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人極境
聽到了北冥子的回答，北辰心中的疑惑更深了，開口問道：「不知師兄此言何意？還請明示。」
北冥子看著那石像，似乎陷入了沉思，幾分鐘過後方才悠悠說道：「這是師尊還未離開道家之時親手打造的，距今已有百年的光陰，並且老師也與我說過，這石像中蘊含著天人極境的奧秘。」
「天人極境？」北辰似乎越來越聽不明白了。
雖然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疑惑，但北冥子卻並未直接回答，反而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那你可知曉何為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是師尊莊子所提出，既是我道家的修行方向亦是一種高深的思想與武學境界，天者道也，道者理、法也，天人合一指的便是自身與先天本性相合，回歸大道，歸根復命。」北辰如是說道。
北冥子聞言輕輕點頭：「嗯，你說的不錯，若欲達到天人合一之境，便要精心明神，回歸本性，以此去追求自然的韻律，讓自己與這世間萬物得以交融。」
「我那徒弟赤松子修道數十載，如今距離那天人合一之境亦是還是差了一些，未能悟得真意。」
北辰道：「赤松掌門天資不凡，若是假以時日必可臻至天人合一。」
雖說好話人人都愛聽，但北冥子似乎並不同意他的意見：「差之毫厘謬之千里，雖說看似只少了最後一步，但所要付出的努力卻比之前的要多得多。況且赤松的天分只能算是尚可，若是今生沒什麼機緣的話，恐怕一輩子都未必能夠跨過那道門檻。」
聞言后，北辰似乎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問道：「那何為天人極境呢？」
北冥子神情自若：「修道一途何其漫長，天人合一雖然艱難，但卻也只是求道的開始罷了。」
「畢竟即便是天人合一也只是兩者間的一種共鳴，天始終是天，而人也始終是人。這是一道近乎不可能跨越的鴻溝，除非是能夠窺破天人極境，到那時或許才可追尋到一絲大道的蹤跡。」
聽到這番言論，北辰心中也是受到了一些震撼，彷彿打開了一番新的天地，不過有一件事卻讓他挺好奇的，於是便問道：「師兄，你的修為既如此深厚，想必已經窺透天人極境了吧？」
北冥子聞言卻是笑了笑：「進的去，但卻出不來啊！深陷迷途，卻不知何舟可渡？確實是比不得師尊啊。」說完還搖了搖頭。
聽到北冥子的話，北辰心中也大概有了結論，北冥子的修為應該已經步入天人極境的門檻，但那種境界卻並不僅僅是一道檻，反而更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
若是一朝悟道，便可咫尺天涯，若是悟不透的話，可能終其一生亦是無法到達彼岸。
想到這裡他忽然對自己眼前的這個老人，或者說那個無比高深的境界產生了好奇：「既然師兄已經可以一窺天人極境，不知可否也讓師弟見識一下？」
聞言，北冥子看了他一眼隨後淡淡的吐出一個字：「可！」說完便閉上了雙眼，片刻之後仍舊不見有什麼動作。
見此，北辰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失望，原本以為可以見到自己這位師兄露一手的。但結果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而正當他準備出聲時，卻忽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思考無果的北辰只得閉上雙眸，希望可以依靠他那強大的感知能力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無論他如何集中精神，都沒有感受到一點異常，甚至連眼前的北冥子都感覺不到……
當想到這裡北辰的雙眼猛然睜開，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北冥子，隨後又閉上眼睛，這次依然是沒有察覺到對方的一絲氣息。
「原來如此。」他心中恍然大悟。
雖然北辰的修為不高，但其對於事物的感覺卻極為敏銳，即便是一株小草他也能輕易的感受到其狀態。
但此時北冥子距離自己僅有三尺的距離，如果不用眼睛看的話，居然絲毫感受不到這麼一個大活人的存在，彷彿如同空氣一般。此刻，北冥子也睜開了眼：「如何，可有所悟？」
北辰沉吟了一下緩緩道：「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真正的道或許並非不可見不可聞，而是即便你見到之後卻並不知道那便是「道！」
北冥子輕輕點頭：」能領悟到這一點，確實天資非凡「
聽到稱讚，北辰還是挺高興的，不過他也知道，即便自己對此的體悟再深也暫時沒什麼用，畢竟此時的他距離天人合一都不知還有多遠，更遑論其它呢？
收回思緒，北辰的話語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師兄方才說，師尊的那石像中蘊含著天人極境的秘密，那又是怎麼一回事呢？不知您可曾得到什麼啟示？」
北冥子再次搖了搖頭：「雖然師尊已經將這石像立於此處多年，但卻未曾有一人參透其中奧妙。即便是我也不過見到了幾次異象而已，就如今日拜師大典中你看到的那樣。至於其他人，恐怕連一點異常都未曾察覺。」
話音落下兩人便都不再言語，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過後，北冥子淡淡的說道：「好了暫時不必想這麼多，或許還是時機未到吧！」
「師弟你身懷兩大靈脈，資質與氣運都乃我平生僅見，或許在不久之後便可參悟其中的玄機。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靜下心來修行，以期早日將靈脈開發到一個更高的境界。」
北辰聽到這話后也知道關於這件事的討論暫時到此為止了，似乎也沒有什麼需要再繼續追問的，便拱了一下手：「師兄的話師弟定當謹記，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便先行一步了。」
聞言，北冥子笑著撫須：「師弟莫急，這拜師大典還沒有徹底結束，有一件事尚需完成。」
「嗯。什麼事？」
「拜師禮。」
北辰心中泛起疑惑：「拜師禮不是剛剛結束嗎？」
「你的拜師禮是完成了，但按照道家的規矩，還需要師傅還禮。」北冥子淡然開口。
「那該如何還禮，而且師傅不是早已仙逝了嗎？」
北冥子似乎知道對方會有此疑問，微笑道：「不打緊，雖然師傅不在了，但我作為師兄還是可以代替師傅還你一禮的。」
「師兄說的還禮，該不會是再向我行一禮吧？師弟我可擔不起！」北辰半開玩笑的道。
北冥子沒有接他的話，自顧自的說道：「你既入師尊門牆，那麼這便是結下了一樁緣。」
「正所謂天道循環，陰陽相承，這緣分亦是如此，師尊收了你這個徒弟，此為得，所以自然也要再還你一道緣法。」
聽聞這話，北辰似乎想到了什麼：「那我如今拜入師尊門下，師兄助我修行，這也是得，是否師弟也要還一個禮呢？」
北冥子輕笑：「不必了，師弟能夠拜入道家，這於我於師尊，便已是一件大禮了。」
聞言北辰也是似懂非懂，但見對方似乎沒想要在這件事上繼續說下去，便也不再多問。
一息過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眼睛忽然一亮，對著北冥子說道：「那師兄贈我的這件禮究竟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