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禮物

即使已經好幾年不見，即算她已再不是從前的她，可是……他還是一眼能認出她來……

絕對不會錯！

愕然、驚喜，湧入心底。

似乎已經沒有了曾經那股濃郁的酸澀……但，仍舊很感動……來自於靈魂的感動……

長腿邁開，迫不及待的靠近他。

這一瞬間，曾經明亮的笑，又回到了這張早已沉穩了很多的俊顏上。

「小呆瓜……」好熟悉，好熟悉的稱呼……

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他啟唇。

喉結滾動了好幾下，才將這三個字費力的吐出來。

他從沒想過，還會有再見到她……蒙蒙的一天。

彼此一直同在一個城市，但，彼此卻從未再有過聯繫。

因為，男人和女人的友誼……只保持在婚姻前……

她有了家庭……他的出現，只會成為她的累贅。

而他，也有了家庭……貼心的她，一定會懂得避嫌……

「南……歐陽……」還沒轉頭，已經認出他的聲音。

熱淚，湧入眼眶……

「你養胖了很多，頭髮又剪短了。」幾年後再見，在他眼裡，已然能夠看到憐惜。

她應該過得很幸福吧！這樣……真好……

她笑起來，笑容還是以往那麼婉約，讓人心窩發暖。

「剛剛生完孩子，所以被逼著把頭髮剪了。身材走形很嚴重嗎？」細軟的嗓音，很明朗，帶著幸福的味道。

驚愕，又有孩子了嗎？

「是啊！胖得像頭豬了！」被她感染，他也開心起來。

「歐陽，你個壞蛋！幾年不見一點都沒變，只會打擊我！」佯裝生氣的白他一眼，又關切的問他，「你呢？為什麼瘦了這麼多？」

「說被你甩了，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你信不信？」他笑著打趣。

「我才不要相信你咧，大騙子歐陽！」她伸手懲罰性的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又不由分說拉起他的手，「走吧，我幫你去補補身體。」

笨蛋！要學會好好對自己！

兩隻手，一大一小，緊緊相握。

他們曾經，很多次如此牽手。有相依為命，有依賴，甚至有年少的心動……

可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

單純的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中餐廳里。

彥書有一搭沒一搭的挑著眼前的青菜。好多天，都食不下咽。

每次像個無事人一樣偽裝著自己，可是，誰又知道她心底的那種酸楚和……想念……

「大姐，浪費食物很可恥啦！」晴珞用筷子敲了敲她腦袋。

「哦……」回神，機械的塞了口食物。

「幹嘛？是不是不合你胃口啊？不合就別吃了，咱們換一個！」晴珞也發現了她的失常。

「沒有。」無力的搖頭。

是不是只有和他一起做的菜，才會讓她有吃下去的食慾？

又越發想了……

「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盯著亂扒著食物的她看，晴珞試探的問，「看你最近都無精打採的！是不是因為上次我見過的那個男人？」

彥書心一緊，挑菜的動作頓了下，才抬起頭來。

「啊！彥書，是他……」晴珞突然叫起來。

「嗯？誰啊？」順著晴珞手的方向看去。

「是不是歐陽啊？」餐廳外，一男一女，正緊緊相牽，往這邊走來。

男人，五官完美得無可挑剔。女人，更精緻得像個天使……

彥書獃獃的看著，心驚。

原來，他有女朋友了……還那麼親密……

而且，今天的歐陽，和往常真的很不一樣……

很少看到他的笑容，更從未看過像今天這樣潔凈的笑容，彷彿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像個孩子……

女人眼底的笑，很溫柔，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憐惜甚至寵溺……

他們，看起來，真的很配……

眼眶變得有些酸澀，目光定格在那個幸福女人的臉上。

輕團起眉。這張臉，好熟悉……可是，卻不記得在哪見過……

「彥書，那女孩和你好像！不會是你的替身吧？」晴珞的一句話，讓她頓遭雷擊！

替身？替身！

對了！那張熟悉的臉，是和她相似！

不，準確來說是自己和這張臉相似！

……「抱歉，昨晚我把你當成了別人……」

……「你們很相似。」

歐陽的話，一遍一遍徘徊在腦海里。

替身不是對方……而是她……

小呆瓜……

她一直都記得這個名字……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

可是，筷子落地時，發出的噪雜聲，還是招來了他的目光。

四目相對，她看到了他的怔愣和眼底的複雜。

氣氛一度尷尬……

「好巧……」她想笑著面對他，卻怎麼也笑不起來。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他是有驚喜的，「最近好嗎？」她好像瘦了……

「嗯，還不錯。」她點點頭，目光落向白蒙蒙，有些澀然的開口，「這是你朋友？」

「嗯。」她的艱澀，他竟然看得明白，胸口有點悶。

很奇怪的感覺。

突然出現的，與自己及其相似的女孩，讓蒙蒙大感驚奇。

感的她，下一刻又發現氣氛的不對。

從他們之間的眼神可以看著來，這個女孩，和歐陽之間……有什麼故事……

「喂，不做個介紹嗎？她和我很像呢！」她毫不客氣的用肘戳他。

彥書神情更加哀傷起來。

她，是她的替身，而已……

「這是韓彥書。」

他別過臉看向彥書，「這是白蒙蒙，我和你提過的小呆瓜。」

雖然已經知道，聽到他的介紹，彥書的心底卻還是仿若刀劃過一般疼。

「你好！」兩個及其相似的女人，相視而笑。

「那你們繼續吃，我不打擾了。」傷痛洶湧的流瀉出來前，彥書道別。

「一起吧！」一直想和她保持距離的歐陽，突然主動開口，她的神情，讓他的胸口有些難受。

「不了，我和晴珞馬上就走。」搖頭，斷然拒絕，鼻尖卻發酸。

王子找到了公主，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身為局外人的她，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的身影，才一出餐廳，他的目光便下意識的掠了過去。

挑著食物，心神不寧的很嚴重。

「喂，你還坐著幹什麼？」蒙蒙推了推他。

「嗯？不坐著難道站著？」很艱難的開玩笑，想緩解一下此刻有些低落的心情。

「白痴，當然是追出去啊！再不出去人家要走了！」

「算了吧！」嘆口氣，收回目光，打算放棄。

「理由！」

「我們不合適。」他想了下，又補充了句，「我還沒離婚，現在什麼也給不了她。」

「那就是說，離婚了就會主動去找她了？」

他沉思了下，點頭，「如果她不介意我離過婚的話！」

面對蒙蒙，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的心理想法，一點也不想隱瞞……

這大概就是朋友吧！

「笨蛋！我都能看出來她愛你愛到心坎上了，你現在是已婚她不嫌棄你了，怎麼可能會介意你離過婚！」蒙蒙受不了的白他一眼，以前看他沒這麼呆的！

「如果你覺得你們以後還有可能的話，現在就去追上她，把話說清楚吧。免得等到你離婚了，人家都不在等你了。沒有哪個女人，會不顧一切在原地等你的。」

歐陽挑菜的動作，停頓了下。

抬起眼來，看了蒙蒙半晌，突然騰一聲站起來，飛速的往外跑去。

「你在這等我！」留下一句話，人影早到了門外。

「彥書！」

聽到熟悉的聲音，匆匆離開的彥書，立即頓下腳步。

回頭，有些不可置信。

「追來了，追來了……」晴珞似乎很興奮，也很知趣，「你們聊一會，我進這店去看看衣服。」說著，她轉身進了路邊一個服裝店裡。

「你有事嗎？」彥書很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他很不忍。

「怎麼了？」他故作輕鬆的看著她。

「沒……沒有……」心裡一陣悸動，連忙搖頭。

他真的很壞！明明說著他們以後再也不要有交集，可是現在又……來公然打亂她的心……

這到底算什麼嘛！

「我們好好談談吧！」他深深的看著她，突然跳躍性的開口。

啊？

談談？

「要談什麼？」她有點反應不及，他們之間……他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她也懂了……很懂……

「嗯……我想……」他不知該如何開口，一直握著主動權的他，總說著保持距離。可是，現在他卻自私的想要她等他……等他離婚，等他沒有身份的捆綁……

這一個月來，壓在心底的思念，更讓他明確了這點。

這樣，還可以嗎？

「如果我離婚，你會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她雙眼不可置信的撐大。

「那個女孩才是你喜歡的，不是嗎？」

他的目光，朝剛剛的餐廳看去。

窗戶旁，某個小女人燦爛的笑著，沖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他跟著笑起來，「以前的我，很愛她。」

彥書不由得心跳了下。

那麼，現在的他呢？

「現在的我，愛上了另外一個女孩。」他笑笑，突然伸手牽住她的，「彥書，如果我恢復單身，你願意讓我來愛嗎？」

這……這算表白嗎？

為什麼不給她半點心理準備？

一滴剔透的淚，就這麼滾出了眼眶，打在彼此交握的手上。

「我願意……」她點頭，嗓音哽咽。

他不是單身，她就已經開始愛了，更何況，他不會再有任何牽絆……

愛就愛了……有了開始，就不會再有結束……

他一把將哭得像個淚人兒的她摟進懷，濕軟的薄唇，輕輕的吻上她粉嫩的小臉。

大街上，人來人往，一切都成了可無視的動態襯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