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建學堂（二）

與此同時，凌藝也在家中做飯。

還是老規矩，凌雨幫她燒火。

凌藝把豬板油洗凈，切成小方塊便扔在了鍋里熬豬油，她在裡面加了勺水，她見過她媽媽熬豬油的時候就在裡面加水。

記得她還好奇地問她媽媽，「為什麼要加水呢？」

「加了水熬出來的豬油更清亮哦，不會很渾濁，豬油凝結了是很漂亮的奶白色。」

凌藝想著想著發起了呆，她想她媽媽了，也不知爸媽過得怎樣了。

「姐姐？姐姐？」

凌雨看姐姐發起了呆，不由伸手在凌藝面前晃了晃。

「啊？嗯……」

「姐姐怎麼啦？」凌藝擔心地看著她。

凌藝回過神，「沒事沒事……」她

她往裡面加入了姜，翻了下鍋里的豬板油。

凌藝到大綱里舀出些粗麵粉，分批次加入清水，洗凈手，開始和面。

凌藝使勁的揉搓麵粉，給它做個按摩，水有些少，她又往裡面加了些水，揉成一坨麵糰后拿來一張布蓋好，等它自己發酵好。

豬板油經過煎制熬煮散發出香味，已經許久沒嘗到過肉味的凌雨覺得她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姐姐！好香~」凌雨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再煸一會兒油，凌雨就可以嘗到美味的油渣了哦~」凌藝誘惑她妹妹。

凌雨吞了吞口水，氣憤道：「阿姐誘惑我，阿姐是大壞蛋！」

凌藝輕笑：「阿姐可是在給小凌雨做好吃的，怎麼能說阿姐是壞蛋呢？嗯？」

凌藝食指微曲，勾起小妹的下巴。

凌雨支支吾吾，小臉通紅。

「阿姐，你怎……你怎這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妹妹怎這般可愛？」凌藝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凌藝又沙雕了。

「沒個正形兒！」

季嵐這時走進來。

「閨女，你這又是買豬肉又是買豬板油又是買大米的，那樹莓醬真的這般賣了許多銀錢嗎？」季嵐湊到跟前小聲問道。

「賣了三百兩。」

季嵐懷疑她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三百兩？還真敢想呢！肯定是三兩銀。

「三兩，也不錯了，賣這麼多銀子，小藝是該買肉來補補身子……」

「阿娘，不是三兩，是三百兩銀。」

「三！三百兩！天爺，真是三百兩？」季嵐驚訝，她不禁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但是掐自己會痛，不是夢！

季嵐得知賣了三百兩銀后第一時間不是激動、狂喜，而是后怕的問凌藝：「為何那兩罐小小的果醬能賣三百兩？你是不是答應他們什麼過分的要求了？」

凌藝心中暖洋洋的，這個便宜娘親對她甚好，她也會對這個便宜娘親好，她便是這樣的性子，別人若是對她好，那她一定會對別人更好。凌藝穿到這架空的古代也很久了，看似融入其中，其實不然，她只是表面看起來很好而已，內心還是惆悵得很，她想爸爸媽媽，想每回去奶奶家，總是會給她準備各種小玩意各種吃食的奶奶。

大概是真的回不去了，她很沮喪。

凌藝回過神，「娘，沒有過分的要求，賣三百兩是因為我把方子也一併賣給他們了，並且掌柜說以後去他那買糕點不要錢。」

凌雨眼睛一亮，阿姐說的話做到了！每天都能吃上糕點，阿姐真真是世上最好的阿姐。

季嵐不知為何閨女神情低落了起來，倒沒多問，反倒是轉移了話題，「娘來做飯吧？閨女去休息一下。」

凌雨連忙搖頭，「不不不……我來做就可以了。」

畢竟她那便宜娘親的廚藝實在是不敢恭維。

凌雨小大人似的也跟著姐姐擺了擺頭，看來娘親還是知道自己做飯不好吃，她可是被茶毒夠了，自從阿姐那次暈倒后，做飯越來越好吃，她再也不想吃娘親做的飯了。

當然如果只娘親在家裡，那她還是要吃的。

季嵐看著倆閨女那一臉嫌棄的表情，不禁反思自己難道做飯真的太難吃了？

她有些不自在，「那娘去給你們拿芙蓉糕來墊墊肚子。」

凌藝輕笑，經過這麼一打岔，她也開心了很多。

她喚來凌雨，凌雨眼巴巴的過來，看著就像一隻粘人的小貓。

「快嘗嘗。」

凌雨用筷子夾起油渣子，凌藝也嘗了嘗，外邊炸的又香又脆，油渣子裡邊確是酥軟的口感。凌雨腮幫子鼓鼓囊囊，像極了倉鼠，看得凌藝不禁捏了她臉。

趁凌雨還在吃油渣子，她趕緊裝作沒事人一樣拿了個陶罐，開始往裡面裝豬油。

季嵐這時拿來了糕點，凌雨和凌藝一個一塊。

「娘，去外面幫我拔一把小蔥。」

「好嘞，」季嵐應下。

凌藝把油渣子裝到盤子里，拿開麵糰上蓋著的布，因為沒有發酵粉的原因，麵糰只變大了一點。

凌藝也沒有洗鍋，在鍋里加入了剛買回來的大米，她光是看著就知道有多香了，又把切成小方塊的紅薯放入大米里，只放了一點點糖，紅薯本身就自帶甜味。

她打算做一個紅薯甜粥。

這時季嵐掐好小蔥進來，凌藝把它切得細細碎碎的放入油渣子裡面，加少於鹽，和勻，發酵好的麵糰取一小坨，放入手裡壓扁，一張薄薄的包子皮，放上油渣子餡料兒，拇指按壓在餡料正中，捏出褶子，重複一圈后包子便也包好了。

季嵐狐疑：「閨女，你這油渣子包子包出來好吃嗎？」

「當然好吃！這可是白鬍子爺爺傳授我的秘訣！」凌藝很是自信，出自她手裡的吃食就沒有不好吃的。

季嵐也來幫忙，學著凌藝包包子的樣子包好。

凌藝拿出木質蒸籠，木蒸籠下方釘著三腳架，所以她直接杵到了正煮著粥的鍋里。

凌藝又在院子里拔了一顆白菜，她打算做醋溜白菜，她可是超級喜歡吃。

紅薯甜粥熬好，凌藝舀到陶罐里放涼，包子也散發出陣陣香味，光是聞聞就覺得一定好吃。

紅薯甜粥起鍋后，凌藝開始做醋熘白菜。

白菜斜刀切成薄片，鍋里放入油，加入干辣椒和蔥爆香，下入白菜翻炒熟透，再加入調製好的醬汁。

這樣一大盤香噴噴的醋熘白菜也就做好了。

「開飯啦，開飯啦！」凌雨屁顛顛的端著醋溜白菜擺到堂屋的桌子上。

凌藝則是端的甜粥，季嵐端著她做的油渣子包子。

「不等你爹和大哥了，廚房了給留了飯菜，吃飯吃飯。」

季嵐端著甜粥喝了口，「好喝，」在咬一口包子，一口咬下，油渣子混著小蔥的清香味，就這麼竄入胸膛，再吃上一口酸辣可口的醋溜白菜，太好吃了！季嵐驚嘆。

而凌雨已經顧不上說話，一大口包子，喝一口甜粥，再來一筷子醋熘白菜，不禁發出了舒服的喟嘆聲。

凌藝快速的喝著粥，雖然速度很快，但卻一點也看不出她吃得狼狽。

凌藝喝完粥，慢條斯理的放下碗問道：「怎麼樣，我的廚藝不錯吧？」

這白鬍子這麼厲害，含糊說道，「閨女，你這廚藝豈止是不錯！太好了！可否讓那個白鬍子爺爺也教教我？」

凌藝心想：那只是為了應付你編出來的，哪裡來的白鬍子老頭。

「阿娘，那可是神仙爺爺，豈敢吩咐他！大概是看我合眼緣才教的罷？」

凌藝擠眉弄眼。

季嵐一聽，不合眼緣也罷，自個本不是做飯的那個料。

凌藝吃完飯，癱在椅子上，摸著圓滾滾的肚皮不想去洗碗，她可是喝了足足五碗粥！太滿足了！

凌雨靠過來，輕手幫她揉搓著肚子。

凌藝舒服得眯起了眼。

季嵐只覺著這兩姐妹沒眼看，撿著碗去廚房洗了。

……

凌之志和凌風忙完回家，凌藝看大哥回來了便問：「大哥，於掌柜可在外頭？」

「在啊？怎麼了？」凌風毫無形象躺在椅子上大喘氣，可把他給累壞了。

「鍋里給爹爹和大哥留了飯，你們熱熱再吃啊。」

「誒！誒，你去哪兒？不和大哥講講今天賣了多少銀錢嗎？」

回答凌風的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

「……」

她急急忙忙的奔出去，於掌柜的身影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一坨。

凌藝邊跑邊大喊，「於掌柜！於掌柜！」

凌藝追了好遠，於掌柜彷彿聽見有人叫他，轉頭一看，這才看見是凌姑娘在追他。

他示意馬車停下，「凌姑娘，找我有何事？」

凌藝哼哧哼哧跑過來，「於……掌柜……哼哧……樹莓苗可否給一支？我……我種著自家吃，不會妨礙……您做生意的，可好？」

她說一句話便喘下氣，瘋狂追馬車把她累得夠嗆。

於掌柜思考良久，「凌姑娘那就拿一支吧。」

凌藝連忙道謝，拿了一支樹莓苗目送著他走。

堂屋裡……

凌之志和凌風熱好了飯來吃，凌風正誇妹妹廚藝好呢。

凌之志卻道：「老大，明兒和爹一起去建學堂，一天有得十文錢賺。」

凌之志計算著，咱爺倆建一天就是二十文，蓋學堂怎麼著也得五六天。

那就是一吊錢？

凌之志差點把鬍子都給揪掉了。

凌風心裡吐槽他爹一副憨相，嘴上卻答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