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兒童不宜
看不出他有沒有被趙婧媽媽的驚人言語刺激到。
沈江南最終無語,推推眼鏡兒,不理自家媳婦兒看他的報紙了。
一番折騰后,趙婧也不再開玩笑了,又給月兒倒了杯水,小心瞅著月兒。
為了緩解尷尬,月兒主動提及了學校的一些事情。
如此一來,趙婧和月兒的聊天也算是步入正軌。
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沈銘溪看了眼時間問:「銘彥呢?」
「銘彥跑出去和同學玩兒了!說是晚飯時回來,應該快了!」
「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月兒看著外面的天氣陰沉,怕是要有雨,有些擔心的問並不著急的趙婧。
「不用管他,小狼崽子,一天天不省心,回來晚了,就讓他爸爸板子燉肉!」
趙婧對待兒子和女兒完全兩個極端的方針,月兒瞧著她一臉的認真,不覺地笑起來。
氣氛總算緩合下來,那個不正經的玩笑也算過去。
月兒又抬眼看對面的沈銘溪,他也恰好在看著自己。
微眯著眼,看起來在思考著什麼。
不知怎地,她眼前就浮現出了幾天前所看的那一幕。
臉霎時紅了。
「呀,月兒,你怎麼了?臉突然這麼紅?」趙婧眼尖,還不吝嗇表達,月兒有些無地自容。
又不能說自己剛才腦子一熱想到了什麼。
這麼一問,她的眼前都出畫面了。
渾身頓覺熱熱的。
這一緊張,就下意識撈了一片鳳梨送進嘴巴里,咯吱咯吱吃起來。
趙婧有點莫名其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暗暗舒口氣。
「媽,我沒事!」
「是不熱,可沒事為什麼這麼紅?」
趙婧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月兒鼻子快噴火,隨著沈銘溪越來越走近的身體,她覺得自己的臉和身體快要燒著了。
正在她手足無措,沈銘溪已經走到她身邊,握起她的手。
她下意識縮了下,可是,並沒有得逞。
沈銘溪手下力量緊了緊,目光溫柔如夕,只是多了幾分探究。
「你幹嘛,要帶月兒去哪?」
趙婧拉著沈月的手,像是在和兒子搶人。
沈月看沈銘溪,也看趙婧。
那個場景真是……越來越清晰,鼻子里覺得一熱。
「天啊,月兒,你流鼻血了!」
趙婧的聲音響起。
「沒事,我帶她上樓止血!」
沈銘溪說著,遞上來紙巾堵住她正汩汩流血的鼻孔,再次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說:「離吃飯時間還得一會兒,她今天落了一節課,我去幫她補了!」
沈月張張嘴,想說其實不用。
**
沈銘溪的房間在二樓的最裡面一個,打開門,他一隻手按亮開關,待沈月進屋后,隨手關上房門。
沈月心裡咯噔一聲。
說不上是什麼原因,總覺得有種奇怪的氣流在涌動。
想起了剛才趙婧媽媽的話。
想起了她至今也不太懂的那個火爆場面。
奇特的糾纏在一起,形成一股小小的氣流,使她覺得呼吸也有點小小急促。
「怎麼了?」
沈銘溪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月驚了一下,下意識撫著胸口:「沒!沒事!」
她又不能說自己因偷看了某些兒童不宜的場景。
導致一看到沈銘溪就會浮現出來那個火爆心跳的場面。
轉眼她狠狠拍了下自己亂七八糟的腦袋。
她真是,在想些什麼。
聽到清脆的拍打聲,沈銘溪再次想要去探試她的額頭,以確定她真的沒事。
沈月則條件反射一般,立刻後退一步,直接碰到了門板上。
腦袋也「砰」地一聲撞上去,疼得她皺緊眉。
沈銘溪的手落空。
看著她的目光,幽沉如穹,沈月愣了下,趕緊捂起肚子:
「那個,我……我……肚子有點……疼!」
演技拙劣。
連她自己都騙不過,更何況是沈銘溪?
沈銘溪皺了皺眉,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唇瓣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轉身往他的書房走去。
沈月見沈銘溪轉身走開,一手捂著還在流血的鼻子,一手揉著後腦勺,懊惱地朝還在痛的後腦勺敲了敲。
咬了咬牙,沈月跟上他的步伐。
沈銘溪的書房就在卧室裡面的套間,不大,但是很乾凈。
一張書桌,一把椅子,窗台上擺放著一株綠植。
那綠植她不認識,但是長長的葉子,上面布著斑紋,聽媽媽說叫虎皮蘭,挺好看的。
她沒什麼心思賞花,見他坐下來,乖乖站在他身邊。
空氣里,浮動著一絲浮躁的因子,沈月感覺呼吸都帶著芒刺,扎得胸口有點難受。
她握了握十指,偷偷看他安靜的眸子,那稠密的睫毛很是精緻。
往下,是他的脖頸,索骨……
再往下是男人的胸膛……
此時,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喉結微微聳動了下。
沈月竟也咽下了口水。
又來了……
驀地,他抬眼看她。
沈月身子「抖」了下。
小手從前面背到了身後。
流著血的鼻子就暴露在空氣中。
「沈銘溪,對,對不起!」沈月只能昵喃道歉,若不是自己跟著孫驍驍偷看什麼春宮表演,哪能這麼狼狽?
而且還是面對沈銘溪。
沈銘溪眉毛蹙了蹙,幾不可聞的低嘆一聲,抽出紙巾,想伸手將她拉過來,卻猶豫了下,起身,俯下身子,輕輕擦試著她臉上血。
月兒這回老實地一動不動地讓沈銘溪幫她擦鼻血,然後身子一輕,被他抱在懷裡。
沈銘溪將月兒抱回床上,將枕頭墊高,先用紙巾讓她堵住鼻子,轉身去了洗手間,浸濕一條幹凈毛巾回來。
他坐在床邊,用濕毛巾敷在鼻根部。
「嘶~」
沈月身子打了個冷顫。
「忍忍!用冷水浸濕毛巾敷在鼻根部,血管遇冷有助於收縮止血。」
沈銘溪的眉心緊蹙,儘管這麼說,他還是輕輕地握住她攥在一起的十指。
他的手很暖,握住沈月的手時,從內心深處一種溫暖的熱流緩緩流淌至全身每一根血管。
「還涼不涼?」
沈月隨即搖頭,眼睛眯起一彎新月。
「如果還困,就再睡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沈銘溪唇瓣挽起一抹笑容,仿若剛才她所擔心的事只是胡思亂想。
他一隻大手握著毛巾,保持著按壓的動作,不輕不重,剛好止住了她奔騰不息的鼻血。
另一隻手幫她捋順散亂的劉海,輕柔地,無聲的。
沈月這個角度可以很近又很清晰的看清他的輪廓,有一瞬間,她有些痴了。
這麼好的沈銘溪,竟然是一直陪伴她的人,是給了她無盡溫暖的人。
她小時候期許的家和溫暖,他都一一給予。
鼻子又是一酸,眼眶紅了。
「傻姑娘,哭什麼?流鼻血也哭?」
月兒輕微搖頭,感覺鼻血又開始流出來,不敢再大幅度動作。
卻是手臂摟住他的,好一會兒才說:「沈銘溪,那個……我好像看了不該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