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一之名

「哥哥，醒來了……」

有些發臭，行人都不願意靠近的小巷中，一小臉髒兮兮的小女孩輕揉著小眼睛，從一位同樣髒兮兮的男孩身上爬了起來，同時有些髒的小手輕輕在男孩身上拍著，想要叫醒男孩。

小女孩看起來五六歲左右，身材有些廋弱，膚色微微發黃，有些營養不良，穿著一身有些破洞的麻布小衣，用粗線綁著兩個羊角小辮。

那有些髒兮兮的小臉上，輪廓隱隱有些精緻，一雙大眼睛很明亮，很靈動，很清澈，若是清洗一番，換一件漂亮衣裳的話，絕對是個可愛動人的小精靈。

「唔……」男孩緩緩睜開了有些朦朧的睡眼，望著小臉上有些髒兮兮，親切的望著自己的小女孩，開始有些微愣。

很快昨夜的記憶湧入心頭，男孩的眼神漸漸清明了起來。

「哥哥羞羞，今天小欣比你起得更早呢。」見到哥哥終於醒過來了，小傢伙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昂著小腦袋，有些驕傲的脆生道。

「小欣，餓了吧，待會兒哥哥再帶你去尋吃的！」

望著小臉髒兮兮，但此時卻在對自己笑的小傢伙，李歡心頭升起了一股暖流，有些溺愛的摸著小欣的小腦袋。

前世是個孤兒，連姓什麼都不知道，他的姓名還是從著那位將他撿回來的那位已故老院長起的。

而這一世兩兄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小欣的名字還是從前將他們養大的一位已故老婆婆起的，而男孩則是叫做小虎。

「小欣，要不你今後姓李，叫做李欣怎麼樣？」李歡摸著小欣的小腦袋，微笑著問道。

「李欣？好……」

小欣聞言，顯然想不到李歡忽然這麼說，頓時歪著小腦袋，口中輕念了幾次之後，彎著月牙眼開心的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個名字。

「那哥哥叫什麼？」小欣很開心的抱著李歡，兩邊的臉頰上各浮現出了一個可愛的小酒窩，眨著大眼睛，脆生問道。

「嗯？哥哥得給自己起一個不一般的名字才行，代表新生……」

李歡微微一愣，而後沉吟了半響，打算要改個名字，以示自己獲得新生，斬斷過去，此時頓時低頭仔細思考了起來。

作為地球人，改名字雖然不像是家常便飯，但起碼看得很開，對於改名字什麼的並不抵觸，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嚷嚷著要改名。

並不像古時候那麼封建，長者起的名字，不敢亂改什麼的。

「小欣給哥哥起一個，叫李虎好不好？」

小欣拍手脆聲叫道，頓時讓李歡一頭黑線，那樣他還不如就叫李歡呢。

在走出社會後，李歡偶爾也看過一些比較有名的古籍，低頭沉思了半響后，一句古言浮現在心頭，讓他眼前一亮。

「道也者，至精也，不可為形，不可為名，強為之名，謂之太一……哈哈，我就叫太一！」

李歡口中輕誦，眸光漸漸發亮，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整個人似乎瞬間變了，但又似乎沒變。

太一這個名字，很有考究，有很多種說法，最常見的說法為一位上古神祗的名字，也有指天地為分開之前的混沌之氣，還有指星宿名等。

《莊子·天下》：「建之以常無有，主之以太一。」

《呂氏春秋·大樂》：「道也者，至精也，不可為形，不可為名，強為之名，謂之太一。」又云：「萬物所出，造於太一。」註：「太一，道也。」

在呂氏春秋和諸多道家古籍中，太一就是道的意思，本就有鴻鵠之大志向的李歡一下子便想到了這句話。

連張百忍、帝皇、道一、太初這些名字都有，他叫太一也沒什麼。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似乎亂古時代還有個十冠王的人傑叫天子呢，那才叫一個霸氣，說出來直接震死人。

「太一？哥哥，這名字好怪啊……」

小欣聽不懂李歡剛剛在念念叨叨著什麼，不過卻聽清楚了後面那半句，頓時有些疑惑的看著李歡，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李歡要起這麼奇怪的名字。

李歡，不，應該叫太一。

太一摸著小傢伙的小腦袋微笑道：「這句古話，是哥哥在書塾偷聽一位老夫子講書時記下的，今後哥哥就叫做太一了，小欣！」

「嗯，哥哥叫太一，小欣叫李欣！」小欣認真的點著小腦袋，彎著靈動的月牙眼，顯得很開心。

「走，哥哥今天帶小欣出城去找吃的。」太一拉著小欣的小手，不管將來有什麼大志向，首先還是填飽肚子再說。

他打算去城外找點吃的，看看能不能尋些野菜、鳥蛋或是果子之類的，至於去乞討，以他如今的自尊心還真做不出來。

這座城，叫做雲葉城，據說已經有了上千年的歷史了。而在這幾萬里之外，有一個雲劍山脈，各自蠻荒凶獸遍布，平時根本沒有什麼人敢靠近那裡一萬里。

雲葉城是業國邊荒的一個小城，而業國的領土對於凡人而言算是相當廣大了，但事實上卻僅僅是東荒中部的一隅之地，不值一提。

太一這具身體的原主畢竟只是個小乞丐，頂多平時聽到了兩句涉及到東荒、北域什麼的，對這到底處於什麼時代，根本就不了解，所以太一隻能夠靠自己去了解，不過現在顯然還不能急。

業國的地貌或是風土人情等大都有點類似於中國古代的封建國家，所以深山老林中猛獸也不少，太一雖然敢帶著小欣出城，但也僅僅是敢在城池附近轉悠罷了。

好在運氣不錯，雖然沒有淘到什麼鳥蛋，但卻找到了一些可以吃的果子，兄妹倆不用去乞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