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個禮物
顧朝怎麼可能出去,她不但不出去,還打算再請一個人進來。
「妹妹這些日子沒見過你的親生母親了,可覺得想念?」
顧顏一聽顧朝提到了林嵐,頓時警惕起來:「你究竟要做什麼?」
「自然是照顧妹妹與你的生母團聚。都說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姐姐瞧著妹妹此時的樣子也確實是辛苦的很,若是這種時候妹妹能有自己的母親在身邊陪著,是不是能覺得心裡舒服一些?」
顧顏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了。
自己這會兒本來就生不下來,又是擔心林嵐,又是擔心孩子,幾下里夾攻之下難受的不行,若是林嵐真的如大家所說那樣,出現在她面前,她這條命只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顧朝,你不要太過分了!」
她疼得抓緊了被子,聲音都變了調兒。
過分?
呵呵,前世她搶了自己男人,搶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害死自己母親,又把自己逼上絕路的時候,可沒覺得她對自己做的過分了。
顧朝沖著外面喊了一聲抬進來,立刻有人抬著殘廢了的半死不活的林嵐進來扔到了地上。
林嵐依舊還是那副鬼樣子,臉上毀了容,兩隻眼睛瞎掉了,只剩下兩個化了膿的血糰子,舌頭被人拔了,嘴巴里空蕩蕩的,耳朵也聾了,聽不見聲音,斷了手腳筋又無法自如的行動,後背上還刺著字,渾身髒兮兮的。
被人扔破麻袋一樣丟在顧顏面前的地上。
顧顏一看林嵐這樣子幾乎暈厥過去:「阿娘!」
林嵐當然聽不見的。
「阿娘,你怎麼了阿娘,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阿娘……」
顧顏的眼淚混著滿臉的汗水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掙扎著要下床去找林嵐,朔嬤嬤嚇得急忙拉住她:「生孩子呢你幹啥快回來……」
顧朝卻道:「嬤嬤且放開她,不用管。」
朔嬤嬤:「這……」
顧朝搖搖頭,朔嬤嬤還是放了手,顧顏一下子滾到地上,拖著還在流血的笨重的身子沖著林嵐爬過去。
林嵐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本來還在四下里摸索,試圖分辨這是什麼地方,卻一把抓住了一雙手,嚇得她猛然縮了回去。
顧顏嘶啞著聲音大叫:「阿娘……」
可林嵐一點反應都沒有,顧顏才終於意識到,林嵐不光瞎了啞了,還聾了。
顧顏心疼的哭都哭不出來了,肚子又疼的撕心裂肺,幾乎就要支撐不住。
顧朝還在旁邊繼續刺激她:「怎麼樣,妹妹,這份禮物可還喜歡?」
顧顏此時殺了顧朝的心都有了:「顧朝!你不是人,我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
顧朝才不怕呢,沒用的,她回來就是為了報仇,這母女倆這一切只不過是自己對別人做過的事情報應在自己身上了,她只不過是操刀人而已,上天給了她這個機會讓她操刀,才不會讓她因為這個就下地獄。
林嵐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終於也認出來這個人是自己女兒了,激動的無以復加,一雙已經不能自如動彈的手費勁的想要去撫摸女兒的臉。
嘴裡發出哈哈的啞聲,一肚子話什麼都說不出來,想要聽聽女兒的聲音也是不能。
顧顏拉著林嵐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讓林嵐感受自己的存在,此時腹中又是一陣劇痛襲來,疼的顧顏兩眼翻白終於暈了過去。
朔嬤嬤大叫不好:「血崩了!」
顧朝便是沒生過孩子也知道血崩意味著什麼,她只想報復顧顏,孩子是無辜的,她不想累及無辜。
「朔嬤嬤,可有辦法救孩子?」
朔嬤嬤十分為難:「這大人若是醒著,加把勁還能把孩子掏出來,可這人暈死過去了,沒法弄啊!」
顧朝叮囑:「一定保住孩子,不論用什麼辦法!」
朔嬤嬤對著暈過去的顧顏毫無辦法:「除非她先醒過來,不然孩子在肚子里也就憋死了!」
林嵐在一旁有瞎又聾的大概也意識到出了什麼事,也開始緊張起來,拿笨拙的手用力去搖晃一動不動的顧顏,哈哈聲更密集了。
顧朝眼看這樣等著顧顏醒過來不是辦法,她看了一眼周圍,看見朔嬤嬤準備的剪刀,一狠心上前抄起了剪刀來。
這個舉動可把朔嬤嬤給嚇了一跳:「夫人這是要幹什麼呀快放下別傷了自己……」
顧朝將她推開,又一腳踢開林嵐,上前剪開了顧顏的衣服露出肚皮來,把剪刀交給了朔嬤嬤:「剪開,把孩子拿出來。」
朔嬤嬤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這這這……作孽呀,使不得呀……」
看她嚇得這個沒出息的樣子,顧朝不耐煩了,孩子拖不得,萬一憋死她就真的造孽了,顧朝咬咬牙,索性自己動手了。
大不了以後她下地獄,橫豎顧顏這條命也別想要了,害死她就害死她,無所謂,她不在乎。
血腥氣熏的人幾乎嘔吐,顧朝的手也在發抖,她這會是為了救孩子,做這種事的時候心裡並沒有感受到復仇的快感,反而有些愧疚,自己應該等孩子平安生下來再過來折磨顧顏的。
如今連累了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如果可以選擇,這個小孩子也不會選擇投胎到顧顏的肚子里吧!
顧朝手腳顫抖的把孩子拿出來,血淋淋的交給了朔嬤嬤。
朔嬤嬤早就被顧朝這一通動作給嚇傻了,可孩子送到手裡的時候她還是本能的恢復了神志,接生接的多了,對剛拿出來的孩子有著特殊的感情,朔嬤嬤立刻剪了臍帶,一巴掌拍過去,孩子哇的一聲哭出來。
是個男孩。哭的可帶勁兒了。
這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就像是一個信號,朔嬤嬤咧著嘴沖著顧朝傻笑起來,「沒事了沒事了孩子活了!」
顧朝也鬆了一口氣,起碼孩子的命保住了,自己也不算是為了一己私仇造了另一樁孽。
顧顏也被孩子這一聲啼哭給驚醒了。
肚皮上的劇痛和肚子里空空如也的感覺,以及女子初為人母的本能讓顧顏顧不上自己已經去了半條命,第一眼先去看孩子。
她艱難的伸手試圖去抱孩子:「孩……孩子……」
顧朝攔著朔嬤嬤:「把孩子抱走,他還小,沾染不得血腥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