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複的夢

一大早天微微亮，陌殤雪便背著竹筐上山採藥，山間的小路她再熟悉不過，但走到一處岔路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

右邊的路通向她要採藥的地方，而左邊的路則通向無底洞，她有些遲疑，但片刻之後，她堅定的朝左走去。

無底洞外，陌殤雪看著那大開的洞口，一旁彼岸花圖案映入眼中，她下意識的走近，伸手撫摸那凹凸不平的紋路。

突然腦中出現了一幅她從未見過的畫面。火光，哭聲，鮮血，那是一個晚上。

「雪兒，快躲起來，千萬不要出聲」一個女人將一個小女孩藏在草叢中，那個女人的手上滿是鮮血，但是陌殤雪怎麼也看不清她的臉。

那個女人藏好小女孩后便朝遠處的大宅子跑去，臨走時她的淚水滴落在小女孩的手上，小女孩早已哭啞了嗓。

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陌殤雪感到腦袋要爆炸了一般，她痛苦的跪在彼岸花圖案前，腦中全是那些片段。

「啊！」她發出痛苦的尖叫，似是記憶要湧出來一般。

「阿雪！」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她轉頭一看，白羽正向她跑來。

「白羽，你通過試煉了？」見他過來，陌殤雪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阿雪你這是怎麼了？」白羽扶著陌殤雪著急的問。

「我……」疼痛再次襲來，「啊！」大腦好像要被撕裂開來，陌殤雪按著自己的頭暈了過去。

「阿雪！阿雪！」白羽大驚，叫著她。

「白羽，快帶雪兒離開這裡！」感受到了無底洞這邊的異樣，雲滄道人和雲起連忙趕到了無底洞，見陌殤雪暈了過去，雲滄道人連忙道。

「是。」白羽連忙背起陌殤雪。

回到翠居，雲起與白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處等待著，陌殤雪的房中雲滄道人照看著她。

「師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雲起問。

「我也不知道，試煉完成之後我便跟著發光的蝴蝶往回走，快到洞口的時候便聽到了阿雪的聲音，我連忙出來一看，只見阿雪痛苦的跪在那個彼岸花圖案前，我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白羽回想著剛才那一幕便不由得為陌殤雪擔心。

「彼岸花。」雲起想著，師伯一直不讓師妹靠近無底洞，出發的時候院長曾提到過師妹的身世，莫不是這無底洞與師妹的身世有關？

屋內，雲滄道人看著躺在床上的陌殤雪，她的臉上依舊是痛苦的表情。他知道她定是觸碰了無底洞在的彼岸花圖案，她應該是看到了那最深處的記憶。

「這是……」他一定神，看到了陌殤雪眼角的一滴血淚，「雪兒，看來為師對你的記憶施加的封印就要失效了。」

依舊是夜晚，無月，狂風陣陣，大宅子里大群妖兵湧入，一時間尖叫聲，火光鮮血遍布。

「老爺，我要和您一同戰鬥？」門口，一個女人抓著一個男人的手堅定的說著。

「阿音你快把雪兒帶走！快走！」男人將那個女人推回房中，房間里小女孩哭著看眼前這一切。

「老爺！」女人不舍，但依舊抱起小女孩跑向後門。

「爹！」小女孩掙扎著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越來越遠的雄偉背影。

女人不知跑了多遠，她轉頭看那座大宅子，滾滾黑煙從那裡升起，「老爺，阿音決不會就你一個人。」女人把小女孩藏在草叢裡，囑咐道，「雪兒，千萬不要出聲。」而後便離開了。

「娘，娘。」小女孩的嗓子已發不出多大的聲音，眼淚也快要哭幹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有人將她抱起，她在那人的肩膀上看到遠處那個大宅子的火光與黑煙。

「爹！娘！」陌殤雪從夢中驚醒，她的額上滿是小小的汗珠。

「我這是怎麼了？」她扶著頭，腦袋還有一些痛感，她望向窗外，夜幕已經降臨。「我記得我好像是早上出去採藥，然後去了無底洞……」

腦袋又是一陣疼痛，「我難道睡了一整天？」夢中她一直重複做著同一個夢，夢中是那幾個她怎麼努力也看不清臉的人。

她下床，穿上鞋向外走去。

院子中，三人圍著石桌坐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陌殤雪走過去在白羽和雲滄道人之間空著的位置坐下。

「阿雪，你沒事吧？」看見她白羽首先開口。

陌殤雪搖搖頭表示沒事。

「雪兒，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問的？」見陌殤雪心不在焉的，雲滄道人大概猜到了幾分她的心事。

「師傅。」陌殤雪看著雲滄道人，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但這麼久以來他都沒有同自己提起過什麼，她重複做著同一個夢，她想他應該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師傅，徒兒一直重複做著一個夢，夢裡有一個小女孩，還有一座大宅子，那是在晚上，妖族襲擊了大宅子，小女孩被她娘藏在了遠處的草叢，而後便回去與小女孩的爹一同與妖族戰鬥，後來，小女孩被一個人救起，但她的爹娘全都死了。」

陌殤雪說著那個夢，那個夢是那般真實，彷彿發生在她眼前一般，但她不管怎麼努力也看不清夢中那幾個人的模樣。

「師傅，這個夢好真實，就好像我親身經歷了一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看著師傅，心久久不能安寧。

「唉！」雲滄道人嘆了口氣，他也看著陌殤雪，蒼老的手抬起摸著她的頭，道，「雪兒，這就是屬於你的記憶。」

「什麼！」

在場的三人都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