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火靈破境
由於年終，大部分斬靈隊伍選擇休息，因此「岳陽樓」進入劫谷的申請，當天就得到了批複。
不過時間安排上，還是要等到第二天。
烈陽還請工匠做了「岳陽樓」的匾額，掛在那小樓門額之上。
——
岳陽樓，二樓。
烈陽回來之後，立刻抓緊時間修行。黑天對於身體的掌控，甚至達到「過分靈敏」的程度。
要不是烈陽對身體的控制爐火純青，昨天甚至收不住手，沒準一劍把那位陣師給斬了。只有完全掌控所擁有的力量，才能發揮出最理想的戰鬥力。
「師父，師父？」
烈陽脫了鞋子，坐進床里，用魂力喚道，「這君火，該怎麼理解？」
風老昨天給了自己《烈焰訣》，就完全沒了聲，烈陽挺擔心那老頭子會否嗝屁——肉體被毀的恐怖傷勢，烈陽無法想像。
肉身毀了，人不是應該死了么？
「咳咳……」風老的咳嗽聲傳來，魂力凝聚成的影子，出現在了烈陽的識海。
有一陣子沒見，風老的魂體從一片飄渺的灰霧，有了相對凝實的身影——那是一個身材勻稱的短髮男人，個子比烈陽略矮，模糊的面孔其實並不老，反而還有點……年輕？
然而風老的聲音，是實實在在的滄桑：「字面理解唄，還能怎麼理解？」
烈陽文武雙全，算個讀書人：「不是吧，要我有一顆君心，豈不是讓我造反？」
風老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狹隘！」
「怎麼就狹隘了……」烈陽不大服氣。
「君者，並非坐在君王寶座上的那個屁股！」風老難得生氣，「而是心懷天下，有堂堂正氣的大丈夫！」
烈陽還沒聽清後半句話，就被風老逗笑了：「噗……師父，您說話也忒難聽，什麼叫坐在君王寶座上的屁股？」
好歹也是個人吧？
風老有些缺乏耐心，哼道：「你們這些當臣子的，進朝堂得拜君王吧？拜了之後，才敢小心翼翼的抬眼望那殿上去看。視線這麼一抬吧，你看那寶座上坐的是個什麼？不就是個屁股？難道你還能正正的盯著君主的腦袋看？」
「呃……」
烈陽被風老一通歪理說得滿臉懵逼，關鍵是聽罷之後，覺得還挺有道理，腦海中浮現出唯一一次上朝的情景，果然只能看著辰帝的屁股。
「師父，也不是徒弟自誇。」烈陽忍俊不禁，笑了好一會兒，才正色道，「徒兒素以保家衛國為志，也算是條堂堂正正的漢子，從來不做違背江湖俠義之事——師父所言之君心，我早就有了，可是如何提升火種境界？」
心境是一回事，午火靈種的境界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個人的思想境界到位了，不代表他的實力也能得到對應提升。只有兩相結合，完美搭配，才是真正的強者。
風老眼神戲謔的打量了幾眼烈陽，也不知想到了身，忽然酸溜溜的嘆起氣來：「唉，為師身體欠安，你這小子也不知道問候一句，就拿修行的事情來問我，好不懂事！」
「……」
烈陽臉頰抽搐，瞬間反應過來，連忙舔著臉道，「哎呀師父，這不是看您魂力厚實，恢復上佳嘛。徒兒肯定相信師父的恢復能力呀，我再多問，豈不是——不給您面子？」
風老的眉毛挑得老高，忽然覺得這臭小子的油腔滑調還挺有道理，一時竟無法反駁。
烈陽連忙補救：「九轉同心蓮子，可有作用？師父下一階段療傷，需要些什麼？」
「哼哼，還算你小子有些孝心！」風老撇了撇嘴，就沖烈陽拋出個瓶子，哼哼唧唧的道，「喏，我煉製的九轉御靈丹，一共四枚，可保你四次火靈破境不死。」
識海之中，烈陽下意識的操控虛界法則將瓶子接下，心裡嘀咕：四枚九轉御靈丹，消耗的是四枚九轉同心蓮子么？
也就是說，風老療傷，只消耗了一枚？
那九轉同心蓮子，究竟是何等神葯？
得到靈丹妙藥的歡喜勁頭還沒過，烈陽忽然反應過來：「啥？靈種破境，會死？」
「昂，對啊，會死！」風老說話向來沒譜，鼻子一橫，讓烈陽雲山霧裡，不知信還是不信。
「不是吧師父，有那麼誇張？」烈陽對於靈種升級一知半解，不是很清楚境界提升會面臨什麼。
風老這次真沒有開玩笑，表情嚴肅起來：「你現在的靈種，只能謂之為午火靈種，屬於基礎狀態，連第一重境界都沒有達到。你要讓你的午火屬性，具備君心特質，彼時午火膨脹，威力成倍增加，你的中丹田、身體經脈，多半承受不住。」
「威力加倍？」
烈陽一聽到這個，眼睛都亮了起來，至於修行過程中存在的兇險，他早有體會。只是怕風老的教學不靠譜，一不小心能把人炸成碎片。
風老微微頷首：「不錯，當你的午火靈種，完全轉化為君火狀態，你的實力便可恢復到呃……地玄下境！」
烈陽眼裡透出明明的驚喜，現在自己的靈種強度，相當於啟靈下境，只要將火靈境界提升一重，便能跨越一域，那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加上黑天對於身體、靈氣的巨大增幅，哪怕只恢復到地玄下境，自己的戰鬥力恐怕也能和巔峰時期比肩！
「那我應該怎麼做？」烈陽自忖心態沒有問題，但對於能量的轉化卻完全抓瞎。
風老才正經了沒兩句話，又嫌棄起來：「你這臭小子，是不是沒仔細看我的攻略？先修君心，再以君心淬火！」
「君心淬火？」烈陽暗翻白眼，《烈焰訣》那麼玄奧，哪有那麼容易學通？
不過看風老提點的表情，忽然反應過來，眼神愣愣，嘴裡喃喃：「師父的意思是，以君心之魂，淬鍊火種？」
說人有心，便是魂魄、魂力。
君心淬火，其實就是用魂力淬鍊！
「哎嘿嘿，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風老的表情比翻書還快，洋洋自得的點了點頭，「一縷一縷的來，不能著急。」
向來毫不畏懼的烈陽，卻被唬的額冒冷汗：「師父，午火的威力極強，對魂力有克制、灼燒效果，稍有差池，會魂飛魄散的吧？」
「昂，對呀。」風老似乎完全沒把魂飛魄散當回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火靈破境，哪有那麼容易？浩渺宇宙，我見過無數英雄豪傑，就只有一人辦到！其餘嘗試給靈種破境的人，要麼廢，要麼死！」
烈陽喉結蠕動，對於其中的風險，能夠做出比較理智的揣測。
他倒不是怕，而是在考慮這樣做的收益。
其實現在的自己，作戰能力也還尚可。雖不比從前，但也和地玄下境的強者差不了多少。如此重回炎關，或許問題不大？
在存在退路的情況下，讓一個人做出冒險的選擇，太難了。
哪怕這個人是極端狂傲的炎關烈陽，也不例外。
他可以選擇熟悉黑天之後，返回炎關繼續當少將軍。哪怕戰鬥力終身止步於地玄域，也算不得丟臉。
世上的超級天才那麼多，而千萬個超級天才之中，才會出現一個洞天域強者。
風老見他低眉沉思，也不作勸說，嘴角噙著一抹笑，順著思路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君心淬火，只要慢慢來，風險就不大。」
「所謂君心淬火，其實是在識海之內使用魂力，將午火屬性的能量完全拆散，再按照『君心』的規則排列。」風老詳細講解，「排列成功的午火，即為君火——君火的結構穩固，你將之引導回靈種之內即可。」
烈陽在武學上天賦極高，風老這麼一說，他就懂了大半：「也就是說，我在沒有完成火靈破境之時，也能擁有君火的力量？」
「話是如此，轉化完畢的君火，比午火強大數倍，你的攻擊力也對應提升。」風老點頭，「但在完成火靈破境之前使用君火，會消耗你之前的淬鍊進度。所以不到逼不得已之時，最好還是不要輕易動用。」
「唔……」烈陽細細思索，對《烈焰訣》第一重的修行，總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師父，那我是否可以在吸取天地之中午火靈氣時，順帶進行君心淬火？」
風老聽之一愣，眼裡閃過一絲亮光。
想了又想之後，才慎重的道：「老實話說，這路子我沒玩過。但理論上講，午火靈氣若是融入靈種，會相對僵化，在那之前便進行君火轉換，似乎是個更好的選擇！」
好吧，果然不靠譜。
烈陽也不全指望風老，畢竟丹田破碎這樣的傷勢，能有一線希望便是萬幸。現在有黑天護持，的確感受到不少增益，烈陽是不敢苛求更多的。
「師父，我的屬性本就是午火，那我完成第一重火靈破境之後，會否直接跨入第二重？火靈第二重境界，會強到什麼地步？」烈陽仔細詢問。
《烈焰訣》第二重為離火，烈陽擁有的午火屬性本就在離火的範疇，有此一問也理所應當。
「的確如此，根據我的估算……」風老凝眉，「至少是地玄上境！」
也就是說，《烈焰訣》一開始，烈陽就擁有連破兩境的機會！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風老的聲音就再度傳來：「而我擔心的，也正是這個——憑你現在的身體強度，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破兩境，怕是會……直接爆體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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