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心痛

秋天轉眼間就要過去了，又有誰可以真正將這個回憶的秋天好好留住？我坐在校園的一角，靜靜享受安靜的世界。微風吹起地上的落葉，倒也破壞了我寧靜的思緒。

「你說你，去哪裡也不和我說一聲，你讓我擔心死！」

「還不是生氣！幹嘛把我換作女一號？」看著前面這個怒髮衝冠的亦，我倒是有苦說不出了。

「你想和韓楓演戲？」

「不想！」我的回答十分堅決，倒是如了亦的思想。

「那就和我在一起！」對於蠻橫無理的人，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氣喘吁吁的回到了體育館。第二十八次綵排。不過，出乎我的意料，韓楓這個從地球上蒸發的孩子居然回來了。

「傾雨！」韓楓的話似乎有些遲疑，但還是說出來了，「是你要求換角色的嗎？」

「是你哥！」我如實答話，聽得有些不對。

「我前些天，是家裡有些事，所以沒來。現在，居然發生了這種事……」

我剛想追問，卻被亦這小子無情的打斷。

「小屁孩，我和你嫂子的事你別瞎問！」

「嫂子？」我和韓楓吃驚的望著語無倫次的他，但還是我反應過來嫂子是誰。「誰，什麼事情嘛！別嫂子嫂子！你！我還沒答應！」

「好啦！乖，排練了！」

我無奈的撇過頭，看見了苦菜花難得露出了笑臉。「蘇沫同學，笑什麼？」

「小夫小妻之間吵嘴，嗯嗯，容易理解。」

我直接翻她一個白眼，什麼意思嘛！儘管我不會翻白眼。

被聚光燈打著的感覺十分不舒服，但是，台下有金魚眼的老師正狠狠瞪著我們。我們這些被目光殺害的孩子啊！

《最美的神話》。

這就是我們嚮往愛情卻失戀的教務主任所讓我們演的劇本。羅密歐與朱麗葉。這個流行了千億年的話劇，將被我們這些純情的孩子美好的玷污了。而我和……陳亦同學，又不得不在台上親密無間。真不知道下台以後要被亦粉絲團K成什麼樣子。

最後的結局，是羅密歐在台上死去，我在一旁失聲痛哭並且殉情。搞什麼？算了，為了還沒成功的革命事業，我們就要任需努力。**周恩來鄧小平哪怕是奧巴馬你們救救我啊！

「小雨！快點！」亦叫著失魂落魄的我。從失落中走了出來，我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台上。

我只忙著看劇本，背台詞，與面前這個……男孩子對戲，壓根沒有考慮周圍的環境。

雪蕊踩著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多悠悠的走進了禮堂。刺耳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亦見狀，知道來頭不對，將我護在了她的身後。

只看見她炫耀的揮了揮手上的一張紙頭，隨後驕傲的開了金口，我對她只有不屑一顧。

「秋傾雨，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和陳亦走得太近嗎？！」

我穿著一條白色的掐腰裙，上面有白色的蕾絲與美麗的蝴蝶。我從居高臨下的台上走了下來。同樣是高跟鞋，但是卻在身高上輸給了他。但是，我的其實卻對不會比她差。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我問著她。

「就是因為我要和你競爭！」

「明白競爭是什麼意思嗎？就是盡自己所能完成。Game已經開始了？你還不覺得你依舊在原地嗎？」

「如果我讓校長出面呢？我帶是要看看是校長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雪蕊似乎已經搞不清狀況了。亦終於開口了，「女一號可以讓給你，但是，男主角不會是我來演！」

不錯，爭到了女一號又如何，只要男主角不是陳亦，你又能如何？我已經揚起勝利者的微笑，看著雪蕊的臉漸漸變成紫色，倒真的是「我見猶憐」。

「好了好了！雪蕊，你到底幹什麼？」指導老師最後終於開口了，雪蕊的臉突然異常的好看了起來。

「好！傾雨，我會讓你輸得很慘！我要的東西，沒有到不了手的！」說著，蹬著高跟鞋離開了禮堂。我那是還不知道，幸福很快，痛苦很快的道理。文雪蕊，沒有她得不到的，哪怕毀壞，也不會讓別人得到。寧可毀了，這個女人，太過於恐怖了。

亦在後面挑刺，：「我不會成為『東西』。傾雨，我愛你。何必在乎不值得生氣的東西。我的心裡，永遠是你。」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左心房上。

外面的天空又是那麼美麗……

我會給他一個無言以對。但是心裡卻是十分高興。謝謝你，亦，我喜歡你！不，或許世界上有一個字，叫愛吧……（某花：……）

終於，學院祭到了。那是那件事情過去一個多月了吧……

「蘇沫沫，幫我找一下我的化妝包！」

「老師，演出用的服裝呢？」

「同學，你擠到我了！」

「老師，飲料在哪裡？」

「誒誒，那位同學，幫忙把那邊的大包拿過來，謝謝了！」

聲音是那麼嘈雜，我呆在化妝室裡面，外面的天氣是那麼陰霾。要下雨了嗎？不知道。我把思緒拉回現實。面前是一大堆化妝品。我可不希望我的臉上有那麼多粉末狀的東東。抹了一些唇彩和擦了一點保濕乳液。我緩緩站了起來。看著鏡子中間的人，突然變得那麼陌生。我究竟怎麼了，好似有什麼事情，一直無法預料，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似得。不管它，傾雨，笑一個。

淡淡的笑容浮上了嘴角。

晴光普照，微風徐徐。大千世界只是紙上談兵。多瑙河緩緩流向夢想的邊界，清澈的水聲，是那麼的擾人心緒。音樂的聲音迎來了一群華麗衣服的人群。

那是一棟坐落在美麗山河邊的小別墅。

人們翩翩起舞，小提琴的音樂將現實若影若現。夢境，凡塵，又有什麼區別？最多只是，一個甜蜜，一個無情。最多只是，自己是主角，一個是，自己是配角。

是啊，誰是主角，誰又是配角？誰又知道呢？自己的人生，自己是主角。別人的世界，你只是可有可無的配角，只是，可有可無的人而已。最多為他人的生活增添一點點無聊的樂趣。

「你好，小姐，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段舞嗎？」面前的男孩有著陽光一樣的笑容，我是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著亦。亦，你的陽光，就像旭陽，暖進了人的心田。

「好~~」不管文雪蕊鐵青鐵青的臉，不管台下粉絲團恐怖的面容，我把手輕輕交給他。亦，如果知道以後，現在的我們，就不是這種關係了，對不對？現實永遠是那麼無情，永遠是那麼的無情呢……

我在哭腔中，幕布緩緩落下，只剩下台下一陣又一陣熱烈的掌聲。忙碌的學院祭結束，我的身體似乎和散了架沒什麼兩樣。坐在軟皮墊上，喝著水。

「如果有一天，我會離你遠去，你會捨得嗎？」

亦，我不要你離開我！請你，千萬不要離開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只有這句話在反覆回蕩著。

看著夕陽落下，我背上書包。陳亦已經四個小時三十五分二十八秒不見蹤影了。真的是，這個小子跑到哪裡去了？我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只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我說不出來。

手機鈴聲霎時響了起來。出現了我盼望了很久的號碼。接聽了，我愣住了。

「雪蕊！」聽著傳來的女聲，我的心涼了一截，亦，你怎麼了？

「秋傾雨，我倒是真的祝願你好運。陳亦他不會再和你在一起，永遠不會！」

305號房間。是學校旁邊一家高級酒店的房門號。這是文雪蕊告訴我的。

看著305號映入了我氤氳的眼帘，開了門，這又將是什麼景象？我不想懂得，我想看見，但是，我只想，原諒他。

我怎麼了？究竟怎麼了？為什麼，這麼想哭？亦，為什麼？你為什麼一直在給了我無限的溫暖之後，就要冷冷的將我拋棄在街角？亦，我愛你！難道，你就必須要將我的心如此揉搓嗎？難道就不能陪在我的身邊，和我在一起嗎？

我輕輕叩了門，過了許久，才有人轉動了門鎖。

「亦，是你嗎？」

聽不到對面的聲音，但是，已經有一條縫在我的面前呈現。我並不急於將門打開，而是靜靜地希望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的味道我熟悉，我也忘不了，那股淡淡的，我喜歡的牛奶味。

所以，我可以十分確信，陳亦，在我不到一尺之遙。

「你難道，想看我在外面崩潰嗎？我只想將傷心，在你面前揭發。我只要一個解釋，你放心！」

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我走進了房間。

「對不起！」看著亦的臉，我已經無話可說了。月光打進了黑暗的房間，我想將手在他的臉上輕輕撫摸，但是，現在不是安慰的時候。

「我知道，你或許，是被逼無奈！也是，雪蕊那麼吸引人！」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口是心非。

「他又和你說什麼？但是傾雨，無論她和你說什麼，請你都不要相信好不好。今天的事情，我會給你答覆……只是不是現在。」

你很吵哎！不會玩automobilerace就不要玩！你家的催眠曲沒作用！

如果輸了！你請我吃一頓午飯！放心，一千元以下！

做我女朋友！

「我不會成為『東西』傾雨，我愛你。何必在乎不值得生氣的東西。我的心裡，永遠是你。」

他的話歷歷在目，但是，心裡就像有什麼東西，說不出來，好難受。

「這是我最後一次原諒你！所以，請你好好珍視這個最後。聽著，我對男生，可收可放！文雪蕊再把你叫出去，你不和我說的話，我們就完蛋了！」我咬咬牙，總算說了出來。看著亦略微舒展開來的眉頭，我只覺得心酸無比。

亦將我拉住，就想挽回無法回來的感情一樣。

「我還沒帶你去你個地方呢！」亦對我笑了，看著他神秘的笑容，我有點莫名。

抬頭，一片繁星在我的眼中呈現，空中是殘月，一輪孤月就在浩瀚的星空中安靜的掛著。「傾雨，日子過糊塗了嗎？今天是你的生日呢！這一片美麗的星空，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傾雨，你我的一切，就像繁星。儘管在記憶里，只是點點滴滴，但是凝聚在一起，就是最美的神話！」

一個心形的項鏈在脖子上停留，月光的照耀下，我看清了上面刻的文字。

FOREVER

永遠，是嗎？永遠，那是多麼遙遠，又是多麼神秘的詞語。

Forever

這是我的英語名字。經常在我的畫上面停留。因為我喜歡永遠。這個詞語是代表永遠，是代表至死不渝，是代表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亦，是不是知道？亦給我的，是他一點一點知道的。而我，卻一直等待著，幸福，自己到來。

「傾雨，你知道的，FOREVER是pledge，是一輩子。或許我依舊無法確定這一輩子可以一直愛你，但我會愛你，愛到無法繼續愛你的一天。或許是一輩子。人的一生就是如此短暫，但是如果有一段驚心動魄的感情，該是多麼美好。」

Forever，是誓言，也是代表定情嗎？

「不過，以現在的物價來說，這個好歹也值五千元！」隨後，心虛的將頭一轉。

「謝謝。」好像現在也只有這一句話可以表達千言萬語了吧。

我的生日，是二月二十九號。每四年才有一次。話說回來，我都不記得了呢！今天，是我的生日呢！四年才有一次，我只過了四次生日，只有四次~

等等，學院祭不是在28號嗎？我突然想起來了。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十分！」陳亦解開了我心中的疑惑。

「我媽媽！她會瘋的！」我只想著要趕快回家了。亦一把拉住正準備「展翅欲飛」的我。

「你手機沒看啊！」他低低的吼著，我拿出了手機，看到了一條來自媽媽的簡訊。

寶貝，好好玩！沒事，反正正好是周末！16歲生日快樂！

最懂你的媽媽

娘，你什麼意思？你的女兒現在和一個男同學在一起啊！不可以的！

天空的繁星，你們閃爍了多久？如果有一生的時間，請讓我好好懂得，我最愛的你是否明白了，我的內心其實一直屬於我最深愛的你。只是，回眸時，怕也只是錯過了。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只是為了，今生與你擦肩而過。

連光年都被雪覆蓋，今年的2月29號，下起了我最愛的雪。飄飄揚揚，不大，但是，深得人心。

脖子上，閃爍的永遠，讓我覺得，我度過了人生最好的生日。因為有我最愛的人。我明白愛嗎？不明白！我可以這樣告訴你。但是，我開始明白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