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一切都會好起來
聽到許淮如此說,紀無名像是失心瘋了一般整個人狂躁起了,許淮只以為紀無名是暴怒發狂不再去管,只想等著紀無名情緒平復之後再與他說話。
卻不料,紀無名便像是瘋了一般,狂喊亂叫,便是身上掙扎,皮膚被繩索勒出條條血痕也沒有絲毫的察覺。
畢竟紀無名也算是的沈家的人,宋嵐清心存憐憫來給他把過了脈。
宋嵐清道:「人體的形與神俱,形神合一,精神活動與五臟功能密切相關,他的神誌異常怕是來源於五髒的病變。」
許淮倒是知道中醫在很早時便有「五臟藏七神」之說,此前在京師,閑來無事翻一翻醫案,也正好瞧見了這樣的病例,他道:「心藏神,脾藏意與智,肺藏魄,肝藏魂,腎藏精與志,又有『五臟生七情』之說,心生喜,肝生怒,脾生憂、思,肺生悲,腎生恐,若當真是如此,紀無名怕壞是好不了了。」
許淮還想要通過紀無名聯繫上秦王,若是紀無名好不了了,再想聯繫秦王怕是難上加難了。
可在整個中醫歷史里,對精神疾病的治療,無不以中醫陰陽五行理論來辨證論治,判斷氣血、臟腑的病理變化對精神活動的影響,從先秦兩漢的中醫精神疾病學萌芽階段,就創立了部分中醫精神疾病名稱如癲、狂、百合、臟躁等,而且分別從致病因素、發病機理和癥狀表現等多方面進行了詳細的論述,基本形成了中醫精神病學的大體構架。
魏晉至隋唐時期,豐富了精神疾病的種類,增加了自縊及外傷性精神病,提出五臟癇、六畜癇、五癲等病名,對藥物、酒精中毒直接或間接引發的精神失常有所認識。
宋元時期,精神疾病分類更加條理化,精神疾病從其他內科疾病中分離已初現端倪。
眼下正處於中醫精神疾病構架基本定型,癲、癇、狂三證可以明確的區分,可即便如此,依然沒有特效的藥物來治療。
宋嵐清知道了許淮的想法之後,和許淮一起商量,她道:「雖沒有特效的藥物,但有可以姑且一試的方子。」
宋嵐清道:「我們可以安神法、祛風法、祛痰法一個一個去試,這個病的葯吃下去縱是不對症也沒什麼關係,若是對症,人也就好了。」
許淮道:「倒是難為你了,這是這件事恐怕會關乎我們所有人的生死,不得不從紀無名身上下些功夫。」
宋嵐清笑了笑:「你從京師來,可是不畏艱險困阻,我做這點事情又算的了什麼?」
兩人算是有了默契,這之間,羅椿會偶爾來看一看,和許淮說一說谷盛那邊的情況。
好在谷盛最近沒有什麼動作,即便有動作江恆德這裡也能壓得住,眼下重要的是,要和秦王對上線,將秦王的所作所為報道朱元璋那裡去。
許淮不是沒有想過讓羅椿直接去面聖,可依照朱元璋的性子,秦王畢竟是他自己的兒子,旁人去告自己兒子的狀,即便是兒子真有錯,這告狀的人只怕也不得好下場。
這幾日里,按照宋嵐清給出了的方子一連試了好幾天,可這紀無名沒有要好的跡象反倒是越發的癲狂。
許淮和宋嵐清不得不有將方子放在一起再比對一番,之後重新再議。
宋嵐清今日里也在查一些相關的典籍,她比對了之後,道:「《內經》中首載癲狂症的治療經脈和施治手法,晉代《針灸甲乙經》提供治療的具體穴位,到唐代《備急千金要方》發明「十三鬼穴」,我們是不是可以試一試針灸?」
宋嵐清拿手的便是一手針灸,若是能與穴配伍,即便不能馬上讓紀無名好轉,至少應該不會讓他越發的惡化下去。
許淮道:「這幾日先停了他的葯,用針灸,再配以食療,如用白雄雞兩隻,煮熟,五味調和,作羹食,此方對不欲眠,妄行不止的癥狀很有作用,還有熏鼻法,用爐貯炭火,時時沃醋,以熏其鼻,雖不知是哪一類的癲狂,但這個法子的確有治癲狂的效用。」
至於這最後的以一種法子,其實是許淮現代的記憶,他是聽他父親說起鄉下老家有人用這樣的法子去治瘋病的,雖然最後效果如何他不清楚,可既能流傳到後世去,定然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兩人輪番療法之下,紀無名竟然當真有了好轉的跡象,便在此時,谷盛那裡傳出了動靜,只是,和許淮預料的不大一樣,並不是他要起兵,而是傳來了秦王回了封地的消息。
羅椿問起谷盛來,谷盛卻只是說道自己本也是接到消息的那一個人,現在滿城的難民竟不知如何是好了,若是強行清名典,只怕要引起騷動,屆時倒霉的還是他谷盛。
倒是許淮,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他建議羅椿,不如乾脆將自己的名籍記在溧陽,然後恢復自己的女兒身。
羅椿本有想去面聖的想法,想著恢復了女兒身反倒是不好面聖,可仔細考量之下,卻也算的是許淮給她的一種承諾了。
她還有諸多沒完成的事情,許淮是知道的,許淮卻要她恢復女兒身,一來,確實是考慮到她本位羅椿,原已經觸犯了大明律,恢復女兒身,名籍落在溧陽,便等於昔日的羅椿已死,而她獲得的將是一個全新的身份。
雖然她覺得此舉沒有什麼不可以,可多少好像有些不義,她死掉了,帶著陳州難民投了溧陽,還差點引發暴亂的鍋豈不是得要江恆德一個人來背了嗎?
她去見江恆德時候,是以女子的身份,江恆德起初還未認出她來,待得她自報了家門,江恆德才大駭:「你……你……你居然是女子之身!」
江恆德幾乎已經默認了自己有斷袖之癖,乍然得知羅椿原來是女子,卻不由得滿心的歡喜。
江恆德道:「好!這有什麼難的!我這就回京述職去!」
回京述職無異於自首,可許淮卻道他有十足的把握保下江恆德。
事情在許淮還沒有祭出大招的時候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一切都合計好了之後,幾人便踏上了回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