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殺人誅心
「若不是她要刺殺軒哥哥,我又怎麼會讓他們多加防備,青青,我希望你要自己去體會一番,若是可以,我,並不希望她死。」
這不僅是蘇清韻的期盼,同樣也是青青不願意承認的心思。
「還有,她從不同人一起吃飯,只有在四下無人的時候,才會摘下面具……」
蘇清韻感嘆,青青卻顫抖著聲音說,「蘇姐姐,你別說了,我……」
「青青,要是你能阻止公孫瓏刺殺秦王,刺殺寧國未來的皇帝,那麼,我相信軒哥哥也會給她一條生路,一個容身之地。」
蘇清韻將希望寄托在青青的身上,此時此刻,不動一兵一卒就能讓公孫瓏低頭的,也只有她了。
青青大概還是無法接受這些真相,她丟下一包藥粉,跑了出去。
祁鶯端了一盤水走進來,臉上也充斥著愧疚,「我不該離開太久,為了一個冷劍,差點害死你。」
原本黃鸝之死,就已經讓她心中十分難受,而後,是師傅慘死,她還差一點就害了自己唯一的親人。
「祁鶯,你無需自責,咱們兜兜轉轉的不是回來了,還找到了紅絲繞的解藥,我這裡有方子和紫暮花的摘取方法,這個可就要麻煩你親自調製啦。」
蘇清韻語氣溫柔,她倒是一點不會怨別人,反而自有機緣。
祁鶯將藥粉倒在水盆中,「梅花山莊的易容術,要用特殊的方式洗去。」
蘇清韻站起來,後背被襲擊的地方還有些疼。
「我為你帶了活血化瘀的葯,晚間擦一擦。」
祁鶯將瓷瓶放在梳妝台上,蘇清韻回手將摘抄下來方子交給她:「公孫瓏教的,許多藥材也不曾聽過,祁鶯,我把它交給你。」
祁鶯收起來,「放心,我一定研製出解藥。」
蘇清韻挽起袖子,將臉一點點洗乾淨,而後擦掉雀斑露出底下宛如白玉的肌膚,氣韻溫婉,容色絕艷,她換上往日白雲廣袖裙,發上簪帶流蘇垂掛,「驟然換回自己的模樣,倒還有些不適應了,祁鶯,父親怎麼樣?」
「蘇丞相年歲大了,傷到了心肺,恐怕要好好休養一段時日,至於那蘇映雪,你準備如何處置?」
祁鶯原本不想摻和這一家的事情,因為除了蘇清韻之外,其他人都和她沒有關係。
可一個蘇映雪,差點毀掉他們,她的心中還是十分不悅。
蘇清韻想了想反問,「若是換做你是我,你當如何做?」
祁鶯想都沒想,「害人者終究要自食其果,我會送她一點萬蟲蝕骨的毒,讓她好好嘗一嘗人間痛苦,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贖罪。:
蘇清韻蹙眉輕嘆,「她啊,原也是可憐的,赤妄太過,終究是害了自己。」
「那你還要留著她?這一次若不是雲謙一直懷疑,派人暗中盯著相府,恐怕你們兩個這會兒已經變成了兩具焦炭。」
祁鶯看不慣他們婦人之仁,蘇清韻卻說,「就按照你說的辦吧,祁鶯,在相府,你不用易容成其他模樣。」
祁鶯神色一滯,清冷神色也逐漸被一種溫暖所替代,師傅的死是她心中無法言說的痛苦,而在他之後,她剛回來便聽說相府失火,小姐和相爺都被困在裡面時,她恨不得自己能馬上回到蘇清韻身邊,失去,真的太痛了。
「我知道了。」
隨便一擦便露出了同蘇清韻一模一樣的臉龐,只是她的神色更加清麗瀟洒,祁鶯來到失火的小院子里,蘇映雪被五花大綁,還不停的傻笑,彷彿就是個受了刺激的傻子。
廢墟燃燒的那麼快,無非是她早就將裡面都放上了燈油,或者是其他東西,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是傻子。
相府的人見到她紛紛行禮,雲謙柔和的坐在一旁,「你也到了,如何?可是交給你來處置了?」
他猜得不錯,蘇清韻和相府的人都未必下得去手,唯有祁鶯,就是蘇清韻不讓她殺,她也會除掉禍害相府的人。
「我特意在寒山古道取回的一種美酒,正好讓她嘗一嘗。」
祁鶯解下腰間酒葫蘆,將裡面的酒水倒在雲謙推過來的杯子里,天青色的酒水映襯著一片晴天,她拿起來,捏住蘇映雪的下頜,咔嚓一聲,卸掉她的下巴。
蘇映雪慌了,拚命掙扎,但只能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怎麼不裝了?」
祁鶯將毒酒灌下去,而後將她的下巴又裝了回去,蘇映雪驚恐:「你給我喝了什麼東西?蘇清韻,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怎麼能如此害我?」
祁鶯冷笑,「就允許你放火,不許我殺人?剛剛那一杯毒酒,就是你害人的下場。」
和死人根本不需要多費口舌,祁鶯坐在雲謙旁邊,看著蘇映雪毒發后拚命扭,動身體,她嘴裡發出凄厲的哀嚎聲,「蘇清韻,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就是下地獄也不會放過你,我會日日纏著你,吸盡你的血肉,啊!!!」
痛苦的尖叫過後,她口中鮮血直流,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祁鶯將刀尖在她臉上蹭了蹭,「你搞錯了,我是祁鶯,並不是蘇清韻。」
蘇映雪瞪大眼睛,眼角流出血淚。
蘇清韻我恨你,為什麼,你什麼都比我好,為什麼你是嫡女,我就要任人踐踏,任人欺凌,我不服,我恨啊!!
她倒在地上,眼神死死地盯著祁鶯,祁鶯卻回以諷刺:「蘇映雪,若是你聰明一點,就該好好的做好你的本分,不該是你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是你的。」
若不是她被拋棄,蘇映雪又怎麼會有這樣的身份。
「你最該很的人是你自己,不是別人,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祁鶯壓根就不想可憐這種人。
鋒利的刀刃劃過眼睛,只剩下一片劇痛和血紅。
蘇映雪忍受著痛苦,回想起自己的一輩子,她用盡手段最後卻是這樣凄慘的下場,真的是她錯了么?
她的身體逐漸拱起,隨後宛如脫水的游魚般進氣少出氣多,祁鶯心口的鬱結終於消散了些許。
「從前只覺得你清冷洒脫,如今倒是覺得你殺人也是一把好手,若是你一刀結果了她也就算了,你這句句誅心之詞,可是連最後的念想都擊碎了。」
雲謙起身同她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