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當少年時 第二章 沖入重圍
這裡是車廂的最後一節,經過一路的檢查,霍也已經確定沒有災禍餘孽。異能重新積攢滿溢,方才斬殺災禍,他也不過使用了一個異能術,消耗的不是太多,積攢得也很迅速。
霍也抬起手臂,在自己的腕錶屏幕上一番操作。這腕錶叫晶腦,是智能手機遭到淘汰后,最普遍的攜帶型智能電子設備,性能堪比舊時代民用高配計算機。
霍也從晶腦中調出冰牙狼的資料,冰牙狼,普遍異能等級C-A,異能屬性暗黑,冰,牙齒冰屬性異能濃度極高,一旦被咬傷,傷口會被瞬間冰結,嚴重影響行動力。
異能行者會在高中粗略學習幾十種常見災禍的生態,但冰牙狼並不在此列。霍也在完全了解冰牙狼的能力后,不禁為外面的人捏了把冷汗,這種群體性活動的災禍,肯定都有很強的合作性,再加上他們啃咬的限制作用,那五個人恐怕真的就危險了。
霍也焦急得直跺腳,心中煩躁無從發泄,於是他一拳重重打在車窗上,龜裂的玻璃,映出他因眉頭緊鎖,而顯得有些猙獰的英俊面容。
「總部增援趕到至少還要半個小時,但是他們能撐多久?」霍也自問道,他很猶豫,他深知自己現在就必須出去,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克勞澤不同意自己參與戰鬥,那他就不應該出去。
但是……
「站在一起,別被他們分割了陣型!」
「隊長,小心!」
「啊!我的腿被凍住了!」
「先後撤,別讓他們追上,有我們在,他們不會優先進去襲擊乘客!」
「艹,管不了了!」霍也一腳踹開車廂大門,義無反顧地沖了出去。
五名鐵路安全局的的異能行者駕駛著懸浮機車且戰且退,二十隻冰牙狼仍然如一條碩大的尾巴般,緊緊墜在身後。這些災禍沒有急於上前,他們深知如何利用數量優勢應對人類異能行者。
他們逐個上前,對異能行者們的體力和異能進行消耗,一旦一隻受到大傷害,就會立馬撤到隊伍最後方,等待傷勢復原。可這些士兵則沒有那麼輕鬆,人類的愈傷能力遠遜於災禍,這本就是一大劣勢,況且這些人平日里雖然時常行走在禍野之中,但卻根本遇不上什麼災禍敢襲擊列車,因此疏於鍛煉,早就已經是怠惰之軍。
「隊長,我們被包圍了。」一名隊員對克勞澤說道。
五人慢慢將冰牙狼帶離了列車,本來是想著讓他們離乘客遠一些,他們也好施展開手腳,不至於讓他們的異能術傷到乘客。
可誰知二十隻冰牙狼竟不知不覺間將五人四面包圍,慢慢向中心聚攏,擠壓著他們的活動空間。
「兄弟們,看來今天咱們得在這殉職了。」一條腿已經被凍結的克勞澤喘著粗氣,用自責的口吻向他的隊員們說道。
一個隊員卻是爽朗笑道:「怕啥,像咱們這些混吃等死的貨色,干到退休也就是一群完蛋玩意兒。要是我能攤上個烈士撫恤,我閨女以後說不定還能上班克洛夫呢!那可是全人類最好的異能高校啊!」
另一名隊員聞言感慨道:「班克洛夫啊,那個霍爾斯少爺不就是班克洛夫的學生嗎?要是他也在這,說不定咱們還能再撐上一陣。」
克勞澤聞聽此言,卻是搖頭說道:「這種子弟兵我見的多了,到軍隊里不過就是來鍍一層金,等履歷夠好看之後就會直接去當耍嘴皮子的官員,咱們還是別指望他了。我之所以沒安排他跟咱們一起對抗災禍,就是怕他一個不小心死在這裡,到時候我們就算活著回去,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你們說我們死了之後,他是會跑,還是會跟這群畜生硬來?」
「不知道,反正我不信他能自己一個人幹掉二十隻。」
「我也不信。」
「行了,都別碎嘴子了!」看著狼群步步緊逼,克勞澤厲聲喝道:「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給我上!」
可還沒等五人上前,就聽遠處傳來一陣轟鳴之聲,災禍被這聲音吸引,都停下了腳步,而五人也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聲音他們是在太熟悉了,那是懸浮機車的引擎聲!
霍也踩在機車車座上,雙手緊緊握著他的雙刀,他就好像看不見那成群的災禍一般,踩著機車直直地沖了過去。直到機車快要撞到那群災禍的時候,就見霍也猛然跳至半空,雙刀在空中發了瘋一般地揮舞出去!
一瞬間,不知道霍也到底斬出了多少刀,卻能看見伴隨著他每一刀斬出,就有一道如同新月般銳利的火焰飛出,火焰是那麼的熾熱,熾熱到地上的五人感覺自己的皮膚都在燒灼,而最讓他們感到驚奇的,卻不是霍也這攻擊的猛烈,而是那火焰詭異的顏色,漆黑的火焰!
火焰斬擊在災禍腳邊轟然炸裂,瞬時間化作高聳的黑色火牆,冰牙狼們對此畏懼萬分,一個個都朝後跳去,卻仍對那幾個人類虎視眈眈。
霍也從空中墜下,單膝落在五人身邊,他站起身,轉過頭看著他們,火光映在他那俊逸的面龐上,為他本來滿是脂粉氣的臉增加了幾分殺伐氣焰,「呵,又是剛好趕上。」
眾人木目瞪口呆,這孩子為什麼看起來比他們這些已經入伍多年的老兵還要可靠?
克勞澤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指責霍也道:「不是讓你守護乘客嗎?為什麼不服從命令?」
霍也卻冷冷地說道:「災禍會優先殺死異能行者,我來了,乘客也不會死,我不來,你們一定會死!」霍也直言不諱,並沒有在意自己的話時候彰顯著他們的無能。從小跟著老爸學習的經驗告訴他,這種時候必須用最冷酷,最強硬的態度爭取領導權,否則會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爭論上。
於是他板著臉問道:「你們槍法怎麼樣?」
「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問你們槍法怎麼樣!」霍也大聲喝道。
五人被霍也凌厲的氣場給震住了,他們甚至忘了眼前的這個少年,其實只是個十九歲的學生而已。
「還行,不算差,每年局裡的射擊比賽還能拿兩個名次。」
霍也點頭說道:「好,一會兒火焰散去,我負責將災禍的本體打出來,你們負責致命一擊,二十隻災禍,爭取一次解決。」說話間,他學著老爸訓話時的樣子雙手環胸,他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更有威懾力,但起碼老爸這樣的時候很有威懾力。
「難道不能拖到支援趕到嗎?」一名隊員問道。
「如果消耗起來,災禍能輕鬆拖死我們,是在支援趕到之前被耗死,還是放手一搏,你們自己選。」
隨即霍也便背朝五人,抽出原本被掩蓋在軍服下的十字架吊墜,低頭輕吻,然後閉上眼,手握刀柄,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而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就有漆黑的雷電從他胸腔中流出,如同一條條雷電小蛇般爬向他的四肢百骸,劈啪作響。
「他不是火系的異能行者嗎?為什麼會有雷系的異能表現?」一名隊員在看到霍也周身的雷電之後,忍不住問道。
不怪他如此驚訝,因為霍也的表現實在太過超乎他們的常識。從異能行者誕生至今,從未有一個人能擁有兩種以上的異能屬性,可為什麼眼前這個本來被他們當成混履歷的權貴子弟,就能擁有火和雷兩種屬性,太不正常了!
「不會是咒術吧,可他好像沒有念咒啊!」
咒術師是異能行者中最特殊的群體,他們可以通過念動口口相傳的咒語或是法陣,用體內的異能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例如大範圍天降火球,或是召喚出一隻巨大的異獸廝殺,都是咒術師的手段。
但就像他們所說,他們並沒有看到念咒,所以他們無法確定,霍也到底是不是咒術師。
克勞澤默默咽了口唾沫,眼前這個少年貌似不可小覷,他下令道:「聽他的吧,異能槍上彈匣。」
異能手槍的彈匣並不是用來裝填實彈的,彈匣的內部是異能壓縮器和異能轉換器,將異能行者的異能壓縮成高能結晶進行發射。高級的異能行者甚至能將自身的異能術作為子彈打出。
眾人上彈匣,退保險,隨時準備集火消滅火牆外的災禍。
霍也依舊在靜靜地呼吸,無論何時都不能忽略自己的呼吸,這是他花了幾個月才學會的基本功。
十九年了,他一直遊走在大眾的視線之外,從未在任何一個媒體面前暴露過自己的相貌。而到了今天,他覺得自己是時候站到台前,為自己未來的成長做出些準備了。現在的戰鬥,比起日後自己要面對的大場面,不過是一場開胃小菜罷了,他不能輸,前方還有更大的舞台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