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壽宴2

雷雲峰也不賣關子，托著錦盒走到殿內舞台中間揮退舞妓，緩緩打開盒子，只見裡面躺著一個花紋繁複製作精美的象牙球，雷雲峰將其取出舉起讓在場的人觀看。眾人見此無不失望：這麼一個球有什麼可賭的，還把和親公主給買咯，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是傻了還是另有陰謀。唯有場內的數人並不做聲，耐心等待雷雲峰的下文。

雷雲峰看著周圍愚蠢的沒有洞察機關的人，心中哧然，面上不動聲色，道：「眾位可別小瞧了這枚精美的象牙球，此物是我大梁意外得到的機關球，被奉為鎮國之寶，名為子母球，內有九重，中通一竅，多年來無人能解，吾皇割愛送來大楚以示邦交。有傳說此球寓意九州大地，若能解便是預示著國家九州山河統一。大家可不要藏智！」

什麼鎮國之寶，預示九州統一？顧辰、雲宥雲忘塵等人是不信的。真正有能力的人靠自己的能力成就大業而不是將心思放在什麼虛無的傳說物件上，無非是引誘那些有野心卻無能力的蠢人而已。雷雲峰不過是用它來試探大楚人才和皇上的「雄才大略」罷了！諸國多年和平無戰事，梁國內政緊張，南梁王府與皇室的矛盾已經激化，去年年冬又遭遇暴雨災害，急需要戰事來轉移國人的注意力。如今大楚國力逐漸萎縮大不如從前，梁國隱隱有對大楚興兵之意，此次前來必定是有所圖謀的。但是顯然看來，此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洞悉的，在座的能看透此事內情的聰明人並不多。熱衷於虛名的人不在少數，殿內一片躁動，議論之聲不絕於耳，紛紛討論解決之法，動作也很豐富，或搖頭或點頭的各種比劃讓人應接不暇，不由咂舌大臣們的熱情。

雲喬思被嘈雜之聲吵醒，因為無聊讓她產生困意，小憩一會兒就這麼熱鬧了？雲喬思抬頭看著高台上的子母球，不禁一怔：這不是九轉玲瓏球么？又稱「鬼工球」，她還是無意中在新聞里看到九轉玲瓏球的國際大賽才好奇的了解了一下，不想在這裡能看到，或許這個時空和以前的時空是平行的，有些類似的歷史發展軌跡還有同樣有趣的工藝，不禁感嘆萬物的奧秘。

據說這九轉玲瓏球為墨家所創，宋代有文記載：宋代就曾雕出過三重象牙套球。明代曹昭的《格古要論》中寫道：「……曾有象牙圓球兒一個，中直通一竅，內車二重，皆可轉動，謂之『鬼工球』。」到了清代，因清初的幾位皇帝皆好工藝，故在宮中造辦處設置了許多作坊，該技藝又得以重現世間，至清乾隆年間已經發展到14層，清末已達到28層，現在最多的竟能雕刻至60層，不禁使人瞠目結舌，嘆為觀止：「重疊剔透比雕鏤，一層一層不知數。誰曉世上有此物，鬼斧神工玲瓏球。」「鬼工球」是鏤雕技藝的頂級表現，其中鏤脫分層技術性之強，難度之大，後人無法想象。製作者無法看到刀具在球內的游刃，全憑感覺和技藝控刀。匠人先把象牙製成球狀，然後把它鏤通成多層次的球層。每一球層都可萬向轉動，且花紋通透玲瓏，通過高超的鏤空技藝用整塊象牙雕出層層象牙球，且每層象牙球可以自由轉動，上面再雕有紋飾，其步驟大致是：選料裁料——銑車成球——鑽孔眼——鏤脫分層——球面浮雕——內層戳花——打磨成品。一個製作者沒個十幾年的雕刻經驗，是絕不會做成一件成品的，但是其製作方法還是很粗暴的！

雲喬思心中有了計較但不急於顯露，周圍的人都冥思苦想，若是她一下就解了恐怕要有些惹眼，徒遭是非不是明智之舉。她的瞭然之色引起了顧辰的疑慮，據查到的消息來說，她從小就隨雲老先生一起長大，並沒有聽說過雲家有善機關工藝的人出現過，為何雲喬思能夠知道，再者這子母球他也有所耳聞，此物不知何人製作但在大梁百年都無人能解，若說是她聰智還不如說她是見過的，因為雲喬思的聰明屬於大智而不在於這些巧智之上，或許她真的有秘密但是他不想逼問她，他可以等到她願意對他說的那一天。

大殿上的聲音漸漸消失，雷雲峰傲然一笑，道：「眾位可想出對策了，不知哪位願意上來試試？」都是一陣搖頭長嘆一口氣，氣氛一陣低迷，楚御邦這時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歹作為一國之君，卻被他國當眾逼得下不來台，無人能解這小小一枚象牙球還怎麼說是人才濟濟呢，這不是先給他一顆糖再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嗎？後知後覺的他更不能出聲反對，小的說是他個人，大的說就是有失國家體面，這時他再也不想給雷雲峰好臉色，出聲道：「眾位就來試試吧，命婦閨秀們也都集思廣議，不論誰解開都有重賞！」

雷雲峰將楚御邦的神情看得清楚，他心裡冷笑，一個昏庸的人怎麼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他南梁王府的對手從來都是楚王府，他哪來的自信如此自滿？回首看向顧辰，只見他百無聊賴的擺弄著腰間的玉佩，好似周圍的事物與自己無關，不由心中有怒，敢情自己在這和耍猴的一樣？而且還是不被人關注的耍猴！他正要出口發難，此時柳夢澤站起來道：「臣女願意一試。」

楚御邦見有人嘗試，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好歹有人敢嘗試否則就只剩下輸這一條路走了。柳夢澤自詡聰明，也被京城青年才俊捧為第一美人和才女，而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的是楚王的關注，哪怕一眼也好，心想若是能解開此物定能在他心裡留下深刻印象的，外加她的努力表現，久而久之肯定能在她心中佔一席之地。收回思緒，柳夢澤拿著玲瓏球觀察了許久，纖細的手指在球上撥弄許久而不得法門，氣餒的用手大力去掰，心下便知自己不能解的，只能放棄，低頭告罪回到座位中。或許有了柳夢澤的帶頭作用，陸續有好幾個人去嘗試，最終都失落而歸。

楚御邦的希望漸漸落空，那些個平時大言不慚的臣子們都屏住呼吸不敢言語，怕一個不小心開罪了皇上。這邊的雷雲峰猶如沐浴春風拂面的愉快之感，發出爽朗的笑聲，道：「既然如此，那貴國可就要願賭服輸了！」雷雲峰驕傲的環顧四周，好似挑釁全場的嘴角，繼續道：「那麼本世子就不客氣了，我們有言在先，若是貴國輸了可就要任我選一位世子妃回去！現在本世子可要選了。」雷雲峰故作神秘的四處遊走，看了幾眼不在狀態的雲喬思，嘴角微微上揚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雲喬思冷冷的瞥他一眼，將他的雕蟲小計不放在眼裡。

周圍的閨秀都噤若寒蟬，唯恐引起不該有的注意，雷雲峰輕輕咳嗽了幾聲，都嚇得那些女子一陣顫慄，氣的眾人有怒不敢言，楚御邦的臉色也幾近滴墨，怒氣隱忍不得發作。本來當作空氣的南疆太子哈里克突然放聲大笑，道：「雷世子，你關子也賣的夠久了，快……選中哪位姑娘快說出來吧，我們都等的著急了！」哈里克默默觀察已久，雷雲峰時不時的看向顧辰和雲喬思，想必要從中做梗的，他很好奇拔了顧辰這隻看似無害的老虎的毛的後果，忍不住的想要催促一番。

雷雲峰豪爽的道：「太子別急，本世子馬上就會將人選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