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我可以不要臉
季月娘點點頭,看看女兒,又看看女婿,越看越覺得歡喜,真真是一對璧人,看著就是養眼。
「那就好。」
她拍拍女兒的手,又道:「一大早就來了這裡,明夫人那邊還未曾去過吧?到底也是你們的大嫂,雖說是平輩,可也還是要敬著。時辰不早了,你們兩個快些去明夫人那裡一趟,也省的被人說沒規矩。」
顧朝正有此意,便順著這個話頭告了退,出了院子跟楚君珩一起往明悅那邊過去。
季月娘幾人既然已經來了京城,那一時半會是不會走的,季洲還在京城裡還有生意,正好也趁此機會去打理一下自己的生意。
所以顧朝接下來有一陣子還能和季月娘天天見面,這會兒離開的匆忙也不覺得心裡難過。
楚君珩依舊還是抱著顧朝走,一路上認真思量道:「回頭要給你備一個肩輦。」
顧朝哭笑不得:「國公爺這是嫌棄妾身重呢?」
「怎麼可能,你這點分量還沒我一個兵器重。看你瘦的,日後我能日日看著你了,必然給你養胖點。」
「那還要什麼肩輦,你這裡是國公府,又不是宮裡,在自己府里坐著個肩輦來來回回多誇張啊。」
楚君珩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麼,顧朝臉上通紅,羞得說不出話來,在他胸口狠狠的砸了一拳頭:「要點臉。」
「我有你就夠了,還要什麼臉。」國公大人一向是自認臉皮天下第二厚,沒人敢跟他搶第一。
顧朝從前就知道這一點,如今算是更深切的體會到了。
楚君珩一路抱著她到了明悅院子外頭才把她放下來,顧朝是舒舒服服的,不過看楚君珩的臉色有點難看,這春寒料峭的天氣里他額頭還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抱著她走是累,也不至於累成這樣,顧朝陡然想起大婚前夜他被林嵐給刺傷了胳膊。
「你的胳膊!」顧朝驚的出了一身冷汗,他傷口正在癒合的時候,這麼抱著自己來來回回走了許多路,只怕是傷口這會兒裂的不輕了,怪不得他臉色這麼難看。
說不疼是假的,剛剛去見季月娘的時候楚君珩就已經知道自己傷口裂開了,他不想讓顧朝擔心,一直沒表現出來。
他能忍著臉上沒表情,卻擋不住自己傷口疼加上抱著人走了一路累的出汗,到底還是被顧朝發現了。
「小傷,無妨。」
再怎麼安慰也沒用,顧朝心疼壞了,早知道就不讓他抱著,自己下來走了,真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竟然連他身上有傷這麼大的事情都忘了。
「對不住,我不該把這事兒忘了的。」她歉疚極了。
楚君珩看著她這個委屈的小模樣,反而笑出聲來,在她鼻尖上颳了一下:「所以你要不要肩輦?」
顧朝這回不敢跟他抬杠了,老老實實的點點頭:「好,要,你說備一個就備一個。」
楚君珩甚是滿意:「這才乖。」
然後拉起她的手往院子里去。
早上明悅本來是打算給顧朝一個下馬威的,打發過去的嬤嬤惹了一肚子委屈回來,本來就已經讓明悅很不爽快了,結果又聽說這兩個人沒有來她這裡,卻先去了客房那邊見季家的人,明悅一股子火氣頂到了腦門子又不好發作。
論輩分,那邊確實是長輩,甚至比她還要大一輩,小兩口要敬著人家也挑不出什麼錯來,誰讓這邊沒有長輩呢?
但想想自己好端端一個婆婆成了嫂子,平白降了一輩,怎麼想怎麼埋汰。
這會兒兩人來了,明悅便想著好生找回這個場子來,日後國公府有了兩個夫人,底下的人怎麼辦事,看誰臉色,就看今兒這一出了。
她做不了顧朝的婆婆,也不能被顧朝給壓一頭。
兩人進的門來,楚君珩身份擺在那裡,只微微點頭示意就好,顧朝倒是給足了明悅面子,福了福身:「給長嫂請安。」
說完便自己站直了身子。
明悅有心要揪她的錯處,這會兒在她眼裡看著自然覺得顧朝哪裡都是錯的。
她淡淡的捻著帕子在自己鼻尖上抵了抵道:「太傅府好歹也是書香世家,怎地也不好好教教家裡姑娘規矩,連句話都說不明白,在家也就算了,出去卻是辱沒了國公府的門面。」
說話連個自稱都不帶,光禿禿的一句給長嫂請安,誰給長嫂請安?桌子嗎?椅子嗎?
明悅故意不說清楚,打著算盤待會兒她若是問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她還能繼續有話說,連錯在哪裡都不明白,愚蠢。
顧朝就知道今兒見面沒有好見的,旁邊楚君珩要說話,被她暗暗捏了捏手攔下了,女人之間的戰爭,女人自己來打,不用他出手。
她眼珠轉了轉,回想著前世對明悅的了解,也琢磨明白了明悅在挑剔自己什麼,如今明悅可沒了婆婆的身份,顧朝就不用客氣了。
「長嫂這般說妹妹,卻不知長嫂有沒有發現自己也是如此?想要挑剔妹妹請安不帶上自稱,卻又不點明白是什麼事兒。也幸虧今兒是同妹妹在這裡說,若是換做旁人,還不知道怎麼想長嫂呢。是故意如此呢?還是如長嫂自己所說,連句話都說不明白?這國公府的臉面,真丟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誰丟的。」
一番話下來,把明悅給堵的死死的,她本來後面準備好了的說辭如今根本就用不上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十分難看。
旁邊楚君珩瞅著顧朝戰鬥力這樣強悍,就知道她在明悅這是確實吃不了虧,自己也就樂得在旁邊看熱鬧,什麼時候她撐不住了,自己再上。
但估摸著她是用不著自己了。
明悅氣得不行,又自持架子,總不好跟顧朝似的走野路子,把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搬到明面上來同她爭嘴,憋得難受。
旁邊嬤嬤就沒有這些顧慮了,見主子吃虧,站出來道:「怪不得新婦帶來的陪嫁丫鬟如此無禮,原來是什麼主子什麼奴才,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的尖牙利嘴沒有規矩!」
顧朝扭頭看向她:「主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下人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