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關於時間的討論

屍體很快就被張小虎分解開來，仍是切成細長的肉條，他忍著噁心，把野獸的胃整個打開，裡面只有一些植物的種子和一些剛剛吞下的嫩葉，他將最大的一片嫩葉在手心處展開。

五角形的葉子，有四分之一手掌大小，已經被咀嚼的凌亂起來，不過仍能看到脈絡分明。

這葉子明顯是剛剛被吞服下不久，還沒有被胃液消化，可是這動物是在哪裡吃的呢，張小虎看了看荒涼的曠野，沒有見到一絲綠意。

「老張，一片破葉子有什麼可看的！」

「你不覺得奇怪嗎？」

「當然奇怪了！從我們到這裡以後，又有那件事不奇怪！」趙子軒將一塊肉條送入嘴裡，咬的「嘎吱」作響，其實忽略掉血腥味，這肉吃起來還是不錯的。

張小虎知道問趙子軒也不會有答案，他將李怡辰喊了過來，問道：「怡辰，你看這葉子，發現問題了嗎？」

李怡辰看了一會，奇道：「這個葉子的形狀好古怪，我之前沒有見過類似的！」

「是啊！我們沒有見過，那這野獸是在哪吃的呢？」張小虎又陷入了沉思，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完全不夠用了。

「學長，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你想聽聽嗎？」李怡辰思忖了一會，說道。

「你說吧，我聽著！」

「學長，我有種預感，這裡的白天和黑天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我剛剛去尋找你和趙學長捕獵的那個洞，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那裡只有堅硬的石頭，可是沒有灌木，也沒有洞穴！」

「找不到！你是不是記錯位置了？」張小虎疑問道。

「絕對不會，我根據你們離開的時間，將周圍全部都找了一遍。就是沒有！」

「那你是說，這隻野獸是屬於黑夜那個世界的，這葉子也是！」

「我覺得只有這種可能。」李怡辰坐在張小虎的身邊，用木棍在地上畫了兩個圓，一個裡面寫著黑，一個寫著白，又畫了兩個交替的箭頭。「兩個世界，互相交替出現！」

「那我們怎麼不受影響？」

「可能因為我們是外來的，不受這個世界的法則影響吧！」看到張小虎一直盯著自己，李怡辰臉上又浮起羞澀，說道：「當然，這都是我瞎猜的。」

「不!怡辰，你說的很有道理，物理學家以前就提出過時間的定義：時間是單元字宙物體的空間變動率，即物體的自身變化導致對變化認識的一種參數，不同物體的自身變化不同導致對時間的認識不同。

時間這樣定義，說明時間也具有量子化，因為空間具有量子化，物體的自身變化也存在最小變化單位，這樣物體的空間變動也有最小變動，這樣就存在量子時間。

時間的量子性表現兩個方面:

一方面時間是非連續性的，時間的流失實際是意識對生命自身空間非連續性變動的一種反映。

另一方面，時間也是分層次，不同生命空間變動率不同，導致對時間的認識不同，即並不存在廣泛的、客觀真實流動的時間。」

「學長，你記得這麼清楚！」李怡辰吃驚的看著張小虎。

張小虎笑道：「還不是我老媽，從小就讓我接觸這些物理類的知識，我老爸又是一個科幻迷，我有時候為了要些零用錢，得把這些定義、公式熟背！」

「阿姨是物理工作者？」

「嘿嘿！說起我老媽可神奇了！她上學那會是一個數學天才，但也僅限於數學，別的功課門門飄紅，考大學的時候...」張小虎忽地察覺自己怎麼說起這些了，他尷尬道：「SORRY!一說起我老媽，我就沒控制住！」

「沒關係，學長，你和阿姨的關係真好！你說起阿姨，滿臉都是笑容！」

「等我們回去了，我帶你去見我老媽，她的廚藝可是棒極了！」

「嗯，我們一定可以回去的！」李怡辰伸出手掌，「一定可以的！」

張小虎和李怡辰互擊了一下手掌，正色道：「一定！」

「你倆又背著我說話！」趙子軒在火堆旁聽到聲音，撿起一顆石頭，扔在了張小虎的屁股上...

很快，他們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現實，漿果僅剩53顆了，按他們的最低消耗來估算，他們最多再有三天（地球計時）就會失去唯一的水源了，這還是他們有計劃控制著消耗的結果。

「我們必須離開了，不然三天（地球計時）后就來不及了。」張小虎看著兩人說道。

「老張，小爺就等著你這句話呢，總在這待著，我周圍都看膩歪了。」趙子軒一邊說著，一邊肉條放到自己的背包里。

「這火怎麼辦？」李怡辰問道。

「將火種保存好，我們隨身帶一些木材，保證火種隨時能夠延續。」

三人準備得當，向著西方的群山開始行進起來，一路走走停停，兩天半后（地球計時），他們已經來到一座山口處，兩側全是高聳的山峰，山頂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幾人在附近仔細查看了一番，發現在一側的岩石縫隙間有清澈的流水，順勢而下在山腳下凝匯成一潭碧波。

看到有水，張小虎興奮異常，終於解決了一個困擾多日的問題。

幾人在水潭邊燃起篝火，張小虎看著四周的山巒，說道：「我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找到水！」

「如果能夠加熱就好了，小爺現在無比懷念熱水啊！」趙子軒感嘆道。

「好了，這就不錯了，總算是解決了一件大問題。」張小虎笑著說道，他何嘗不知道熱水更好，可是幾人沒有容器加熱，身邊所有的東西都派不上用場。

忽然，從山谷中傳來一陣聲音，幾人立時緊張起來，張小虎和趙子軒馬上站起身來。

四名穿著皮甲、束著長發的男人，魚貫著從山谷走了出來，見到張小虎等人也是大吃一驚，紛紛從腰間抽出金色的短劍，高喊起來。身後很快又跑出十幾名同樣裝扮的男子，手裡或拿短劍，或持長矛，緊張的和張小虎他們對峙起來。

張小虎非常震驚，想不到在這裡會看到其他人，而且剛才那些人說的話明顯是漢語，自己聽的很清楚。

「汝等何人？」只見一名打頭的壯漢問道。「因何在此阻路？」這些人竟是將張小虎等人看成是攔路搶劫之人。

「我們是好人！在這休息！休息！」張小虎連說帶比劃，「就我們三個人，你們是這裡的人嗎？」

那名壯漢聞言，仔細打量了一下張小虎三人，看著年紀不大，還滿臉稚氣，不像惡人，於是揮了揮手，自己帶頭將短劍收了起來，回道：「吾乃東魯村嵐峰，汝等因何在此？此處不待外人！」

張小虎好奇這本地人怎麼說話如同古時候一般，他解釋道：「水！這有水！我們很久沒喝水了，在這歇息一下！嵐大叔！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哪裡嗎？」

嵐峰也看著幾人，露出一幅古怪的表情，這幾人穿著和自己完全不一樣，難道會是那邊的人嗎？他趕忙問道：「汝等夜郎否？」

張小虎可不知道什麼是夜郎，只聽過夜郎自大的成語，他趕緊否認道：「我們是從...」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了，難道和這些當地人說自己幾人是坐著大巴車，一陣白光就到這裡，這個說辭他自己都不大願意相信。他想了想，指了指身後的荒原，「那裡！我們是從那裡的樹林一路走過來的。」

嵐峰聞言又是一驚，「大荒地！汝等竟源自大荒地！」

張小虎這才知道，自己一行走過的地方原來叫大荒地，名字倒是很符合，確實是一片荒涼地方。

張小虎問道：「嵐大叔，你們是要去大荒地嗎？」

嵐峰聞言就像被雷擊中一般，連聲否認：「謬矣！大謬矣！晝夜更替！陰陽顛倒！吾至此乃祭天地！」說著，嵐峰一揮手，幾名男子從山谷外取出幾個巨大背囊，攤開在地面，裡面有些是亮閃閃的金屬器皿，有些裝著谷穗、水果，嵐峰面色莊嚴，帶領眾人低聲禱告，將這些物品一一沉入水潭中。

「老張，你看到沒有，這水底下竟然有這麼多東西，不幹凈啊！」趙子軒嘆道。

「老趙，別胡說！」張小虎制止道。

兩人雖然儘力控制聲音，可還是被嵐峰聽見了，他驚喜道：「兩位姓張！姓趙！敢問身上是否攜帶7顆墨玉果。」

張小虎不知道什麼是墨玉果，但他知道身上確實還有七枚漿果，他一取出，就看見嵐峰帶著眾人，齊刷刷的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