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 豬不見了
說話的是八磐村有名的養豬專業戶王健,這幾年豬肉市場價只漲不降,一斤豬肉能賣出四十元乃至以上的價格,一頭肥豬就是一萬塊左右,像王健這種一養就是幾十上百頭的養殖戶,這幾年也穩穩噹噹有了暴發戶的說法。
不見了一頭豬,就相當於不見了一萬塊錢,這可是大事。
所以王健一發現豬不見了,就立馬來街頭老槐樹下找小偷了。
張大傻子雖然叫張大傻子,但是其實人不傻,其實不太愛說話,他眼神無辜的看著王健,道:「不是我偷的。」
「狡辯,走跟我去村長那裡。」王健說著就伸手去拉張大傻子。
張大傻子沒做過的事,當然不承認,於是就掙扎,不願去。
動靜鬧得不小,很快就吸引了早早起來給老公孩子做飯的阿姨們。
沒一會兒,老槐樹下就圍了很多人,一傳十十傳百,整個村子里半數的婦女都來了,甚至還有一些不上學的小屁孩也跟著來湊熱鬧。
一聽王叔叔一口一個小偷的叫張大傻子,這些小屁孩們正義感頓時大爆發,有的拿起小棍子,有的拿起小石頭,就要行俠仗義。
王健一見,這不行啊,要是把張大傻子打壞了,找誰說理去!
王健趕忙攔住了很有正義感的小屁孩們。
那些阿姨們問道:「王健,你們家豬真不見了?」
「嗯,還是最肥的那一頭,肯定是這傢伙半夜給我偷去賣了,以往偷些吃的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豬都偷,絕對不能輕饒,必須要拿他去見官。」王健義憤填膺道,其實比起見官,他更想把那頭價值超過一萬的大肥豬給找回來。
阿姨們一聽,也都不問什麼青紅皂白了,反正在張大傻子出現之前,八磐村幾乎就沒有發現過小偷,他一來,這幾年就不安分了,除了他還會是誰啊!
於是,一群人鬧鬧哄哄推推嚷嚷就要抓張大傻子去見老村長。
偏偏這個衣衫襤褸,形象極差的張大傻子似乎還挺講究,起身道:「別碰我,見官就見官,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這張大傻子說起話來還一套一套的。
呵呵……
眾人讓開了一條路,總不可能全村人還抓不住一個小乞丐吧。
張大傻子當然沒有要跑的意思,只是輕聲吆喝一聲,「小狐狸,走!」
那隻白毛可愛的小狐狸蹭的一下就躥進了張大傻子的懷裡。
抱著小狐狸,張大傻子跟村民們一起來到了村委。
八磐村的村委會十分簡單,其實就是老村長的家而已,貼了個村委的標籤就有稱之為村委了。
「什麼情況?」老村長一臉懵逼地看著浩浩蕩蕩而來的村民們。
一位穿著白衣黑褲的年輕女子也走了出來,眼神視線掃過眾人。
她是大學生村官,叫戴瑩瑩,身材絕對稱不上什麼婀娜多姿,曲線什麼的幾乎也跟她不沾邊,但她臉蛋長得十分清秀,如果不是女兒身的話,應該是個俊朗的小年輕。
戴瑩瑩剛來八磐村任職一個月,反正老村長的兒子孫子都不在家,她索性就和這個老人住在一起,也方便辦公。
「老趙,我家最肥的豬不見了,是最肥的豬,肯定是張大傻子偷的,你給主持主持公道。」王健說道。
豬不見了?
村長老趙有點頭疼。
更頭疼的是,這些陪王健一起來討公道的七大姑八大姨們都跟著說三道四,嘰嘰喳喳比大半夜的狗叫聲還要令人心煩。
有人說把張大傻子趕出八磐村。
也有人說要讓張大傻子去坐牢。
還不等老趙發話,王健聽了就已經不樂意,張大傻子要是坐了牢,或者是被趕出了八磐村,對自己有什麼好處?豬不還是不見了嗎?
王健連忙正聲說道:「諸位街坊鄰里,大家稍安勿躁,當務之急不是抓張大傻子去坐牢,而是要讓他把我的豬交出來。」
街坊鄰里們也沒什麼文化,聽著好像是這個理兒,就都沉默了。
王健鬆了口氣,又對老村長說道:「老趙,拜託你了。」
老趙十分為難。
張大傻子是傻子,傻子無罪啊!
這個時候,已經聽了個七七八八的女大學生村官戴瑩瑩站了出來,「不如交給我來辦吧!」
老趙一聽,當然樂意了,就說:「小戴,那這事我可就全權交給你處理了。」
「嗯。」戴瑩瑩點頭。
她能行嗎?
阿姨們都發出了內心質問。
王健也是這麼想的,這姑娘年紀輕輕才大學畢業,雖然考上了公務員但畢竟沒有經驗啊。
戴瑩瑩走到張大傻子面前,認真打量了他一眼,只覺他眉清目秀,只是臉有些磕磣。
戴瑩瑩道:「你不是傻子。」
「我本來就不傻子。」張大傻子肯定道。
「傻子是別人給你取的綽號,那麼你的真名叫什麼?」戴瑩瑩問道。
「我的真名叫張……張……張……」張大傻子『張』了好幾次,也沒『張』出來個所以然。
「張什麼?」戴瑩瑩追問道。
「忘了。」張大傻子撓了撓頭,很是抱歉。
戴瑩瑩呼出一口氣,顯然是有種被耍了的感覺,但偏偏自從她來到八磐村就聽說過張大傻子的傻名。
「那我問你,王健的豬是不是你偷的?」戴瑩瑩注視著他,等他正要說話的時候,她又補充道:「說話之前,我勸你想清楚,我讀過心理學行為學,你有沒有撒謊,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心理學?行為學?
咱好像是不是也學過一點點?
張大傻子沉思著。
「是不是你偷的?」戴瑩瑩追問道。
張大傻子收回心神,斬釘截鐵道:「不是。」
戴瑩瑩點了點頭,便轉身對王健說道:「豬不是他偷的。」
王健一聽,頓時就急了,「戴瑩瑩,你這也太武斷了吧,他說沒偷你就信?那我還說他偷了呢,你怎麼不信?」
戴瑩瑩堅定道:「我可以肯定他沒說謊。」
「那你的意思是我說謊了?」王健沒好氣道。
「也不是沒可能,畢竟賊還捉賊的事情並不少見,八磐村的人對張大傻子都有偏見,未嘗沒有人想藉此機會把張大傻子趕出村去。」戴瑩瑩語氣十分針鋒相對。
「我賊喊捉賊?」王健氣笑了。
他倒是希望自己是賊喊捉賊,這樣,至少豬沒有真的不見嘛。
「那你有沒有賊喊捉賊?」戴瑩瑩又問道。
「絕對沒有。」王健道。
「很好,你也沒說謊,那看來,你們家的豬是真的不見了,八磐村也可能真的有小偷。」戴瑩瑩分析道。
「廢話,小偷就是張大傻子,我都已經說了。」王健無語道。
戴瑩瑩搖了搖頭,「我已經說過了,張大傻子不是小偷。」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就憑你說的那什麼心理學?行為學?扯吧你。」王健道。
戴瑩瑩不禁撇了撇嘴,作為一位高材生,跟沒有文化的老農民將這些高大上的東西無異於對牛彈琴,委實惱火。
不過,戴瑩瑩倒也不氣不急,換了個思路,說道:「那我問你,你們家的豬有多肥?肯定比張大傻子重吧,就算是張大傻子把豬打暈了,也不可能一個人扛得走,你說是不是?」
王健點了點頭。
「所以,你的豬要麼是自己離家出走的,要麼是被別人偷走的,甚至可能是團伙作案。」戴瑩瑩道。
離家出走!
這個詞本來就不怎麼好聽,怎麼用來形容豬是如此的好笑。
王健說道:「我的豬是絕對不可能離家出走的。」
「那就是被別人偷了。」戴瑩瑩道。
「可是,我們八磐村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只有張大傻子來了之後才出現過盜竊事件,不是他,又會是誰呢?」王健疑惑道。
「作為新時代的人們,我們不能一味的以偏概全,斷章取義,沒錯,張大傻子來了之後,八磐村裡確實里裡外外不見了些東西,但是每次不見的無非都是些吃食,也沒聽說過誰家的錢不見了,這只是一種求生本能,雖然不對,但是情有可原。更何況,據我說知,每次偷東西的也是他的寵物而不是他自己吧。我們不能應為他活著他的寵物偷過一些東西,就認定只要是不見了東西,就是他偷的,這隻會助長小偷的風氣。」戴瑩瑩道。
村民們雖然沒啥文化,但聽著似乎挺有道理,大多都不說話,只有少數人輕聲發出疑問。
「那會不會是小狐狸偷的?」
這一次,都不用戴瑩瑩解釋了,王健首先就搖頭說道:「張大傻子都偷不走一頭豬,一隻小狐狸就更不可能了。」
戴瑩瑩微微一笑。
看來要給這些村民們灌輸文化似乎並不太難。
她有個小小而偉大的夢想,她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可以讓一座兩座小山村變得都有新時代風氣,這種風氣不是在於村裡是不是人人都有錢,是不是都過上小康生活了,而是一種安謐平靜祥和公平的態度。
說白了,就是書上說的那種「世外桃源」。
為了這個夢想,她放棄了高薪工作,放棄了在大城市當官的美好前程,隻身來到了這麼一個破落的小山村。
從大夥能容忍張大傻子在村裡偷吃偷喝這麼久看來,這裡民風淳樸,她一點也不失望。
「王健,帶我去現場看一看吧。」戴瑩瑩微笑道。
「嗯。」王健連連點頭。
然後戴瑩瑩對無關的阿姨們打發了幾句,讓她們各回各家。
等人都散了七七八八之後,她看見張大傻子也抱著那隻小狐狸走了。
她喊道:「張大……」
她本來是準備跟大夥一樣稱呼他為長大傻子的,但是這樣會顯得自己十分沒有禮貌,索性就改了口,「張大哥,你現在也算半個當事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就當是為你自己洗清冤屈。」
「對對對,你也去。」王健急忙拉住張大傻子。
顯然,他還是覺得,張大傻子是最有可能偷他豬的,畢竟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萬一就是張大傻子把豬打暈了背去賣了呢。
所以他堅決不能讓張大傻子就這樣溜了。
張大傻子點了點頭,道:「好。」
三人一狐來到王健的養豬場。
轉了幾圈后,都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怎麼樣?」王健問道。
戴瑩瑩搖了搖頭,「從現場情況來看,門窗都是好的,沒有被翹過的痕迹,也沒有豬掙扎過的痕迹,不像是有人來過。」
聽她這麼說,王健的心都快碎了。
豬找不回來了嗎?
「你確定沒有打掃過現場嗎?」戴瑩瑩問道。
「沒有,我來餵食的時候發現豬不見了,就立馬關上門去找豬去了,沒找到才去找的張大傻子,養豬場里只有我這一把鑰匙,在這期間絕對沒有其他人進來過,而且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現在的樣子。」王健道。
「那就奇怪了。」戴瑩瑩摸了摸下巴,「沒有人進來過,門窗都是好的,就說明豬不是被偷的,難道真是離家出走?可是豬圈門關著,大門也關著,豬又是怎麼出去的?」
饒是戴瑩瑩那聰明的腦袋瓜子也想不通。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估摸著王健是看出來戴瑩瑩很聰明有文化的樣子,就把找豬的希望交到她的身上了,於是就請她在養豬場旁邊的家裡吃了頓午飯,張大傻子也跟著蹭了一頓。
吃完飯後,三人又繼續在養豬場里尋找真相。
說是三人,其實也就王健和戴瑩瑩在找而已,張大傻子大多數時間都是坐在養豬場門口,抱著小狐狸,抬頭望天。
下午也沒什麼收穫,戴瑩瑩就提議說,既然豬是晚上不見的,說不定晚上會有別的發現,又或者如果真的又小偷的話,他不可能只偷一隻豬,所以她決定守株待兔,王建當然樂意女村官的盡職盡責,直接就答應了下來,當然,張大傻子也沒能逃脫這個命運。
星河燦爛。
三人一起在臭氣熏天的養豬場里坐著,很不是滋味。
懷裡的小狐狸委屈地沖著張大傻子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抱怨,在不滿。
張大傻子似乎和它心意相通,立即就會了意,輕聲說道:「豬圈裡太臭了,我去外面透透氣。」
戴瑩瑩本來就已經篤定他不是小偷,王健又在打瞌睡,就都沒誰攔著了。
張大傻子抱著小狐狸坐在養豬場門口的台階上,撐著頭,望著璀璨星空。
不知為何,張大傻子總是默默望向偏西的方向,似乎是想看見些什麼人或者事。
可是他怎麼夠也夠不著。
漸漸的,張大傻子呆若木雞,出神了。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明月已經當頭掛了,戴瑩瑩突然走了出來,出聲道:「你怎麼坐在這兒,真要是有小偷,也不敢來了。」
張大傻子憨憨撓了撓頭。
「跟我來。」戴瑩瑩轉身。
張大傻子起身跟著。
很快,倆人就來到了養豬場外的一棵樹下。
「樹上正好可以看見養豬場的大門以及側面窗戶,也不會被別人發現,上去吧。」戴瑩瑩說道。
「哦。」張大傻子點了點頭。
然後嗖的一下,就跳上了一截橫著的樹榦上。
樹下。
戴瑩瑩張圓了嘴巴。
這彈跳力!
都堪比國家級運動員了吧。
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啊!
張大傻子沒有注意到戴瑩瑩的目瞪口呆,又抬起頭,看著星空。
和剛才不同,現在是一葉障目。
就好像是他的人生一聲,本來星河璀璨,卻因為某些如同樹葉般的東西遮住了他的視線,所以他記不得他是誰,活著做什麼,要去哪裡。
樹下傳來了抱怨聲。
「喂,你有沒有點同情心啊,沒看見我爬不上來嗎?就不能拉我一把?」戴瑩瑩雙手叉腰,氣鼓鼓的望著樹上悠哉悠哉坐著的張大傻子。
給氣得不輕。
張大傻子是輕輕一躍就上去了,而她,確實在那光禿禿的樹榦上爬了老半天,還險些摔倒也上不去。
「哦。」張大傻子面無表情朝她伸出一隻手。
「你抓緊了。」戴瑩瑩把手搭在他的手上,正準備發力蹬樹,一舉爬上樹榦,結果還沒等她用力,手掌出就傳來一道拖拉之力。
她整個人就像是風箏一樣飄了起來。
然後,她被那個張大傻子仍在了樹榦上。
沒錯是扔的,很沒有紳士風度。
幕後主使是那隻小狐狸,要不是它暗暗授意,張大傻子還不至於這麼不憐香惜玉。
戴瑩瑩罵罵咧咧了幾句沒有得到回應之後,就安安分分坐下了。
她餘光瞥了一眼這個坐在她旁邊的奇怪的男人。
她看起來不算老,但也不太年輕,他的眼睛里很複雜,從心理學角度上分析,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從剛才他的彈跳力和臂力分析,他可能曾經從事和體育相關的工作。
這是她的推斷。
可是,她仔細回憶了一下,歷屆國家運動員中雖然有姓張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長得像他這麼丑的。
她突然有個奇怪的想法。
難不成,他因為丑,被排擠了?
擺了擺頭,戴瑩瑩連忙正神,以貌取人從來都是不是她的作風,她只是奇怪而已。
戴瑩瑩也順著張大傻子的視線抬眼望去,其實幾乎看不到什麼星空,更多的是層層疊疊的樹葉,她納悶道:「聽村裡的人說,你總是抬頭看天,你在看什麼?」
「我也不知道。」張大傻子搖了搖頭。
「你該不會是怕天塌下來了吧。」戴瑩瑩玩笑道,然後自己就已經忍俊不禁了,可是那個張大傻子卻一聲不吭,她就覺得自己似乎笑得有點傻,也笑不起來了。
戴瑩瑩正視著張大傻子,「你轉過來。」
張大傻子轉過頭。
「看著我,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興許我能幫你找到答案。」
「真的嗎?」
「試試就知道了。」
「嗯。」張大傻子蠻期待地點頭。
「你是哪裡的人?」
「不知道。」
「……」戴瑩瑩繼續問:「那你是做什麼的總該知道吧。」
「好像也不知道。」
「……」
「有沒有喜歡過什麼女孩?」戴瑩瑩換了個方向問。
「女孩?喜歡?」張大傻子愣了愣,似乎再回憶什麼,
戴瑩瑩似乎看到一些希望,追問道:「對,女孩,像我這樣的女孩。」
「像你這樣的女孩?」張大傻子不解地打量著她。
她繼續引導著說:「她可能比我漂亮,也可能沒我漂亮,或者跟我一樣漂亮,你仔細想想,她叫什麼?」
能讓男人念念不忘的往往是刻骨銘心的女人,只要能找到那個女孩的名字,她也許就可以找到張大傻子的身世。
她很期待,這個奇怪的男人會是什麼人。
可是,很快張大傻子就搖了搖頭,然後說了一句,讓戴瑩瑩想揍死他的話。
他說:「她跟你才不一樣,她是女人,而你,像個男人。」
說最後半句的時候,他手指著戴瑩瑩的胸部。
飛機場!
沒錯,戴瑩瑩就是男人們口中常常提到的那種飛機場。
這大概也是學霸戴瑩瑩唯一可以自卑的地方,她長得好,家世好,獨獨是人太瘦,沒胸,所以導致目前還是單身,因為她不能滿足絕大多數雄性牲口內心深處的慾望,她不能讓人產生那種一見鍾情的衝動。
所以,她還是單身。
其實她一點也不自卑,不是有句話叫「我平胸我驕傲,我為國家省布料」嘛,她就是這麼標榜自己的,她覺得,人這一輩子不應該只追求那些享受,在這個美麗的世界上留下一筆色彩,比被某個男人疼著寵著更有意義。
但是,她畢竟也是女人,被人指著品頭論足,她心裡還是感覺到很悲哀。
更加無語的是,這個張大傻子絕對是個鋼鐵直男,就算是事實,可也不能當著女生的面說這樣的話啊。
正在戴瑩瑩還咬牙切齒卻又不知如何爭論這個平胸事實的時候,張大傻子化身鈦合金直男,似乎是覺得剛才那一刀插得還不夠狠,又補了一刀更狠的。
「我記得她很漂亮,比你好看很多很多,身材也好,皮膚白白的。」
「可是,我就是想不起她叫什麼名字。」
「好奇怪啊!」
戴瑩瑩真想仰天長嘆,好絕望啊!
敢情自己都已經被諷刺得體無完膚了,他也想不起她喜歡的那個女孩叫什麼。
張大傻子,祝你一輩子想不起她來,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