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 無處安放的魅力
「不能。」
張憧憬直白的回答讓盧鳳感覺無所適從。
天底下居然有這種不近女色的男子?
太奇怪了。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疼,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嗎?」盧鳳望著他。
張憧憬抿嘴笑道:「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不需要我可憐,我想你更需要你的男朋友。」
盧鳳笑道:「可是男朋友不體貼怎麼辦?」
張憧憬回答道:「那就換一個。」
盧鳳撇嘴。
「你男朋友來了,找他幫忙吧。」
丟下這句話,張憧憬朝前走了,與迎面走來的卓子朗擦肩而過,沒有絲毫神色。
「你怎麼來了?」盧鳳問道。
「我看你很久沒回來,擔心你,這裡不必中原地帶,常有盜賊橫行,尤其是這幾年塞北很不安定,我聽說有許多人都死於非命,咱們還是小心點好。」卓子朗道。
「我們要是需要小心,就不會來塞北大漠了。不是嗎?」盧鳳笑問道。
卓子朗不可置否。
他們之所以來塞北大漠,除了探險以外,也是聽說這邊亂,想體會一下亂世中生存的那種快感。
卓子朗轉頭望向那個站在門口的醜陋男子,朝盧鳳問道:「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盧鳳沒什麼忌諱和掩飾,直接說道:「我剛才在勾搭他。」
卓子朗神色一怔。
盧鳳又說道:「可惜這傢伙不知是太過於自卑,還是那種所謂的正人君子,居然一點都不動心,害我自作多情一場。」
卓子朗神情尷尬,女朋友當著自己的面說勾搭其它男人,這都什麼事?
也就是他是卓子朗,她是盧鳳,所以他能忍她喜歡的。
盧鳳也望向那個醜陋的男人,笑意森森。
卓子朗和盧鳳回到茶樓之後,直接花重金跟小龍買了幾個尤其危險的地方的消息,然後決定在漠上綠留宿,小龍對此沒有任何一件,每一位客人,都代表著漠上綠的一份收入。
雖然他也不知道安老闆賺這麼多錢幹什麼,但他還是很享受和她一起數錢的日子。
對於安妙齡來說,錢不錢的其實不重要,他只是想幫老掌柜守護好這份來之不易的家業而已。
漠上綠說起來在塞北大漠很有名氣,但其實沒有什麼武夫看門,也不存在保鏢無數這些,他們靠的是人脈,是一個又一個沒錢結賬願意用身家性命抵在的亡命之徒。
有的可能是經商失敗的商人,有的可能是被通緝的殺手惡犯,也有的是某伙流寇頭子。
看似不起眼的漠上綠,在塞北,卻是除了拓跋家族之外,最鼎盛的一個勢利。
沒有人知道安老闆的一聲令下能換來多少人前赴後繼。
忙活了一整天,客人們都用過晚飯之後,張憧憬和安老闆小龍才聚在一桌吃飯。
安妙齡小嘴一邊嚼食,一邊說道:「憧憬哥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什麼?」張憧憬問道。
「這幾年塞北很不安定,多了很多亡命之徒,就連拓跋家族都沒大聲說話,我知道你打架很厲害,但還是小心一點,最好不要招惹那些看起來就凶神惡煞的人。」安妙齡說道。
張憧憬笑了笑,問道:「小安,你說什麼樣的人看起來凶神惡煞?」
安妙齡想了想,回答道:「大概就是那種看起來五大三粗,眼神有很不客氣的吧。」
張憧憬忍俊不禁道:「那要是人家表裡不一呢?」
安妙齡無奈一笑,「哥,你這是抬杠。」
張憧憬道:「但也是事實,在我們中原有句老話叫人不可貌相,有的人看起來長得一副惡人相,但其實是好人,有的人看起來溫潤謙和,背地裡其實壞事做盡,光憑相貌是看不清楚一個人的真實樣子的。就像我,長得丑,但也心底善良,是吧。」
安妙齡咯咯直笑。
小龍不客氣道:「哥,敢情你說這麼多,就是問了在最後誇一句自己啊。」
張憧憬淡淡一笑,不否認。
這樣樂觀開朗的張憧憬,已經許久許久沒有出現過了。
直到見到了小安,他才有些許開玩笑的心情,目的也只是想讓小安多笑一笑,因為女孩子笑起來比哭起來好看多了。
小龍突然問了一個讓張憧憬哭笑不得的問題,「哥,像你這麼能說會道的人,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吧,能不能教教我?」
安妙齡撲哧一笑,放下筷子很認真地看著張憧憬,大概是在期待著他的回答。
張憧憬內心卻滿是疑問。
咱能說會道嗎?
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嗎?
咱也不知道啊。
所以張憧憬的回答無懈可擊,「我失憶了。」
小龍嘀咕道:「分明就是不想教我,還拿失憶當借口。」
張憧憬苦笑道:「我真記不得了啊。」
小龍翻了個白眼。
安妙齡輕聲道:「好了,小龍,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魅力,你肯定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吧,不要膽怯,你就把你最好的一面展現在她面前,要是她還不喜歡你,那你們可能就是真的不合適了。沒關係,安姐人脈很廣的,還可以給你介紹很多大家閨秀。」
小龍委屈道:「安姐,你就這麼想把我嫁出去啊,之前咱們漠上綠本來人來很多的,姑娘們你都挨個嫁出去了,我要是也被你嫁出去了,可就沒人幫你打理漠上綠了。」
安妙齡微笑道:「漠上綠缺人不要緊,重要的是,你也該結婚生孩子了。」
小龍道:「單身不好嗎?」
安妙齡搖頭道:「一點也不好。」
張憧憬也點頭道:「是挺不好的,小安也長大了,什麼時候把自己嫁出去?」
安妙齡頓時滿臉通紅,「哥,說小龍呢,你扯我幹嘛?」
張憧憬笑道:「女大當嫁。」
安妙齡果斷搖頭,「我還不想嫁人。」
張憧憬擺頭道:「大姑娘說不想嫁人的,都是謊話。」
安妙齡不服氣道:「誰說的?」
張憧憬指了指天,「老祖宗說的。」
安妙齡不知從何反駁,只好岔開話題,「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不著邊際的了,快吃飯吧,菜都涼了。」
然後她通紅著耳根,埋頭吃飯。
小龍瞥了一眼這樣的她,很滿足,很開心。
張憧憬瞥了他們二人一眼,似乎看出些「落花流水」的感覺,微微嘆息后,也動筷吃飯。
吃完之後。
小龍負責洗碗,安妙齡就回自己房間了,女孩子嘛,睡覺前有很多事要做的,比如敷面膜啊,卸妝什麼的,動不動就上一個小時。
張憧憬懶懶散散走到自己房間外,正好推門而入的時候,一道柔美聲音傳來。
「張……」這個魏茵被拖得很長,「憧憬,是吧?」
張憧憬轉過頭,只見盧鳳靠在拐角的牆壁上,之前也沒聲,想來是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了。
「你怎麼在這兒?」張憧憬問道。
「我說我在等你,你信嗎?」盧鳳笑道。
「重要嗎?」張憧憬冷漠道。
一個站崗服務員,高冷得跟豪門大少似的。
盧鳳很不適應,卻不生氣,反而愈發對他好奇,她微笑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算在這裡站著跟我聊天嗎?」
「不可以嗎?」張憧憬道。
「不可以。」盧鳳搖了搖頭,「第一,我男朋友不知道我來找你,要是被他看見了,他會吃醋。第二,我已經站著等你很久了,很累,想坐會兒。」
「累了就回房休息。」張憧憬道。
「回房休息」————小狐狸雙眼瞪大,默默念叨,只有張憧憬能感受到它的想法。
其是張憧憬感到挺奇怪的,每次自己和女人走得進了,小狐狸就會不高興,又是捶小拳拳,又是橫眉冷對的,十分有情緒,如果不是因為它是只狐狸,張憧憬都懷疑這傢伙可能是自己媳婦兒,要不然哪有那麼大的醋罈子?!
面對張憧憬的「冷血無情」,柔情綿綿的盧鳳反而像是提到了一塊鐵板,不過,她就喜歡這種有挑戰的,張憧憬如果白天的時候真的被她吸引了,她對他反而沒有那麼大的興趣。
但正是因為拒絕,她即便是親戚來了還沒走,也想征服這個醜陋卻又高傲的男人。
「不解風情。」
盧鳳嘀咕了一聲,扭腰挪步,直接推開房門,不等張憧憬同意,就已經進屋坐下,並且翹起修長美腿。
她本就衣著開放,白天你的時候是超短褲,這會兒更是穿著朦朧睡衣,一片片誇張卻不華麗的景色若隱若現,簡直就是少男殺手。
她半靠著桌子,右手擱在桌子上,手肘彎曲,撐起她那不算驚艷,但卻五官細緻的臉蛋。
「你就打算站在門口?可別跟我說什麼孤男寡女,不方便,這都什麼年代了,你不是老古董吧。」
盧鳳笑眼望著他。
張憧憬終於還是進了屋,主要是因為他能感覺到她不是個壞女人,只是行為跟大多數人不一樣。
張憧憬說道:「你的思想跟我們大多數人都不一樣,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留過洋吧。」
「聰明,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盧鳳笑了笑,又問道:「那你還看出什麼來了?」
張憧憬略作思忖。
如果他還是以前那個可以指導劍宗十七長老研究ABCDE的張憧憬的話,可能會說出很多很有情調的話,但是現在的張憧憬就是那麼不解風情,說話直白得像一把能捅得人鮮血淋漓的刀子。
「你適合給人當情人,但不適合娶回家當媳婦。」
聽到這句話,盧鳳臉上的笑意頓時就沒了。
作為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批判不適合當妻子,她再開放的思想,也難免有些惱怒。
不過,她很聰明,惱怒的神情一閃而逝,愈發笑道:「張憧憬,我差點就被你忽悠了,我要是真的生氣了,離開了,就正中你的下懷了,是吧?」
「你覺得我有這麼好騙?」
「呃……」張憧憬語塞。
「被我識破了,無話可說了?」盧鳳得意道。
張憧憬還真是無言以對。
咱只是說了句大實話而已,怎麼就成忽悠了?
盧鳳道:「想打發我是不可能的,你死心吧,除非我對你不感興趣了,但是我很負責人的告訴你,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並且,我相信,你也會對我越來越有興趣。」
張憧憬一笑置之。
盧鳳有意撩了撩頭髮。
這是一個很能異性異性的動作。
然而,張憧憬壓根就沒正眼看她。
失敗的盧鳳並不氣餒,突然站起身,然後爬在桌子上,笑眼正視著這個已經跟她只有不到十厘米距離的男人。
在她看來,男人很多時候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她不相信有男人能抵擋得住這種赤條條的誘惑。
桌子上確實擺放著一盤「秀色可餐」的佳肴。
但是張憧憬只問了她一句話,「你很美,但不要想得太美,你是不可能得到我的,放棄吧。」
「我如果不呢?」盧鳳身子再低了一些,某些搖曳風景,蔚為壯觀吶!
「你該走了。」張憧憬冷聲道。
「堅持不住了?」盧鳳笑意連連,她覺得,張憧憬再趕她走,就證明她已經踩到他的點了。
她當然不會走,因為她有一個很詼諧的笑話。
她的親戚還沒走,她當然不會真的想跟這個高傲的醜陋男人發生些什麼,她只是想吊起他的胃口,然後對他說,我今天不方便,拍拍屁股,瀟洒走人,這才能證明她盧鳳的魅力。
這個女人是瘋子。
但是,張憧憬是傻子,幸福來敲門,他選擇出門買菜,語氣僵硬道:「你如果不走,我就只能自己請你走了。」
「好啊,那你是打算抱呢?還是背呢?」盧鳳只當他是要找一個侵犯自己的借口,根本不以為意。
「都不是。」
張憧憬也不啰嗦,直接付諸行動,很粗暴的行動。
咚……
盧鳳只覺腦袋一沉,便趴在桌子上昏死過去。
沒錯,張憧憬直接打暈了她。
然後這傢伙既沒有抱,也沒有背,而是一隻手拎起她,卻根本沒有碰到她絲毫身體,就像托著一團空氣,出了房間。
來到卓子朗和她的情侶房間外敲了敲門。
卓子朗打開門率先看到的是醜陋的張憧憬,還沒注意到其它,只見張憧憬伸手一塞,盧鳳就像一個物件似的被他無情的塞給了卓子朗。
「你怎麼……?」卓子朗震驚,隱怒。
張憧憬說了一句卓子朗註定會一輩子都想不開的話,「看好你女朋友,別讓她來煩我。」
說完,張憧憬瀟洒轉身。
卓子朗抱著昏迷的盧鳳愣在原地。
自己女朋友,大半夜穿著睡衣,去找張憧憬,這都什麼事?
卓子朗低頭看了一眼風景很好的盧鳳,苦笑加苦笑。
誰讓他喜歡她呢,所以他能容忍他的一切。
嘆了口氣,卓子朗把盧鳳輕輕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邊發獃。
大概是張憧憬下手很有分寸,也沒過都就,盧鳳就暈暈乎乎睜開了眼,「我怎麼在這兒?」
「不然你還想在哪兒?在別人的床上?」卓子朗語氣有些不佳。
盧鳳翹起身子,「幹嘛,吃醋了?」
卓子朗沉默。
盧鳳聲音有些略冷,「子朗,我跟你說過的,我就這樣,你要是不喜歡,可以……」
話說到一半,被卓子朗打斷,他微笑道:「沒事,我就發發牢騷,你怎麼暈了?頭疼不疼?」
「還挺疼。」盧鳳揉了揉腦袋。
卓子朗坐在她身邊,輕輕幫他揉著。
盧鳳心裏面有些咬牙切齒,那傢伙居然把自己打暈了,實在太過分了。
另一頭,張憧憬在房間里和他那隻可愛的小寵物對視著。
「小狐狸,你怎麼老是打我啊!」張憧憬心裡問道。
「因為你不乖。」小狐狸。
「我哪裡不乖了?」張憧憬。
「哪裡都不乖。」小狐狸撇過頭。
「……」張憧憬把它的腦袋擰正,胳膊擰不過大腿,小狐狸很無奈。
張憧憬輕輕出聲道:「小狐狸,我到底是誰啊,你到底是誰啊?你怎麼能跟我心意相通?」
小狐狸高傲崛起頭,「不告訴你。」
然後它後腿站立,前腿張開,求抱抱。
在它的可愛下,張憧憬毫無抵抗力。
抱吧!抱吧!
我這無處安放的魅力啊!
……
夜色中。
狂風呼嘯,塵土飛揚。
有兩位仗劍修士絕塵來去,空中交手無數次之後,倆人各自飄飄然立於屋檐之上。
「范長舊,你我已經交手數日,始終分不出勝負,你又何苦非要跟我爭個你死我活?這樣下去,我們無非就是兩敗俱傷而已。」段厚說道。
此人在修士江湖中沒什麼名頭,只是近幾年展露頭角,在塞北大漠打出一個「劊子手」的綽號。
顧名思義,他殺了很多人。
其實不止是他,在神仙管理局、妖怪管理局、魔道管理局大打出手那幾年,有不少人族修士選擇袖手旁觀,來塞北大漠避風頭。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荒涼的塞北大漠一下子迎來這麼多不屬於人間的貴客,自然難免矛盾滋生。
塞北大漠的靈脈本就稀缺,大傢伙都需要修鍊,這幾年為了佔地盤,不知道多少人死於非命。
說是避風頭,其實塞北大漠比中原三局大戰還要亂。
半個月前,段厚在托月山殺了一名女子修士,霸佔其洞府。
巧的是,范長舊正好在追求那名女子修士,而且女子修士都已經有所動容了,說是讓他去拖把家族取一把劍,若取得來,她就答應做他的道侶,若取不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可是當范長舊從拓跋家偷出名劍「火燭」之後,歡天喜地的趕到托月山,卻看見的是另外一名男修士。
一番言語之後,他知道是這個名叫段厚的劍修為了搶奪地盤兒誅殺了他心儀的女子修士,於是大打出手,從托月山打到大漠中心,再從大漠中心,打到如今的平窯。
輾轉半個月,倆人交手各有勝負,在伯仲之間。
不過,范長舊畢竟成名在前,而且六年前在孤兵丘搶奪『鶴立雞群』拳譜的時候,和楚狂人、袁青亭等人有過一場長達半年的生死角逐,這種長時間的費力費神之戰,對於范長舊來說並不陌生,而「劊子手段厚」是厚積薄發,最近成名,實戰經驗有限。
此消彼長之下,段厚漸漸察覺到自己各方面都心力交瘁,他自己都能隱隱察覺到,或許再有個三五天,可能就要死於范長舊劍下。
他隱忍了數百年才有今日的修為,當然不甘,所以此刻有勸退的意思。
但是,他都能察覺到的勝負結局,范長舊又如何察覺不到。
范長舊冷聲道:「段厚,你殺我心愛之人,我豈能饒你。」
段厚無奈道:「范道友,我也不知道她是你喜歡的人啊,老話說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我要是知道,肯定不會去搶托月山的靈脈。再說了,她不也還沒答應你嗎?為了一個跟你沒什麼關係的女人,你我戰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夠情義了,我覺得我們真的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
范長舊道:「可我不想跟你談。」
段厚語重心長道:「范道友,何必呢,就算你將我斬於劍下,又如何?死去的人能活著回來?今時今日的塞北大漠,不比往昔,稍不留神,你我都可能萬劫不復。這一路戰來,已經驚動了不少人,再戰下去,即便你勝了我,也逃不過被別人誅殺的結局。不信你看,明天,最多明天晚上,平窯就會聚集眾多修士等著坐收漁翁之利,你我修行不易,且行且珍惜,握手言和如何?實在不行,我給你道個歉,在送你些靈物作為補償,如何?」
范長舊搖頭道:「不如何。」
話落,即於無聲處,起驚雷。
一道響雷從天而降。
以劍招雷!
范長舊出手了。
段厚大喝道:「范長舊,你還真以為我怕你了?」
范長舊道:「你若不怕,何須多言,我范長舊雖然也怕死,但有些事,比生死更重要,明天平窯會有多少修士我不管,但今晚,我定將你斬下,才能問心無愧。」
范長舊舉起劍,劍名「火燭」。
段厚這個晚輩大概還不知道他的綽號叫「一劍返」,劍出不取人頭誓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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