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一八事變

信陽城的城門把守的士兵站的筆直，本來放在城門的過路箱已經撤掉！老百姓進進出出都面帶喜色，少了過路費的剝削！讓進城的老百姓心情很好。

「正規軍就是正規軍，一天幾個大洋的過路費都沒有看在眼裡。」靠近城門的李大柱嘴裡嘀咕著，隨著進城的百姓踏入了城門。

進城門還是要檢查的，帶頭檢查的是個中尉軍官！凡是進城的老百姓都要搜身，推著單輪貨車的商販也要檢查一番才能通過，這讓李大柱心裡有些慌。

「把手伸出來，攤開！」士兵厲聲道。

李大柱被呵斥的哆嗦了一下，把雙手伸出來！檢查的士兵立即抬起槍口對著他警惕道：「虎口有老繭，你是幹什麼營生的？抓起來。」

周圍三四個士兵把李大柱圍起來，此刻李大柱一身冷汗，低頭哈腰惶恐道：「長官，長官，俺做泥瓦匠的，長年握著瓦刀就長了一層老繭。

長官，俺可是啥壞事兒都沒有干過啊。」

領頭的士兵是個上士，仔細瞧了瞧李大柱的樣子吐出一口氣！這人畏畏縮縮，看著膽小怕事，身上的衣裳打了十幾個補丁，看著應該沒有說謊。

「你進城做什麼營生？」上士問道。

「俺前些日子在城裡幹活，城裡的馬老爺蓋新院子，全是青磚瓦房的。小的是個工頭，欠了小的兩個月的工錢沒給，說是今天讓我去拿。軍爺，俺可什麼都沒有干啊。」李大柱不停的作揖道。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上士一臉厭煩的放行。

「謝軍爺，謝長官！謝長官。」李大柱哆嗦著，快步往城內跑！不停的擦著額頭的冷汗，在進入了城內后，才吐出一口氣。

「差點沒有擱進去，辛虧我反應快。」李大柱嘀咕道，他心有餘悸！要是被發現自己是逃兵，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賣報，賣報！日本人製造柳條湖事件，佔據了沙俄修建的鐵路。東北被日軍侵略，瀋陽淪陷……

賣報了，賣報了……」賣報的報童挎著布包舉著報紙在街道上奔跑著。

街道上人頭涌動，穿著袍子帶著禮帽的讀書人會從報童手裡買一份報紙。報童從李大柱的身邊經過，聽到這個消息的李大柱愣了一下，一手抓住了報童問道：「咋回事！？」

「報紙上都有，大爺要買報紙嗎？」報童問道。

「要要要！真是多事之秋啊。」李大柱從懷中掏出一塊銅板，從報童手中買一份報紙。他不識字，但郭小五識字！他買回去讓郭小五念念到底出了什麼國家大事兒？這日本人怎麼就把瀋陽被佔了。

「賣報賣報，一個銅錢一份報！日軍製造柳條湖時間，侵略了瀋陽……」報童喊著漸行漸遠。

李大柱看了看這報童的背影，把買來的報紙揣入懷裡！沿著鬧市的大街進了一個巷子，這個巷子比較僻靜，曾經被他所在的軍閥部隊徵用成了軍營與倉庫。

此時這條街走著稀稀疏疏的幾個行人，卻再也沒有當兵的影子！這讓李大柱吐出一口氣走了進去，這條巷子最後一個院子就是他的排的住處，他李大柱在院子後面的樹林里藏著他的全部家當。

來信陽城當了三年的兵，撈到了最大的肥差就是看守城門！從中搜颳了不少錢財，其中大部分是他的，小部分是他為郭小五存的。

「滿天神佛保佑，千萬別被人挖走了。」李大柱擔憂的禱告著，一步不停的走到巷子后的樹林里，找到一個最粗的大樹，蹲下來焦急的刨起來。

「還好還好！」李大柱吐出挖出一口木箱子，抱著木箱子依靠在樹旁把小木箱子的鎖頭打開，裡面裝滿了用紅紙包裹的大洋。

李大柱再次吐出一口氣，裡面的錢財一點沒少！這裡面有三百塊大洋，一個玉鐲子。這裡面的大洋其中五十個是郭小五的。那玉鐲子是他早就買好等回家的時候送給自己的媳婦。

縣城外樹林中，乾枯的河溝內郭小五嘴裡叼著一根枯草！躺在滿是枯草的溝坡上，望著蔚藍的天空傻笑著，溝里背風被太陽曬著很暖和，也很舒服。

「俺回家了就能見到青蘭了，嘿嘿……到時候讓俺爹去提親去。到時候再生幾個娃，想想都帶勁的很。」郭小五眯著眼睛嘀咕著，他想著爹娘，想著兄弟！想著早就看上的好姑娘，陷入幸福的幻想中。

但是飢餓把郭小五拉進了現實，天上的太陽也到了頭頂！這已經到了晌午，他還記得李大柱去了縣城置辦東西，說是晌午了回來現在還沒有回來。

「大柱哥不會丟下我跑了吧！？」郭小五嘀咕道，如此一想驚得猛然坐起來！他從溝里爬出來看向樹林里那條去縣城的小路，遠目眺望卻不見李大柱的身影。

這讓郭小五突然急了，站在溝旁面紅耳赤的開始跳腳大罵：「李大柱你個鱉孫兒，你敢扔下我，俺見了你一槍子崩了你，崩了你個孫子……」

郭小五罵了一會兒，氣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俺娘哎，這可咋辦啊？這可咋辦啊？」

一直不見李大柱身影的郭小五，一時間六神無主！回家他不知道路，身上又沒錢，在他看來現在就是死路一條。

郭小五哭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小路上不時經過的路人聽到這林子深處的哭聲，不但沒有去看看，反而加快了腳步走出這片林子。

都說晌午頭鬼露頭，褐晌黑（xie）鬼拉車。『這不是鬧了鬼吧？』

路人都是這樣的想法，也在這時候李大柱挑著扁擔踏入了這片林子，扁擔的兩頭是兩個大箱子，突然聽到郭小五的哭聲，焦急的緊步往郭小五所在的山溝方向趕。

李大柱很擔心郭小五是不是遇到了強人被欺負了，這可是自己媳婦的親表弟他不能就這麼眼看著被強人欺辱，萬一被強人弄死了他一輩子良心上都過不去，這可跟在戰場不一樣，那是生死有命。

等李大柱走的近了，郭小五的哭聲也停了下來！此時的郭小五爬起來，身邊並沒有什麼人這讓李大柱吐出一口氣，然後下一刻讓李大柱的臉一陣發黑。

但見郭小五起來后就跳腳拍著大腿大聲咒罵：「李大柱你個沒良心的，祖墳上就沒有出過好人！老子可是你表弟，表弟都丟了，就是個鱉孫。

癟犢子的孫。」

「郭小五！」李大柱氣怒交加，放下擔子抄起扁擔就奔了過去。

「啊！？」聽到李大柱的聲音，郭小五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李大柱正抄著扁擔過來打自己，嚇的是拔腿就跑。

「你罵，你再罵！」李大柱舉著扁擔追趕。

「大柱哥，大柱哥！俺那是急了，急了，啊啊啊……」怕挨打的郭小五玩命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