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大樹枝繁葉茂
讓阿廣去送帖子一事很快被王爺知道。
不過他沒說其它,只說既是王妃安排,就送去。可心裡的疑惑一直憋到晚上往正院去的時候才不經意的問:「聽阿廣說,你讓他送帖子去許家,怎麼回事啊?」
汪靜姝眼波流轉,「我就知道王爺要問。」為他沏了壺君山銀針,倒上一杯遞給他,「沒有王爺愛喝的鐵觀音了,只有君山銀針,您不嫌棄就喝上一口試試我沏茶的功夫,如何?」
朱沛還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依著她接了茶杯,喝上一口,細細品茗,「功夫還好。」
「比起康良娣,如何?」汪靜姝起了攀比的心思,「我可聽說,康良娣沏茶的功夫一流。可怎麼沒見王爺去她那裡用茶?」
朱沛說:「人各有所長,何必比較。」轉頭又催促她,「王妃如今都沒提剛才的話,倒是學會左顧而言他。這是為何?」
「還能為什麼,無非是為了您嘛,為了討好您啊。」汪靜姝嘁,「她們自己什麼都會,就討好您。可我什麼都不會,只好藉助別人了。指望您它朝心愿得償。既在京都有人,何不寫了帖子讓他們對許舉人多加關照。」
朱沛木然收緊神色,「那麼,你給誰寫了帖子?」
汪靜姝微微頷首,眼神堅定,「秦家。」
「這……」朱沛有點疑惑,怔楞的看她,「秦家?你究竟怎麼想的?」
汪靜姝鎮定的坐著喝茶,「秦家的家境確實不如汪府,可既然汪府沒有投誠之意,王爺不如換一家試探。」
「你該知道,我跟令儀是堂姐妹,她嫁到了秦家做了少夫人,自然跟汪家沾了姻親,可她真正的母家是北邊汪家,我們平州也屬北邊,這次進王府的新人大多也是北邊人,因此我們在北邊的確有優勢。我們不能跟京都通信,但令儀可以跟娘家通信,而且令儀又得安慶公主喜歡,時常可以進宮。至於秦家,在朝廷上沒跟隨東宮太子,那麼只要保持中立,就對我們有所幫助,這次下個帖子看他們的態度,便一清二楚。若秦家有意,自然會好生對待許舉人。再者,曼迎姐姐是我的手帕交,我對秦家也比較相熟。」
「秦家樹大根深,可以是很好的籠絡。」
朱沛思索良久,只問一句:「若他們無意,又要怎麼辦?」
汪靜姝一臉正色,「那麼王爺也沒什麼損失,還賣許舉人一個好。」
朱沛還有幾分猶豫,「你們汪家同宗同族,你怎麼那麼肯定北邊……」
「王爺!」汪靜姝卻打斷了他的話,「大樹枝繁葉茂,就有一天會修剪。便是同宗同族,每個人的想法也會有出入。何況兩家相隔甚遠,自祖母離世分了家便不大往來。就好比我,我的父兄是支持太子,但我不是!」
朱沛此刻真正放心了幾分,但他默然不說話,倒是汪靜姝又說了一句:「便真別人發現,那也是我寫的帖子,我既可以代表寧王府也可以代表汪家,我的帖子給的是曼迎,王爺大可放心。」轉頭又說:「我離開京都前跟我大哥哥提過,若哪天父親離世,我會以寧王妃之命令支持我大哥哥做族長一位,到時候整個汪家改頭換面。但如果還跟從前一樣,我也可以以寧王妃之命令支持別人做族長一位。」
此時此刻朱沛才真正感覺到她的心裡是完全歸順於他的。可他落不下這個臉,輕咳兩聲以解尷尬,想起的質問,他有點難以面對,說話開始支吾起來,「那,這事兒,就先不提了。」
汪靜姝明了他是有點不好意思,便岔開了話,「華兒好多了嗎?」
朱沛的臉上浮起擔憂,卻舒緩眉頭,「好多了,孫氏在照顧,她雖非生母倒也細心。」
孫良娣的想法,汪靜姝哪裡不知道可就不知道朱沛怎麼想的,「之前王爺去洛州的時候,王府出了好些事,說起來也是我無能沒好好打理府務。」她想著與其以後讓孫良娣告狀不如現在就老實交代。
這會子朱沛有心思好好品茗了,想通了帖子的事,那麼在他眼裡這些事都成了小事,「怎麼說?突然說到這個。」
「當初郭氏有孕的時候,因她是承徽,品級不夠就沒法撫養孩子。您是知道的,良娣位分才有資格撫養皇嗣。當時也就能從側妃及康氏孫氏之中進行選擇,而一開始您就答應了側妃不撫養別人的孩子,那麼只有孫氏和康氏……可康氏與郭氏不睦,這事兒你也知道,我怕她撫養了大姑娘可能不會善待孩子,便提議讓孫氏撫養,這件事我並沒有過問您。」
「那時候孫氏有所顧慮,還問過我,將來孩子玉牒上能不能改生母。」
朱沛這下全明白了,這孫氏是打量著能改孩子的玉牒,所以才對孩子這麼好的,「然後你說可以改?」
汪靜姝低著頭,她能感受到他的怒火,「我就說了,按以前的規矩,若生母犯錯……」聲音越來越低,「這件事,是我欠考慮。」當時她的確有私心,只想著孫氏儘快接了郭氏那個燙手山芋,根本沒有考慮其它。
而如今說出口,也是怕王爺以後知道了,要是被孫氏鑽了空子捅到他那裡,她更吃不了兜著走。
朱沛腦子靈活,一下子就想到郭氏難產而亡的事,這樁事裡頭孰真孰假,孫氏到底摻和多少?「郭氏的死與孫氏有沒有關係?」
他能相信王妃側妃,可如今知道有這個改玉牒的說法,就覺得郭氏的死並不簡單,也許跟孫氏有關。至於跟王妃有沒有關,那這下還真不好說了,很可能算幫凶。
汪靜姝不好說什麼,「沒有。」
如今朱沛不想說什麼,「有沒有……我查清楚。」瞥一眼汪靜姝,又好氣又想罵,「這件事你真的欠妥當。若孫氏真因為你的話而參與其中,你就算殺人的幫凶。便不說你的,華兒認賊作母更不成。跟孫氏無關最好,將來我可以看在她好好照顧華兒的份上詢問華兒的意思,如果孩子願意改玉牒就改,不願意也不會虧待她孫氏。」
這話說的讓汪靜姝有點慚愧,這件事的確是她欠考慮。如今她也不敢肯定孫氏到底有沒有做出那種事,不敢想如果真有……
「就依王爺的意思徹查清楚。」轉頭,她又提,「之前側妃被查出下毒,這件事也沒查的太明白。她前頭剛揚言被下毒,後頭孫氏就打死一個丫鬟說自己也發現了毒才失手打死,偏那個丫鬟原是她從康氏那裡要的,就攀扯康氏指使。我一下子就撤了兩個良娣的協理之權,這才只讓側妃一人主事。」
「恐怕下毒的事也得查清楚。」
朱沛微微頷首並不多說。
汪靜姝輕嘆,「如今側妃一人主事,柳氏只在旁學習,我瞧著也夠累。要不要在幾個良娣里尋找合適的人從旁協理?」
其他幾個良娣……
朱沛都沒寵幸過,哪裡就知道秉性如何,「她們進王府的日子尚短,沒必要讓她們插手王府的事。」
汪靜姝心裡瞭然,「今兒見了許夫人,很有禮,聽說家裡有兩個兒子,我除了給帖子,還跟她說要是家裡有什麼難事儘管尋上王府,您到時候也跟門房交代一句,別攔著人不讓進。許舉人去上京趕考,他們娘仨孤兒寡母的肯定多有不便。」
關於這點,朱沛忽略了,並沒有考慮周全,微微頷首,「這倒是你想的周到,我會跟門房說的。」
隨後汪靜姝覺得事情說的差不多,就問:「天已晚,王爺要不要讓乳母把孩子們抱來?您今兒還沒瞧過她們呢。早上本說中午要來吃飯,結果飯也沒吃成。倒是側妃跟著一同到正院吃飯又陪了孩子們玩一會兒,她倒是很有耐心陪著玩,好像也挺喜歡小孩子。」
「那就讓乳母把孩子們抱來,我瞧瞧。」朱沛依著她的話說,卻特意忽略了側妃這個人,好像全當沒有過從前的舊事。
汪靜姝忙不迭吩咐屋門口守著的丫鬟,讓她們去傳話叫乳母們把姑娘抱過來。
沒多久孩子們被乳母抱進屋裡,朱沛看了又看,左瞧右瞧,還抱又抱,「我每次來安安總睡著,總也不睜眼。不過好像又重了些。」
汪靜姝不以為然,「您隔三差五就要抱,回回都說她們重了,我看哪有呀,不過她們吃乳母的奶倒是多了。」
朱沛發現福福脖上有個小玉牌,看了又看,看起來也別緻,「這個玉牌是新的?」
「是新的。安安也有一個,只是沒戴,這孩子不喜歡金啊玉啊的,總喜歡睡覺。」汪靜姝說著就笑了。
朱沛好奇,「這玉牌挺別緻。哪裡打造的?」
「這可要問沈良娣了。孩子們的玉牌是兩位沈良娣送的,是送給兩孩子的新年禮物。她們很有心,我瞧著玉牌玲瓏小巧又精緻還刻了封號品級和名字,便收下了這份禮物。」汪靜姝叫乳母把孩子們抱出來,其實意在此,就是讓朱沛看到小玉牌。
她的目的就是提及沈良娣,扭頭示意乳母把孩子墨們抱下去,開始規勸,「按說沈家很追隨王爺呢,兩個女兒都送過來了,想必會是忠臣跟隨您出生入死。是忠臣就該重用,任人唯才是正理。」
朱沛聽后若有所思。
「新人們是母后精心挑選送給您的,如果您遲遲不寵幸她們,傳到母后那裡她會難過。而且她們背後都是一個個家族,有助於您的勢力,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您是該開始寵幸新人了。」
「我做不到讓汪氏滿門助您一臂之力已是心生內疚,如果您拒絕其它家族的誠意……我會跟她們好好相處的。」
朱沛緊緊盯了她的眼睛,還算誠懇,又有點可憐。摸摸她的頭,滿臉寵溺的說:「你別委屈自己,要是她們欺負你,儘管拿出王妃的款兒教訓她們。有家族助我自然是好,但不是讓他們牽著鼻子走。知道嗎?」
汪靜姝嘿嘿傻笑,「我知道,我知道。我拿出跟你吵架的架勢肯定不會輸的。」
「嘁。吵架……那是本王讓著你。」
「皇祖母說你要讓著我,你會讓一輩子嗎?」
朱沛故意賣關子,「不告訴你。」
……
終究汪靜姝的進言效果不錯,第二天晚上開始到整個新年結束,王爺遊走於幾個新人之間。
直到元宵節深夜,汪靜姝才再跟朱沛睡在一起,兩人融融細語,互訴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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