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
「怎麼想著過來了?」並排著走了一會兒后秋子問我,她沒有轉頭。
「這個——」我想了一下,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確實好像是沒怎麼到她這裡來了。感覺有些尷尬,「好久沒有見你了,想過來坐坐。呵呵。」我說,笑了一下。
「嗯……」秋子嗯了一聲,拿出一支香煙點上。
「可還好?」頓了一下,邊走我邊看著她的側臉問,事務性的。
「嗯。」答應一聲,秋子嘴裡吐出一口煙霧,她還是沒有轉頭看我。
「咱們去吃點什麼吧?你可什麼都沒有吃。」我提議說,繼續望著她。
「不了。」秋子斷然拒絕,「你呢——可好?」又頓了一下,她終於轉過頭來望了我一眼,同時嘴角閃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小酒窩來。
「我嘛——」我頓了一下,「當然還是那個樣啦!呵呵。」又笑了一下我說。秋子臉上閃現的笑容(雖然這個笑容一般人很難看出來)讓我心安。
「這樣就好。」秋子說,完邊便沉默了。
「或者——或者咱們去吃那家涼粉——你最喜歡的那家?」我故意將高聲音抬高了說,我看著她。
「不了。」秋子不為所動,她搖了搖頭,「我們——」她嘆了口氣,「我們還是去體育場那邊坐坐吧。」秋子說。
「那——好吧!」答應一聲,我便不好再說什麼了,我開始埋頭走路。
接下來一段路我們便沒有再說什麼了,兩個人只是有意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並排默默前行。這樣的相處方式秋子似無所謂,可我卻無論如何也不習慣——我感覺到了某種距離和壓力。「畢竟我已經是結婚了的男人。」我想,自己個找到了台階下。這樣一想心情似寬慰了一些,我望著前方仰頭吸了口氣:「看你這兒生意可是越來越好了。」我說,輕鬆的語氣。
「就那樣吧。」秋子說,將煙頭扔到路旁的水溝里,「你呢——最近又在忙什麼?」她終於又轉頭看了我一眼。
「能怎樣?還是瞎混悠唄!」我笑著說,「現在生意可是越來越難做了,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我說,不想避諱隱瞞什麼。
想了一下,秋子「嗯」了一聲,然後就又沒有下文了。談話再次陷入僵局。
好在這一段路並不長,這時候我們也差不多快走到體育場外牆那個倒塌的缺口了,只見三三兩兩飯後散步的人們正從那裡進出。「好多人。」我隨口說,和秋子順著缺口走進了體育場。
「好久沒來了!」照例走到水泥階梯的最高處,找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我叉腰望著運動場中央說。秋子沒有接話,她自己個坐了下來。
12月的月城也不算太冷,但畢竟處在高原,太陽落山後空氣還是有些浸人。
「你冷不冷?」我望著衣著單薄的秋子。
「你也坐吧。」沒有理會我的問候,秋子望著遠處說。
「哦——」沒有辦法,答應一聲后我坐了下來,我們一起望著遠方的球場:在那裡,在還不太明亮的水銀燈下,一群少年正在草地上奔跑踢球。
我想起了那年和秋子一起坐在這裡的夜晚——我們藏在同一件衣服下躲避風雨的情景……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沉默一陣后秋子問,她轉頭看了我一眼,面帶笑意。
「這個——」沒想到她首先問這個,我頓了一下,「大概快了吧——」我說,「得等房子再敞一下再說!」我說,不太願意與她談論這個問題。
「嗯。」秋子點下頭又便沉默了,她掏出兜里的香煙來,並遞了一支在我手上,「你——你那親戚現在怎麼樣了——病好了沒有?」她似隨口的說道,沒有看我的眼睛。
「親戚——」我楞了一下,「什麼親戚?」感到詫異,我望著她問。
「就是你家那位的親戚呀!」秋子說,眉頭皺了一下,「聽說是表姐還是什麼?」
「哦!」我這才反應過來,「她好了。」我說,同時幫她把香煙點上,「不但好了,而且她還說她準備去雲南那邊開一家什麼客棧呢。」我笑著說,同時點上了自己的香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說著玩的。要我看呀:呵呵——」吸了一口,我又笑著說,望著遠方。
「這可好的,」秋子說,「那邊不錯……」她仍舊望著前方。
「哦,是了!」話說到這兒,我突然想起了什麼,「你最近可有沒有XXX的消息?」我道出了新疆男孩的名字,「最近,我——我可是感覺他——他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我說,望著秋子。
「何處不對勁——」秋子轉眼瞟了我一下,「什麼時候你又開始對他感興趣了?」她蹙眉說,臉上有些不高興。
「不是我感不感興趣,」我連忙解釋說,「我——我只是——只是最近經常莫名其妙的的夢見他罷了!」我說,告以實情。
「夢見他?」秋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又望了我一眼。
「嗯!」見她看我,我鄭重的點了一下頭。
「呃——」見我認真,秋子埋頭想了一下,「我聽說——聽說他一個人去阿里了……」她說,說完又將嘴巴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