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五章 最終決戰
大宋建炎元年六月(金天會五年),完顏宗望因惱怒伐宋失敗,氣急攻心,再加上本就有隱疾,最終猶如歷史上一般,病故。
而在歷史上,本來還應該會折騰十來年的完顏宗翰,在回到金國之後,由於飲下的那杯毒酒慢慢侵蝕身體,最終也在數月之後,病亡。
而自從這二人先後亡故,那金兀朮更是成為了金國當之無愧的權臣。
大宋建炎六年(金天會十年)。
金太宗完顏晟看著金兀朮:「兀朮,今天你無需將朕當做金國的皇帝,朕也不將你當做朕的臣子!朕想與你以叔侄的身份推心置腹,暢談一番,不知你可願意?」
金兀朮連忙低頭:「叔叔有話儘管說,侄兒定當知無不言。」
「很好!」完顏晟點點頭:「金兀朮,叔叔知道,宗望一向有隱疾,這因病亡故雖令人痛惜,但也是天意。」
「只是宗翰一向身體健碩,叔叔以為他起碼還有十來年的壽元,你能告訴叔叔,可為何他最終也步宗望的後塵,落得個抱病而亡?」
金兀朮猶豫了一下,最終據實相告:「叔叔,那是因為我們伐宋失敗回金國的時候,完顏宗翰中了齊慕羽的奸計,喝下了齊慕羽送行的慢性毒酒,才導致數月之後,毒發而亡!而侄兒和兄長因為察覺不妙,未曾飲下。」
完顏晟大怒:「既然你發現,那為何當時不提醒完顏宗翰,以至於讓他無辜慘死?」
金兀朮嘆了口氣:「叔叔莫惱,聽侄兒慢慢道來。叔叔,這完顏宗翰雖驍勇善戰,但其不但嗜殺成性,更是野心勃勃,從不願居於人下。」
「叔叔,先皇在世,曾說過這刀槍雖是解決問題最好最省事的方法,只可惜只能用於一時,不能用於一世。故而我大金可以以刀槍立國,不可以刀槍治國,否則,我大金必將自食惡果。」
「而完顏宗翰置先皇遺言於不顧,已是大逆不道之罪!再者,叔叔曾說亶兒雖年幼,但卻聰慧過人,有為君之范,侄兒對此也是深表贊同。」
「可是那完顏宗翰聽到這之後,卻是勃然大怒,甚至這私底下刻意交好我大金的眾臣,其究竟意欲何為,叔叔如此聰慧,就不用侄兒挑明了吧?」
完顏晟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長嘆一聲:「兀朮,就算宗翰沒有飲下齊慕羽的毒酒,日後恐怕也免不了死於你之手?」
金兀朮閉上眼睛:「叔叔,侄兒一直以為,為了我大金國運昌隆,這天下無不可殺之人。」
「算了,算了,這人都死了,一切皆休!」完顏晟無力地擺擺手:「對了,兀朮,你認為如今我大金還能滅宋嗎?」
「滅宋?」金兀朮苦笑不已:「叔叔,六年之前,是我大金滅宋的天賜良機,可是卻因為那齊慕羽,功虧一簣。」
「如今,這大宋在齊慕羽的治理之下,這越發強盛,我大金恐與這滅宋的宏願越來越遠。」
完顏晟也笑了:「也是,如今看來,我大金也只能選擇與他大宋交好了。」
「叔叔,倘若沒那齊慕羽的話,或許我大金真的能與那大宋相安無事!可是這齊慕羽特別崇敬那宋太祖的那句話『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再者,這齊慕羽倘若真的打的是與我大金相安無事的心思,又何須厲兵秣馬,枕戈待旦這麼多年?」
「故而,侄兒以為我大金與大宋必有那最終一戰,而此戰倘若不決出最終勝負的話,誰都不會,也不能罷手!」
「叔叔,你說是嗎?」
這叔侄二人於是就這樣兩相對視,再無一言。
……
齊慕羽看著耶律延禧,一臉的凝重:「岳父大人,想復國嗎?」
頓時,這耶律延禧激動不已:「賢婿,為父身為大遼人,做夢都想光復我大遼的萬里河山!否則的話,有何無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齊慕羽點頭:「岳父大人既然有意,女婿定當竭力。岳父大人,經過這麼多年的準備,我大宋兵精糧足,已經到了討伐那金國,一血恥辱的時候了。」
「而那金國治下,遼國故地,更有無數大遼子民慘遭金人蹂躪,只要有人振臂高呼,他們必當雄起!」
耶律延禧連連點頭:「沒錯!為父這就昭告天下,讓大遼的子民知道,我耶律延禧要解救他們,從該死的金人的手中奪回我大遼的萬里河山。」
齊慕羽搖頭:「岳父大人有如此雄心,小婿欽佩不已,只是小婿希望你加一條。」
「但不知賢婿希望為父加上哪一條?」
「小婿希望岳父大人昭告天下,將大遼的皇位傳給余里衍!」
耶律延禧一愣:「要我傳位余里衍?」
齊慕羽苦笑不已:「岳父大人,您昔日做了那麼多的荒唐事,大遼百姓對你失望至極,如今你以為這振臂高呼,還會有多少人響應?」
耶律延禧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賢婿,這些為父都知道,為父都這模樣了,又豈會再貪念皇位,只是為父以為余里衍倘若是男兒身,倒是無妨,只是……」
「岳父大人,此言差矣!那武周朝的武曌雖為女兒身,其創下的赫赫功績,就連鬚眉男兒也不禁汗顏!這武曌能做到的事情,余里衍為何做不到?」
聽到這,耶律延禧的眼睛熠熠生輝:「沒錯,這武曌能做到的事情,我女兒為何做不到?賢婿,我這就找余里衍去!」
看著激動而去的耶律延禧,齊慕羽又看向耶律郎:「耶律郎,我希望你和白勝一起潛入那遼國故地
,伺機說服耶律余睹光復大遼。」
耶律郎點頭:「齊大學士,光復我大遼,是耶律郎畢生所願,縱死不悔!只是那耶律余睹乃反覆無常之人,我只怕……」
齊慕羽笑了:「耶律郎,你以為有了那白勝,這耶律余睹還敢反覆無常?」
……
大宋建炎六年十二月,權傾朝野的大宋權臣齊慕羽昭告天下,討伐金國。
黑水女真,乖戾之幫,其性鮮廉寡恥,狡黠而好鬥,窺我大宋神器,擄役我大宋百姓,殘害我大宋子民。其罪行昭昭,罄竹難書!
其惡為人神之所共憤,為天地之所不容。
予大宋,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欲遣正義之兵,北逐金虜,拯天下萬民於塗炭。
天欲我安,這夷狄何能不治?
予大宋正義之師,承天命,除金賊,務使天下萬民皆安,再享太平。
然這女真雖暴虐成性,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予大宋更有仁者之心。
特昭告天下,凡金國之人,有願學禮義,習教化,願為良善者,我大宋必以寬仁待之。
……
齊慕羽的討金檄文昭告天下不久,那大遼故地,昔日的大遼故臣耶律余睹更是高舉義旗,決定響應大遼新皇耶律余里衍的詔令,反金復遼。
看著那巍峨的燕山,金兀朮長嘆不已:「這一天,終於來了!」
面對這氣勢洶洶而來的三十萬大宋精軍,金兀朮不敢有一絲的懈怠,更是傾全國之力,與之相抗。
金國猛將完顏康定是金國這幾年崛起的一員年輕將領,其更是深得金兀朮的欣賞和重用。
而此次,為了對付這大宋,完顏康定更是被金兀朮委以重任。
完顏康定眯起了眼睛,看著對面而來的宋軍。
看宋軍這人數,大約五千左右,可是自己這邊卻足足有一萬久經沙場的精銳鐵騎和五千步卒。
這論戰力,宋人遠遜我大金的勇士,而如今這人數更是處於絕對的劣勢。
就憑這點人數就和我對抗?分明是尋死!
完顏康定一聲高喝,頓時,一萬女真騎兵刷地提起了長矛,其動作整齊劃一,令人膽寒。
「列隊前進!」
女真騎兵緩緩開始前進。
這一萬騎兵分為五排,每排兩千人,間距兩丈,手中的兵器更是在陽光下熠熠閃爍著寒光。
其勢甚是雄壯。
可是見到這,那宋將劉光世不但不恐,反倒咧嘴笑了。
誠然,能在衝擊中還能保持著整齊的隊列,這金人鐵騎的戰鬥力可謂是強悍無比。
縱觀天下,恐怕無人能敵!
可是問題是,慕羽說,從大宋發起討伐金國的戰役起,這騎兵的時代已經宣告結束了。
劉光世一臉不屑地擺擺手。
頓時,三千火槍兵迅速排列作戰陣型,而兩千騎兵更是護住其左右。
五百丈……三百丈……一百丈。
終於要進入射程了,劉光世的瞳孔急劇收縮。
也就在這時,女真騎兵驟然發動了。
黃土漫天,遮雲蔽日,戰馬的鐵蹄敲打著地面,如悶雷滾滾。
一萬鐵騎呼喊著向宋軍鋪天蓋地殺去。
劉光世戰刀一指,大吼一聲:「射擊!」
『砰!砰!砰!』
彈丸如勁雨,呼嘯著向女真騎兵群射去。
在可怕的火槍的面前,女真騎兵堅硬的盾牌,鎧甲,彷彿是紙糊的一般。
一匹匹戰馬猛地撲地,而騎兵更是慘叫著從馬上摔倒。
頃刻之間,金人人仰馬翻,慘不忍睹。
經過嚴格的訓練,劉光世的這隊火槍兵已經熟練地掌握了三段射的訣竅。
儘管這金人悍不畏死,前赴後繼,可還沒撐到衝到宋軍的身邊,就紛紛墜馬而亡。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煙火瀰漫的戰場上,廝殺聲消失了。
靜!異常的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完顏康定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萬五千大金國的勇士就這樣沒了,甚至都沒有撐到與宋軍短兵交接的時候。
不可能!我大金勇士天下無敵,而這懦弱的宋人在我大金勇士的眼中,只是軟弱的羔羊。
可為何,如今,卻倒了個個?我大金勇士居然成為了任人宰殺的羔羊?
劉光世傲然地看著完顏康定:「金將,趕緊下馬乞降!本將軍饒你一條狗命!」
完顏康定大怒:「兀那宋將,我大金只有戰死的勇士,沒有乞降的懦夫!」
「那宋將,有沒有膽量,和大金國的勇士完顏康定一決生死?」
看這完顏康定傷痕纍纍的模樣,還敢向自己挑戰,劉光世的鼻子都氣歪了。
「完顏康定,我劉光世就成全你,來取你狗頭!」
劉光世縱馬上前,而那完顏康定也是揮刀相迎。
劉光世以為對方既然傷痕纍纍,那肯定是軟柿子,剛好讓自己撿便宜。
可是這一交手,劉光世就知道錯了!
在完顏康定悍不畏死的攻擊之下,他劉光世更是手忙腳亂,險相環出。
不好,再這樣的話,老子定然會折在這。
想到這的劉光世撥馬就逃。
可是殺紅眼的完顏康定又豈會這麼容易放他逃走?
「劉光世,哪裡逃?」完顏康定大吼一聲,縱馬直追。
可是眼看就要追上劉光世,砍下他的狗頭的時候,卻不料那劉光世從懷中掏出一物,然後朝後稍稍瞄準。
『彭』的一聲響。
完顏康定艱難地看看自己被炸裂來的胸膛。
「劉光世,你好無恥!」
完顏康定墜馬而亡。
劉光世勒住戰馬,然後驕傲地吹吹那手銃口的白煙。
「完顏康定,都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這兵不厭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