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張儀辯眾人
正當楚相和昭陽和燕相子之為兩國兵馬如今皆未至函谷關,在魏韓兩王和各國重臣面前爭執之時,突然殿外傳來了一陣大喊聲:
「韓王、魏王……魏王……韓王!」
韓王趕緊與魏王對視了一眼后,便吩咐一旁侍臣:
「還不趕緊出去看看是誰在那大呼小叫的?」
不一會,侍臣回來了,小聲在韓王耳邊說了一句:
「啟稟我王,是秦使張儀在外面叫嚷著說要見韓王您和魏王!」
韓王用手示意了下侍臣:
「你去小聲給魏王也稟報一下!」
魏嗣聽到這侍臣所報后,便笑著對韓王大聲說了句:
「既然秦使千里迢迢來到這澠池,雖然秦國現在是我們敵國,但是兩國相戰,不斬來使,各國臣子也都在這裡看著呢,韓王您就讓它進來吧,看看它想幹什麼?」
韓王點了點頭:
「本王其實和魏王您的想法一樣的!」
然後命令侍臣帶著張儀進了大殿之中。
沒想到張儀進殿環顧了一下四周后,直接快步走到齊相田嬰身旁擠坐在了一起。
田嬰這時有些生氣的想推開張儀,張儀搶先對著田嬰說了一句:
「我們齊秦互為連橫之國,而田相您與我張儀互為兩國君王委之重臣,今日我們相見,當然得如親兄弟一般了,田相您說是嗎?」
田嬰馬上看了看韓王和魏王表情,發現兩王此時都緊緊盯著自己和張儀,便只得忍住,給張儀讓了一半座位。
張儀坐到田嬰旁邊后,也不管不顧,拿過田嬰碗筷,開始在田嬰桌上大吃大喝了起來。
這時韓王對著田嬰一笑:
「沒想到秦相張儀和田相您的關係居然能相處的如此融洽啊,連碗筷都能共用了!」
魏嗣此時心裡自然明白,這張儀此番舉動必然想把齊相田嬰與其綁在一起,使得五國伐秦腹背受敵了。
田嬰正要回韓王話,沒想到旁邊剛才還在大吃大喝的張儀突然放下了筷子,搶著田嬰一步,回韓王:
「啟稟韓王,我們秦齊本來就是一家,秦東有黃河、崤函天險,齊西有黃河、南有泗水作為屏障,就依這地形論我們兩國不也正是如親兄弟一般嗎?親兄弟之間碗筷有何不能共用的?」
田嬰也不傻,自然明白張儀用意了,它這不是明顯著要讓自己齊國此時在伐秦的五國前面變成眾矢之地嗎?
於是田嬰趕緊對著韓王和魏王解釋了起來:
「兩位大王,我田嬰與這秦臣張儀實無任何交集,還請兩位大王明見!」
這時張儀卻馬上又說了一句:
「田相,您可不能這麼說,我張儀為魏相時,曾經出使過你們齊國,當時你們齊國先王威王是尚在世的,而且當時正是田相您款待我張儀的呢?田相難道您忘了嗎?」
這時魏嗣也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張儀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連當年做過魏相使齊之事居然也拿出來說了。
田嬰哪裡是這巧辯如簧的張儀對手,自然說不過張儀了,便想要離座遠離張儀。
哪知張儀直接攔住了田嬰:
「田相,您這莫非是看不起我們秦國嗎?」
田嬰也只得坐回來,回應了張儀一句:
「天下間皆知張儀先生之口才,今日我田嬰也是甘拜下風了,所以還勞請張儀先生您,不要太這般欺人太甚了!」
張儀突然站起,回了田嬰一句:
「田相,您可不能如此冤枉我張儀啊,我張儀哪敢欺您的齊國呢,欺田相您呢,田相您可一直是我張儀最敬佩的人呢,剛才確實是我張儀一粗人,不識禮節得罪了田相您,還望田相您切莫怪罪!」
田嬰只得說著:
「好了……好了,張儀先生,我田嬰可沒有怪罪您的意思,您還是趕緊坐回來吧!」
韓王這時又朝張儀問著:
「不知秦相張儀你這次來澠池是否是秦王之意呢?」
張儀站起來,走到了殿中,來到了韓王面前:
「我張儀這次當然不是秦王派來的了,不過這時確實帶來了一封秦王親筆信!」
說完,從衣袖中扯出了一卷簡櫝,遞到了韓王侍臣手中。
韓王看完這封簡櫝后,馬上讓人把其遞給了魏王。
魏嗣一看,這簡櫝上面寫著:
「我秦國贏駟代表秦國,願與韓國交好,只要韓國此次答應退兵,秦願把以前佔領的函谷關以東,宜陽、澠池以西的韓地全部歸還給韓國,並且還可送太子蕩前來韓國為質!」
見魏王看完這簡櫝后,張儀馬上面對魏王說了一句:
「若魏王您答應退兵,我王也說了,願意把以前侵佔的河東之地盡數歸還給你們魏國,而且還會派我們秦國公主去往大梁,同魏王您結秦晉之好。」
肥義這時起身問了問張儀:
「若我們趙國退兵,你們秦國又會作何補償呢?」
張儀對著肥義輕蔑的一笑:
「我們秦與你們趙素無瓜葛,你們趙國伐秦本就是仗勢欺人之舉,你們趙國退兵也是在情理之中,現今你們趙國又如何好意思來向我們秦國要好處呢?」
肥義這時有些生氣了,指著張儀大聲說道:
「你這廝也太不把我們趙國放在眼中了吧?」
韓王這時正要對張儀開口,魏嗣馬上示意了一下韓王:
「韓王,我們且先聽聽它們如何爭辯吧!」
韓王遂與魏王一起當看客一樣,不再開口。
這時張儀又把眼光放到了楚相昭陽身上:
「昭公,我知道您與其族兄昭魚一般,都不喜我張儀,但是現在麻煩您作個公證人如何?」
肥義馬上站起來對著昭陽說了一句:
「昭公,您可不能聽從張儀這等姧詐小人之言啊?」
昭陽對著肥義一笑:
「肥義大夫,您不用這般心急,我們先且聽聽這張儀想讓我作何證吧!」
張儀提了提自己衣袖,走到昭陽面前後,很是義正言辭的說道:
「昭公,您說我們秦趙之間這近二十年來,是否一直是相安無事?」
昭陽點了下頭:
「據我所知,你們秦趙之間以前似乎並不存在利益牽扯,所以也並沒發生過戰爭!」
張儀一笑,又問:
「那您說這次趙國參與韓、魏伐我秦國是否也是毫無道理可言!」
昭陽正準備繼續點頭,突然又想起,這次不是五國伐秦嗎,這張儀現在只提韓、魏、趙,而且居然還想讓自己幫它把趙國也說的退兵,這不是在套路自己嗎?
而且此次伐秦縱隊長還是自己國君楚王熊槐,這鍋昭陽可是背不起呢,於是昭陽馬上回了張儀一句:
「張儀先生,您可不能這麼說,現在可是我們楚、魏、韓、趙、燕五國要討伐你們秦國,您怎麼可以在我昭陽面前,韓王、魏王面前,離間我們五國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