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顏冥番外篇:亂世之子57

第663章 顏冥番外篇:亂世之子57

民間聽聞文治朝著冰寒泉去了,卻未曾找到雲溪的屍體。

民間聽聞文治昭告天下去尋,卻無果。

顏冥在南嶽的最後一日,親自偕了年懷素與雲溪坐上了馬車,不知過了多久,馬車馳聘之後突然停了下來。

小廝沈岸在拉緊了韁繩,怔怔地看著前方那阻攔之人,蒼白了臉色。

樹蔭繚繞了夏熱。

一隻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了簾帳之上,年懷素微揚起簾帳,看著那阻攔之人,溫和了笑意,若有若無地瞧著馬車之後的人,輕聲道:「是溪姑娘。」

年懷素下車,握劍而站。她早已被封鎖了穴道,雖無法用武,卻依舊那副守護的模樣,站在這馬車之前。

畫溪站在她的面前,裊裊婷婷的模樣與從前一般美,一雙美眸已是熠熠奪目,那般美的容顏即便汗流浹背,也是那般好看。

畫溪與從前一般,依舊粹粉羅裙,墨發落及腰間,花容天下。

年懷素淺笑,再度俯身:「溪姑娘,可有何事?」

畫溪繞過年懷素的身子,瞧向了那馬車:「那日,他的傷——」

年懷素什麼都沒有說,輕輕拍了手,這一刻,那馬車之內卻下來了一個姑娘,自是畫溪看到那姑娘之後,臉已煞白了些許。

甚至是不可置信的模樣,畫溪微微後退著:「雲溪——」

聽聞畫溪如此聲音,雲溪自是笑容和煦,走至年懷素身旁,對著畫溪微微福了福身,乖巧道:「好久不見,戰神。」

那聲音……畫溪又豈能不熟悉?

她在雲溪體內活了那麼久,如今雲溪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一雙眼睛帶著那比日光還要耀眼的顏色看著畫溪,容顏之中多了抹雀躍的模樣。

畫溪伸出手,想要觸碰雲溪,雲溪卻一步上前,輕輕抱住了她。

渾身的戰慄便於這一刻!

那溫熱的身子似是真實的,也是活著的!

雲溪,竟還活著?

雲溪只是將臉埋在了畫溪的懷中,輕輕蹭了蹭:「聽聞戰神用這幅身子做了許多事,是好是壞,對於我而言,都是戰神的榮耀。今日與戰神相見,不再是夢裡,而是真正的相見。在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每一日,雲溪都在期待著戰神喚雲溪名字的那一刻。」

雲溪聲音極輕,自是在畫溪懷中離開的那一刻,畫溪握住了雲溪的手臂:「是顏冥救了雲溪你?對嗎?」

那聲音顫著,畫溪看向了那馬車。

馬車之中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雲溪笑笑,學著顏冥模樣輕輕歪了頭:「那年,戰神中了青蠶蠱毒,是雲溪心甘情願獻舍給戰神您的,也是雲溪心甘情願被雲辰玥悶死在那金箱之中的。」

說這話的時候,雲溪笑的極為歡快。

似乎……似乎在說著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且沒有任何介懷的模樣嗎?畫溪看著身前的人,卻是輕輕笑了去。

與她想象中的不同,有太多不同了。

顏冥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又與自己有著什麼樣的過去,已經不重要了。顏冥不肯出來見她,便已是釋懷。

若是從前的顏冥,會是如何模樣?

那個時候的顏冥,搶奪她的時候,說話極狠,動手極重。

而現在的顏冥呢,靜靜地坐在那馬車之中,或許在思考,或許也在沉睡,或許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吧?

那日被顏冥落在手中宣紙信件,畫溪是想看看裡面的內容的……

那個時候的她,是以何種心情自盡的,如今都已不重要了。

畫溪伸出手,輕輕揉了揉雲溪發,唇角已經是揚起了太多,剎那間她便將雲溪直接攬入了懷中,闔眸而清了聲音:「謝謝。」

——為什麼要說謝謝?

雲溪一怔,那溫熱帶著清香的身子已離開了她。

於日落之下,畫溪負手而站,墨發揚起於風中,帶著那遣散的笑意:「年懷素,照顧好他。」

畫溪背過身時,已是落了淚。

那雙明亮的瞳孔看著夕陽落下時的餘暉,起伏明滅著。

那些被顏冥提起的記憶,她如何也想不起,那份曾經對顏冥動過的心,卻也再也動不起來了。可是那日,她看著顏冥那身烈紅之衣時,卻是如何也忍不住思念。

那份思念,穿透了多少年也達不到止境。

她的父親,或是她的哥哥,是如何死的,她的心情又是如何模樣的,如今她也徹底明明白白了。

曾經在畫武帶領下的畫家軍,是否要重新整頓了,畫溪已然明明白白。

畫藍鳳曾說過,畫家軍屠殺村落,害的畫藍鳳家破人亡……那分心情,現在的畫溪已經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那命令,是畫武下的嗎?

那命令,或許真的是畫武下的。

一步步,畫溪走向了那與顏冥相反的方向而去,落日餘暉,光耀了她的發。

前方,有人正靜靜地站在龍攆之前等待著他。

那雙鳳目明滅了寂靜的眸子,那粹白龍衫因倚松木而染了些許的灰,寧西洛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著畫溪那哭紅的眼睛。

「哭什麼?」

「本想送去的一隻星月,沒有送出手,些許的丟人。」

畫溪伸出了拳頭,一隻星光點點自手中盤旋而出,那星月纏繞著風旋的方向,逐漸落在了寧西洛的手中。

寧西洛淡淡一句:「怎麼?不想與他重修舊好,一去不回了?」

這話引的畫溪笑出了聲,她淡淡道:「你明明很忌諱我與顏冥相見,如今卻又讓我去尋,到底要做什麼?」

那明亮的眼睛看著寧西洛手中的星月,已沒了氤氳。

寧西洛收起星月,輕聲道:「顏冥武功恢復之後,洲國便不會太平,朕只是利用溪兒喚起顏冥對這天下人的憐憫之心。」

「一句利用,你倒是說的冠冕堂皇。」

「反正在溪兒眼裡,朕做什麼不過都是利用。」寧西洛一雙灌入冰碎的瞳孔帶了些許的不悅,靜靜地看著前方已經離開的馬車。

畫溪嗤笑,雙手背在身後:「你怕今後武功不如他?怕他搶了你的江山?」

第一次,畫溪看到了寧西洛的嘆氣。他俯睨畫溪,眉梢微微一皺:「朕怕他搶江山的時候——」

「嗯?」

「會誤傷你。」寧西洛看著畫溪,一手便將她攬入了懷中,「不過他放手了,朕肯肯定定地告訴你。」

「為什麼?」

那溫潤修長的手輕輕撫在畫溪的發上,寧西洛已多了溫和的笑意:「你剛剛去攔馬車的時候,顏冥為什麼沒有下馬車,你還不了解嗎?」

畫溪不明,只是看著寧西洛:「什麼?」

「放下了心中所有的芥蒂,第一次,他認認真真地睡了過去,且睡的很香。練武之人,那點氣息你還察覺不到嗎?得了顏冥的內力,你反而更笨了些。」

「那麼香的嗎?」

「很香。」

「……」

******

入夜。

馬車依舊是跌跌宕宕地急聘著。

馬車之內,雲溪雙手撐著臉頰看著顏冥那沉睡的模樣,笑的香甜:「懷素姐姐,王爺今個兒怎麼睡的這般久?倒是跟往常不同了。」

年懷素將手中茶盞輕輕放下了,看著懷中之人那恬靜沉睡的模樣,反而多了笑意:「他說在睡夢中才可以更好的練內功,一旦超過文治,便拿下文治的江山。」

雲溪一怔,驚喜道:「做夢還能練內功?」

這般話,引得年懷素嗤笑不已:「自是不能,他哪裡那般厲害。」

那銀髮垂地,已經是極長。

自是顏冥武功恢復之後,頭髮倒是長的極快,現在的他已是與從前有太多的不同,不再穿那烈紅之衣,反而總喜亂穿。

就像今個兒,便穿了那沈驚鴻的顏色,藍色。

就像前個兒,還穿了那青鸞的顏色,翠綠。

此般變著法的買衣服,倒是與眾不同了,只是苦了沈岸每日要洗衣裳,而沈岸卻是極為開心的。

就彷彿顏冥穿了那紫色,就要重新拿下西州的天下一樣。

若是這天下拿下了,按照沈岸的話,那便是他要被安排入宮當內監了,沈岸是極其不願意的,雲溪自是也不願意去做那宮婢。

倒不如一行幾人,做那逍遙神仙。

看著年懷素那發獃的模樣,雲溪小心翼翼道:「今個兒,戰神瞧見了我,會不會告訴文治帝?然後文治帝為了消除那芥蒂,來殺我?」

她磨了磨袖下的胳膊,那白皙的手臂上早已消失的守宮砂,卻不知何時回來了……

雲溪一怔,起身便碰到了頭。

她驚叫道:「回來了,回來了!」

年懷素笑著,瞧著雲溪那張皇失措的欣喜模樣:「你的身子,已經開始恢復最初的模樣了。畫溪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會消失。」

「那包括內力嗎……」雲溪有些戀戀不捨。

年懷素微微側了眸,看著懷中那沉睡未醒的人:「他說過,那是畫溪願意留給你的禮物,也是星月留下的禮物,是你該有的,雲溪。」

微風微微晃起。

在雲溪驚喜的歡笑聲中,年懷素看向了窗外夜幕。

繁星點點,於空,也於心中,更像是少年的眼睛。

而那沉睡中的少年,輕輕蹭著年懷素的懷抱,輕輕握緊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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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女重生:暴君要入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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