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只爭來早與來遲
沒有任何人說話,小矮星彼得用手緊緊攥著胸口的衣服,房間裡面安靜得只能夠聽見他那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聲,以及羅恩那時不時發作的乾嘔聲。
好一會兒后,小矮星彼得才哆哆嗦嗦地開口說話,聽起來結結巴巴的:「謝,謝謝你,哈利……」
「我這麼做完全不是為了你!」哈利滿臉嫌惡地說,「而是因為你這種人不值得盧平教授跟布萊克成為殺人犯,而且我爸爸也絕對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尖叫棚屋裡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小天狼星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有些不甘地說:「哈利,你是唯一有權做出決定的那個人,畢竟死去的——」他支吾了一下,沒有把這句話說完,「但是小矮星彼得,他……」
「所以他可以去阿茲卡班,」哈利說,「那裡就是他這種人該待的地方!」
小天狼星閉上了嘴巴,再也沒有任何人說出反對的意見,關於小矮星彼得的最終處理方法,就這樣被哈利決定了。
萊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那我們現在可以回城堡里去了,」萊特環視了房間一圈,條理清晰地說,「魔法部部長福吉這會兒應該還在城堡里,攝魂怪也沒有離開,我們剛好可以把小矮星彼得交給他們。另外,羅恩的腿也需要及時去處理,我們得把他快點送到校醫室去,龐弗雷夫人不是什麼多嘴的人,不會多做過問的。」
盧平說:「我自學過一點點粗淺的療傷手段,可以先把羅恩腿部的傷勢用夾板固定起來,免得等會兒移動的時候發生什麼不必要的麻煩,要是骨頭錯位了的話就難處理了。」
萊特把盧平的魔杖丟回給了他,讓出了道路:「謝謝你,盧平教授,請吧。」
盧平快步走到羅恩那裡,隨便找了兩塊長木板夾在羅恩的斷腿上,又用魔杖敲了敲,魔法繃帶一圈圈地纏繞著,把羅恩的腿跟木板緊緊地綁到了一起。
盧平問道:「感覺怎麼樣,羅恩?」
「好些了,謝謝。」由於過度嘔吐導致面色烏青的羅恩朝著盧平道謝道,這一次他的語氣里沒有一點兒討厭盧平的意思,似乎已經不在意盧平的狼人身份了。
哈利看向了萊特,問道:「萊特,小矮星彼得要怎麼處理?」
「我們最好把這傢伙跟誰一起銬住!」小天狼星說,「以防萬一,也要把他的嘴巴塞起來,免得他又念出什麼惡咒,誰知道他從伏地魔那裡學到了什麼東西。」
聽到了「伏地魔」這個詞語,小矮星彼得又一次抖了一抖,不過沒有人在意他。
萊特搖了搖頭,說:「沒有必要,精靈之擁的藤蔓強度很高,不用擔心他可以掙開。」他念動咒語,「封喉鎖舌,漂浮升空。」
嘴巴被魔咒封住、身體被藤蔓捆住的小矮星彼得立刻被懸浮到了離地幾英寸的地方,看起來已經是萬無一失了。
「走吧。」
兩隻小貓領先跑出房間外,萊特、常初和赫敏跟在後面,然後是盧平和他攙扶著的羅恩,小矮星彼得處在隊伍的靠後端,隊伍的最後面則是哈利和小天狼星。
一路無話,一行人艱難地穿過低矮的地道,一直走到了地道口,從那兒鑽出來,到了打人柳的底部。
地面上很黑,濃重的烏雲將月亮徹底遮住,只有遠處城堡的窗戶透出的暖黃微光。不遠處的禁林里傳來一聲古怪的鳥叫聲,空曠的場地顯得更加寂靜。
「抱歉,羅恩,剛才咬了你。」小天狼星走到隊伍前面,跟盧平一起扶著羅恩坐到打人柳那粗壯結實的樹根上,說,「一定有點兒疼吧!」
「一點兒?一點兒?」羅恩試圖伸直那條斷腿,沒能成功,他接連叫了兩遍,「你已經把我的腿給咬斷了!」
「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要抓住那個耗子。」小天狼星說,「通常情況下,在我變成狗的時候,我的脾氣還是挺溫順的。其實,曾經詹姆不止一次地勸說我,讓我永遠變成溫順的狗。不過,唉……」
小天狼星嘆息地站起身,走到人群的最邊緣,出神地望著那邊閃爍著燈光的霍格沃茨城堡。
萊特吹了聲口哨,準備把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玩的路威召喚回來。
常初、哈利和赫敏三個都圍在羅恩的旁邊,盧平一個人獨自站在一邊,看守著小矮星彼得的一舉一動。
「好了,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城堡了。」哈利蹲在羅恩的腳邊,眼睛看向小天狼星的背影,一副言不由心的姿態。
「你去吧,哈利。」羅恩輕聲說道。
「不,沒事的,沒關係。」哈利轉過頭,有些慌亂地說道,「是的,我要留在這裡。」
「這裡有我和赫敏就足夠了。」常初輕輕地推了一下哈利的肩膀,柔聲說道,「你去吧。」
赫敏也是點點頭。
「你沒事嗎?」哈利又一次問向羅恩。
「我沒事,走吧。」羅恩說。
哈利撐著膝蓋,離開了人群,慢慢地走到了小天狼星的身邊,和他並排看著沐浴在夜色之中的霍格沃茨城堡。
「瞧那兒多美啊,」小天狼星覺察到身邊出現的哈利,語氣柔和地說道,「我永遠都忘不了第一次踏進城堡的大門時的感覺,再一次光明正大地走進去的感受一定很好。」
哈利默不作聲地聽著。
「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一件事情,哈利…」也沒有看向哈利,小天狼星有些不自然地對著面前空氣說道,手指把玩著起毛的衣角,「在你出生的時候,你父母讓我做你的教父。」
哈利轉過頭,盯著小天狼星的側臉,說:「我知道。」
小天狼星抿了抿嘴,說:「要是你還想住在你姨父家,我也能理解……不過要是你想要個不同的家……」
哈利的心跳忽然加速。
「什麼,你的意思,跟你一起住?」他問道。
「額,這…這只是一個粗略的想法。你要是不願意,我也可以理解。」小天狼星立馬說道。
「我當然願意!」哈利說,「我當然願意離開德思禮家!你有房子嗎?我什麼時候可以搬進去?」
小天狼星迅速轉過身看著他。
「真的?」
「是啊!我真的願意!」
小天狼星那張憔悴乾枯的臉上第一次綻放出真實的笑容,這笑容瞬間讓他給人的感覺年輕了十歲不止。
這時,天空中的那片雲忽然移開,除開打人柳樹影下的萊特幾個,盧平、小矮星、小天狼星、哈利四個頓時沐浴在了潔白月光里。
皎潔的月亮倒映在盧平的瞳孔之中,他好像僵住了,然後四肢開始顫抖起來。
「萊姆斯!」
伴隨著小天狼星的呼喊聲一起的,是一陣可怕的咆哮。
盧平的腦袋在拉長,身體也變長了,他的肩部高高拱起,臉上和手上都長出灰黑色的毛來,手指彎成了尖爪,根本把握不住魔杖。
一陣可怕的布帛撕裂聲傳來,瞬息之間,盧平便變成了一隻身高將近兩米的狼人,對著夜空中的滿月發出一聲悠長有力的狼嚎。
不知怎麼的,小矮星從精靈之擁的束縛之中掙開了一隻手,抓住了盧平尚未落到地上的魔杖。
「除你武器!」一道有些異樣的熾熱紅光擊中了小矮星的右手,盧平的魔杖高高飛起,但這短暫的時間足夠讓小矮星彼得變身,漫長的十二年時間讓他足以完全清楚他的阿尼馬格斯形態。
小矮星彼得一邊叫痛,一邊變成了一隻體型瘦小的老鼠,靈活地躲避開收縮的藤蔓,消失在一片濃密的草叢之中。
眼見盧平馬上就會撲向萊特幾人,小天狼星立刻變成了黑狗,跟盧平廝打著,逐漸遠離打人柳的位置。
一瞬之間,遭遇大變。
晚風吹來,打人柳下再一次只剩下了萊特、常初、赫敏、哈利跟羅恩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