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難道我天性冷淡?
牛板金可是這次傭兵隊伍的帶頭人,更是牛家的長子。
這裡的很多人,包括胖三,他們都很清楚:
「只要牛板金一聲令下,這些傭兵就會毫不猶豫地一擁而上,試圖拿下胖三。」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
牛板金竟然在轉瞬之間爽朗一笑,揮手示意身邊的傭兵退下。
只見他眼含笑意地看著胖三,慢慢開口說道:
「胖三啊,我看你之前說的很有道理。」
「你先去好好地準備一下,我肯定會好好地照顧你的。」
這話聽起來像是和解,卻又帶有幾分威脅的意味。
說話間,胖三便掃了眼周邊的情況。
不知為何,他的臉上冰意頓解。
可他的嘴裡卻還是有些生冷地回答著:
「好的呀,牛大哥!」
說完,還沒等牛板金有所回應,他就一轉身,往隊列的後面走去。
恰巧,就是朝著李雲所在的方向。
這些傭兵不是傻人,見到牛板金都奈何不得胖三,自然不敢出頭,急忙給他讓開路去。
此時,胖三的臉上又掛起了那一副最初的堆笑。
他看起來分明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胖三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看著他那布滿笑容的肉臉變得越來越清晰。
李雲突然間感覺到自己的心裡頭,一陣寒冷刺骨。
「比起深沉難測的胖三,我倒更願意去親近牛板金光明正大的蠻橫。」
這樣想著,他就眼看著胖三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李雲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他的左肩又被胖三的一隻手給搭在了上面。
「算了,反正我也沒有惹過這個胖三,就隨機應變好了。」
於是,他便與胖三對視著,正準備說些什麼東西。
可是忽然之間,這胖三就扭過頭去。
他不再注意李雲,而是轉身看向了隊伍的前方。
李雲感覺很是奇怪,同樣也轉頭看向那裡。
他這才發現,這整個隊伍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在突然之間,就停止了前進。
在不識路的李雲看來:
「他們這個隊伍不正是停在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林海之中嗎?!」
「這裡和我們來時的地方相比,似乎並沒有什麼差別。」
「可是為什麼要突然停下來呢?難道這裡有什麼古怪不成?」
放眼望去,幾乎所有的傭兵,包括胖三和李雲自己,都是一副相當迷茫的樣子。
此時,就只有那四個厲家的修士看起來與眾不同。
他們面色凝重,但是,卻感覺不出他們有絲毫的慌張。
「莫非,他們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切?」
聯繫起一切的細節,李雲不由得如此想到。
此時,還未等眾人做出動作,這林子就率先給了回應。
剎那間,整個林子里響聲大作,令眾人心煩意亂。
見狀,李雲就估計道:
「這應該是林木在快速晃動的過程中,上面各處的葉子因為相互的摩擦與碰撞,而發出來的聲音。」
「原來如此。」,立刻就有一人應聲說道。
李雲沒有去看那人,他很清楚那人和他一樣,都是在為自己打氣。
畢竟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誰都不敢保證絕對安全。
表面上看起來,這只是一點響動聲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
但那四個厲家修士卻已經抽出了他們腰間的佩劍。
於是乎,四道清脆的劍鳴之聲,幾乎在同一時刻響起於林間。
接著,這四人分別面朝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而站立,守住了各自的背後,像是在嚴陣以待著什麼東西。
看到這一幕後,不遠處的一個傭兵忍不住嘲笑著這些修士道:
「就這還名家修士,真是小題大做!」
在他看來,這林子里有響聲傳來,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他卻不知道,這裡的林子和他所了解的林子,已經不是一個相同的概念了。
「啊!」
人群之中,突然有一道尖銳的慘叫聲響起。
眾人快速地往那聲音的來源方向看去,只看見一個衣衫襤褸,身上布滿血痕的傭兵。
他正雙手抱頭,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這裡有敵人出沒?」
立刻就有人開始叫喊。
同時,在那奇怪的傭兵旁邊,另有一個站著的男傭兵聲音顫抖著,問出了現在許多人心裡頭的疑問:
「喂,怎,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可是,連他這個處在身邊近處的人都沒有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他人當然,更不會有什麼回應和解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四周已經安靜了下來。
靜得出奇,甚至都能聽到身邊人粗重的喘息聲。
李雲一邊打量著四周的情況,一邊在腦海里飛速地思考起來:
「看起來,這裡的每一個傭兵都很緊張,都想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只有那四個厲家修士卻仍然待在他們所在的地方,保持著他們自己的陣形,似乎對剛剛發生的事情毫無興趣。」
「那四個人肯定知道些什麼!」
李雲無比確信。
可這並沒有什麼作用,畢竟那四個厲家修士看起來可不是什麼好人。
「呃!」
這是一聲短促的驚呼,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無比的地方,卻足以牽動所有人的神經。
原來是有一個傭兵,因為按捺不住情緒,所以去試了試那個跪在地上的傭兵。
這時候,只聽見這人結結巴巴地說道:
「他,他,他死了!」
當傭兵的人自然會經常碰到死亡,生死一瞬,對他們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可是如此突兀,不知緣由的死亡,就算是久經生死的牛板金也免不了在心裡打顫。
此時,這人的話實實在在地響起在每個人的耳邊,回蕩在眾人的心尖。
「死了么。。。」,李雲的嘴裡喃喃地說道。
這是他第一次親身接觸死亡,體會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明明自己一向受義父教導,要同情世間疾苦,要傾心匡扶正義。」
「可真碰到了這種事情的時候,我的內心居然會是毫無波瀾。」
一時間,李雲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