個袋子，說：「喏，你吃吧，烤紅薯。」

林安安一聽烤紅薯就樂了，接過袋子，說：「哇，好香！」

一抬頭，意識到是刺蝟哥給的，她收斂起笑意，把袋子又塞在他手中了。

「不吃！」

「為什麼？」

「因為是你的東西。」

「對不起……希望你不要記著那些不好的事情。」

「一個紅薯就讓我原諒你？」

「不求你立即原諒，我就是個混蛋，以後……我們和平相處不好嗎？因為我沒有朋友，從小到大，被人嘲笑，所以走了極端。」

林安安接過紅薯，說：「不要賣慘，我最怕人賣慘了。」

刺蝟哥聳聳肩：「我不用賣慘，就很慘！」

林安安淡淡一笑：「你演反派很成功，我差一點戲里戲外分不清了，本色出演。」

刺蝟哥眉頭一皺：「你這是罵我呢？」

「導演會選角，這個角色只有你能演活！我估計電影一播出，應該很多人會給你扔雞蛋。」

「那我還真慘！演成功了，還要被扔雞蛋。」

兩個人終於相視而笑。

林安安手機響了起來，她一看，是蘇子位。

逃避不是她林安安的風格，面對是唯一的方法。

「安安，你現在在哪？我都聯繫你那麼多天了，我以為你又遇到什麼事……」

「哦，蘇經理，其實，這一階段我也一直在想我們的問題。」

「我們有什麼問題？我們不是好好的嗎？我還是我，你還是你，我還喜歡你，你還喜歡我，哪裡出了問題？」

「蘇經理，我之前確實對你動過心，但是……」

「不要說但是，安安，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這是我這很長時間才考慮清楚的，剛開始，我自己也不承認，但是慢慢地、慢慢地……」

「別說了，安安，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你是為了報復卓總才和他交往了一段時間，這一點，我接受，也理解。」

「不，我是真的愛上他了。」

「怎麼可能？你們之前一點都不合拍，你又想騙我，林安安，不要這樣……」

總裁辦公室內。

卓相燁扶住額頭若有所思，聽到有人敲門。

「進來。」

文文怯懦地低下頭，低低地說：「卓總，您找我？」

「嗯，關於設計圖的事。」

「卓總，不是我……卓總……我……」

卓相燁輕笑一聲：「我只是說，我們來聊一下設計圖的事，沒有說是誰。」

「卓總，我只是……受人之託。而且對方說，不會有一點閃失。」

卓相燁語氣陡然冷了下來：「給了你多少？」

「一……一百萬……」

「你的了一百萬，你知道我們公司損失了多少嗎？」

「對不起，卓總，我……我只是鬼迷心竅。」

「我能捧你上天，也能六親不認，現在你被辭職了。」

文文聲淚俱下：「不能啊，卓總，我們家還靠我養活呢，我爸爸炒股失敗，把房子也賣了，我媽媽有糖尿病，常年要打胰島素，我們家已經不能再經歷什麼劫難了。卓總，你就饒了我吧……」

卓相燁扶額，納悶：她哭訴的樣子，怎麼讓她想起了林安安。

他咬咬牙：「說再多也沒用，我們公司這次損失慘重，我不能縱容你這種行為。」

「卓總，你大人有大量，我媽媽如果知道我辭職，會崩潰的，卓總……當時，蘇經理找到我的時候，我很猶豫，但是他說能幫我爸爸還債，我只需要在下班后找到崔吉吉的電腦……我這幾天一直很後悔，真的……嗚嗚嗚……」

卓相燁頓時語氣柔和了一點，說：「哦？蘇經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是怎麼對你們的，家賊難防，一點不假。這樣吧，辭職暫時緩一緩，現在給你偷偷降職，工資減半，如果以後工作業績好再恢復，這種事情再有第二次，一點機會都沒有。」

「謝謝卓總，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好了，去工作吧！」

文文擦擦眼淚關上了門，若無其事地向辦公室走去。

「文文？」

「哦，吉吉。」

崔吉吉瞟了她一眼，又看看總裁辦公室門。

「你為什麼去卓總辦公室？」

「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就是……我要搬到你辦公室了？」

崔吉吉睜大眼睛，問：「為什麼？我們不是一個級別的呀？」

文文囁囁嚅嚅：「哦，有那麼一回事。」

崔吉吉笑著拍拍她的肩膀，說：「好啊，歡迎歡迎。自從林安安那挨千刀的走了以後，寂寞就湧上我的心頭，每天對著劉姥姥，實在膩煩得不得了。」

文文笑了，欲言欲止：「吉吉……」

崔吉吉拉著她進了辦公室的門，對著老劉喊：「劉姥姥，快來看哪，文文加入我們隊伍了。」

老劉看了她一眼，明白了怎麼回事，說：「嗯，看來卓總手下留情了。」

崔吉吉說：「什麼呀！文文，看，這是我的位置，這是你的位置，我們以後就是同桌了。」

老劉起身要走，崔吉吉叫住他：「幹嘛？老劉？今天這是什麼態度？一點不符合我們團隊的熱情畫風。」

老劉說：「我出去抽根煙。」

「那個，文文，你別介意，老劉這人年紀大了，更年期到了，所以，情緒不太穩定。」

拍攝結束后，林安安獨自一人在服裝店溜達。

服務員熱情招呼：「嗨，美女，買衣服啊？向您這種身材，什麼衣服都百搭。」

林安安撇撇嘴：「我不缺衣服。」

服務員臉一下子冷了下來：「缺錢嗎？我們這裡的衣服都很貴，如果你想買便宜的，請到郊區批發市場，那兒仿製品很多。」

「和你開玩笑的，我想看一下這件藕粉色的裙子。」

話音剛落，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娜娜，這裡的衣服你隨便挑，既然是定親，我們就選最好的。」

「是，阿姨。我比較喜歡靚麗的色彩。」

林安安一見是田娜娜，趕忙用包擋住臉，向對面的店走去。

田娜娜挽著卓母的胳膊，一副親昵的樣子，儼然一對母女的模樣。

服務員拿著那件裙子東張西望：「美女，奇怪，剛才還在這兒的呢！請問二位想買什麼年齡段的衣服呢？」

「就你手裡的這件。」

服務員愣了一下，說：「哦，您試試吧。」

卓母連連點頭：「太適合你了，買下吧。」

「謝謝阿姨。」

林安安遠遠地看著她倆，心裡一陣心酸。

她真的不知道和卓相燁能不能有結果，他的父母那麼反對，加上她父親的事讓卓相燁知道后，又會怎樣，她無從知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和他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這樣一想，她立即就釋懷了。

到了一家麵館，她對服務員說：「來一碗水煮牛肉。」

剛坐下來，她發覺背後有一道炙熱的目光射過來。

「蘇……蘇經理……你……怎麼在這兒？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