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貓妖
皇後上前「皇上，依臣妾愚見，此事如此怪異，還是速請聖華殿的主持吧。」
聖華殿的主持是桑國兩朝的高僧。
景泰帝覺得有理，出了這種妖孽的事情，應該請聖僧來看。
「傳。」
聖華殿就在宮中，主持來得很快：「貧僧參見皇上皇后。」
「主持，你看看這個。」皇后示意宮女將襁褓抱上前來，給主持看。
主持伸手將襁褓打開，看到那隻熟睡的小貓，驀然一愣：「這……」
皇后觀察到他的神情：「主持認得這個？」
主持念了句法號：「這隻貓眉心一點紅，乃是千年貓妖才會有的印記，可這隻貓怎麼看都只是一隻剛出世不久的幼貓，不可能有千年的道行啊……」他越說聲音越低，思索著，「難道，它是千年貓妖生下的幼貓？」
正中紅心！
景泰帝拳頭一握：「當真？」
主持雙手合十：「貧僧可以性命擔保，所言句句屬實。」
皇后道：「主持有所不知，這隻貓是柔妃剛剛生下的。」
主持一愣，又念了一句「阿尼陀佛」，便退到一旁，不再妄議。
只是和清辭目光對上時，清辭幾不可聞地對他點了下頭，致謝。
主持在元氏皇朝時期，便是桑國上下聞名的高僧，劉氏篡位后對他也十分尊敬，繼續讓他執掌聖華殿，這次能得他相助，多虧了寧娘——當年寧娘在宮中伺候元皇后時，和主持有過交情。
別人的話，景泰帝可能半信半疑，但主持都這樣說，就相當於證據確鑿，淑妃道：「這麼說，柔妃就是千年貓妖？」
賢妃冷聲：「果然是妖孽，難怪毀了容貌還能令皇上對她那般寵愛，一定是施了妖術！」
德妃應和：「柔妃入宮才不過一年，死在她手裡的宮人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起初我以為只是柔妃暴虐，現在看，沒準是被她抓去練什麼妖法，真是可憐那些枉死宮人，都是爹娘養的啊。」
淑妃上前一步，朝景泰帝福身：「皇上，宮裡斷斷不能再留下這樣一隻妖孽，否則我等性命堪憂啊！」
皇后趁機道：「皇上，太子是您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樣的品性，沒有人比您更清楚，太子絕對不可能做出通敵賣國的事情，一定是柔妃為了讓她生下的孩子將來能繼承大統，才施妖術，迷了太子的心竅，害太子犯錯，請皇上看在太子是被妖孽迷惑的份上，寬宥太子出宗人府吧！」
此言一出，三妃均是側目，心忖皇后還真會渾水摸魚見縫插針，這就想把太子保出來？
做夢！
太子被廢，她們的兒子才有機會！
德妃笑了笑：「皇後娘娘這話說的，未免也太強詞奪理。」
皇后冷眼看去：「本宮哪裡強詞奪理？」
賢妃接話：「按照皇後娘娘的話，那在柔妃入宮后，所有犯事的宮人啊大臣啊，乃至平民百姓，都可以說是被柔妃施了妖術迷了心竅才會做錯事，豈不是人人無罪？」
「你才是強詞奪理！」皇后拂袖，「那些犯錯的宮人、大臣、百姓與柔妃並無瓜葛，柔妃為什麼要對他們施妖術？而太子是一國儲君，柔妃身懷龍種，她為了竊國去害太子，這是合理邏輯。」
不等三妃再開口，皇后就高聲對景泰帝道：「皇上，柔妃是妖一事一定瞞不住天下人，傳出去，后妃乃妖孽化身，儲君又被軟禁，大桑內外不安，恐怕會動搖國本，還請皇上以大局為重啊！」
清辭在一旁看戲，覺得這一出有點似曾相識？
仔細一想，記起來了。
當年在上官府里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上官瀾歌為了陷害她要她的命，在後花園行巫蠱之術，當時孫聆鳳就趁亂說，上官芸歌是受了她的詛咒，才會做錯事，讓老祖宗原諒上官芸歌。（121）
老祖宗眼明心亮沒有理會孫聆鳳，今兒景泰帝又會是什麼反應呢？
還等不到景泰帝反應，四下突然響起怪叫聲，尖銳，刺耳，聽之叫人毛骨悚然，德妃驚恐地問：「有什麼聲音？」
賢妃也被嚇到：「好像……是貓叫！？」
淑妃呵斥：「胡說，貓怎麼會叫這麼大聲？」
一隻貓沒有，但很多隻貓就有，清辭聽著也覺得是貓叫。
她目光往四下一掃，就看到牆頭、屋檐、樹上、地面出現了成群結隊的貓！
貓！
黑貓白貓橘貓花貓，大的小的，它們轉動著眼珠子，正盯著廊下的他們！
皇后驚呼：「你們看！好多貓！」
貓都豎起了尾巴，眼睛也露出了兇相，不再是平時抱在懷裡取樂的寵物，它們喉嚨里發出危險的「咕咕」聲，彷彿要變成猛獸，將他們碎屍萬段！
皇后見狀不妙，大聲呼喊：「護駕！來人！快護駕！」
話音剛落，牆頭的黑貓就「喵」的一聲飛撲過來，在半空中亮出鋒利的爪子，直襲景泰帝！
景泰帝嚇得後退幾步，事發突然，他來不及反應，睜大眼睛看著貓張牙舞爪，千鈞一髮之際，皇后挺身而出，撲在景泰帝身上，貓爪直接抓傷皇后後背，皇后痛呼倒下：「啊！」
景泰帝立即抱住皇后：「皇后！」
隨著第一隻貓發起攻擊，其他的貓也都撲上來，對著在場的人狂抓狂咬。
他們是來等柔妃分娩的，在場除了宮女就是太監，沒有牡丹軍或丹鳳軍隨行，此時此刻，人人自顧不暇，哪有人去護駕？現場是兵荒馬亂，驚叫連連。
清辭早已經退到殿內，躲在門后，尋思這是怎麼回事？這出不是她安排的啊。
沒想多久，答案就出現了，清辭看到一片混亂里，楚詔的身影出現，他如神兵天降，擋在景泰帝面前，抽出自己的皮革腰帶，當做鞭子，甩飛一隻只撲上到來的野貓。
在他之後，蘇顧也帶著丹鳳軍來了，丹鳳軍手中有槍，很快將貓群驅散。
楚詔回頭將摔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景泰帝扶起來：「父皇，您沒事吧？」
景泰帝主要是被嚇的，緊抓著楚詔的手：「楓兒，楓兒，還好你來了，這些貓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