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兩個真相
柯歷不再詢問這對母子，走到那個躺倒在地上的男人屍體身旁。
準確來說，男人的屍體是趴在地上。
看著男人背上或淺、或深，力度明顯時輕、時重的傷痕。
柯歷不搖了搖頭，徹底確認了自己剛才的推斷。
看了眼一臉驚恐看著自己的這對母子，柯歷沒再說什麼，走到正在後門處檢察兇手留下來痕迹的吳仲白身旁。
「吳大爺，有什麼發現嗎？」
隨意的看了眼柯歷，吳仲白搖了搖頭。
重新回到屋中，吳仲白一雙威嚴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臉緊張之色的這對母子倆。
良久之後，吳仲白這才搖了搖頭，對女人說道：「黃青，這段時間你們母子倆注意點安全。我擔心那個兇手可能會再次上門，如果遇到危險的話，及時呼救。」
然後，吳仲白便帶著一眾手下轉身朝門外走去。
從始至終，這對母子只是戰戰兢兢的看著吳仲白和他身後的一眾捕快和差役。
直到他們消失在屋中后，母子倆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吳大爺，你們先回去吧，我還要在附近買點東西。」
剛離開屋子來到街道上，柯歷就對吳仲白說道。
吳仲白沒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盯了柯歷幾眼，又回頭看了眼眾人剛離開的那間屋子。
笑了笑，吳仲白拍了拍柯歷的肩膀，便帶著一干手下離開了天旭街。
看著吳仲白等人的身影，想著對方剛才的一番舉動。
柯歷明白，對方肯定是看出了點什麼。
不過無論是什麼，柯歷都無所謂。
「捕、捕快大人，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正鬆了一口氣開始打掃被一群官差弄亂的房間時，母子倆就發現門口突然站著先前一直問東問西的那個年輕捕快。
「呵呵，哦，我這不是剛才有幾個問題忘了問嗎，所以決定再過來好好了解一下。」
柯歷笑了笑，淡淡回道。
轉頭看了眼周圍又要聚上來看熱鬧的民眾，柯歷怒喝道：「都給我滾遠點，信不信我以兇手嫌疑人的名義把你們逮進去吃幾天牢飯。」
原本還欺負柯歷年輕想上來看看熱鬧的眾人，看到對方一臉的嚴肅與喝斥。
哪裡還敢繼續呆在這裡看熱鬧，便紛紛離開。
「哼。」
柯歷不屑地冷哼一聲，這才轉過頭重新打量起緊緊挨在一起，身體明顯在抖動的這對母子倆。
「黃青，為什麼要殺你丈夫！」
就在母子倆準備聽聽柯歷想問些什麼的時候，卻聽柯歷突然怒喝道。
柯歷發現，隨著這句怒喝一出口。
黃青的身子一顫，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恐懼和解脫。
「大、大人，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怎、怎麼可能是我殺的，明明是那兇手殺的。」
「你還要繼續狡辯到什麼時候，黃青。你可能沒有注意到，我剛才看了看你丈夫的手掌，發現你脖子上的勒痕和他的手掌似乎切合。還有，如果真的是別的兇手在你家殺人，幹嘛不直接砍死你，別說什麼刀有缺口的鬼話。」
見黃青仍然搖頭表示不是這麼回事的時候，柯歷冷冷一笑：「黃青，我想你可能沒有搞清楚。縣令對這件事情很重視，如果我不能得到真相。我告訴你，那麼我不介意讓你的孩子成為殺人兇手。」
柯歷這話一出，對面的黃青身子一陣顫抖，少年更是一臉恐懼的看著柯歷。
不過，柯歷卻是不為所動。
只要能在邏輯證據上認為是你乾的，那麼，他就有足夠的辦法讓你承認。
看著臉上沒有絲毫微笑，一臉冷漠盯著自己與兒子的柯歷，黃青一臉的絕望。
沉默了一會兒，黃青這才蹲下身子，低聲哭泣道：「大、大人，我說、我都說。這一切，都是我乾的。」
「這些年來，我丈夫每天除了喝酒就是賭博，全靠著我在外面拚命賺錢才能把家維持到現在。可是今天上午，他一回來就找我要錢。我才知道，他竟然輸了兩百多兩銀子。這麼多錢，我哪有錢去還啊。然後，那個殺千刀的見家裡沒有這麼多銀兩，便打算把我賣進青樓。」
說到這裡，女人的聲音已經徹底嘶啞：「大人，我嫁給這個畜牲15年了，就沒享受過一天好日子！我不但每天辛苦侍候他，現在他還要把我賣到青樓去。我不答應，他就掐我的脖子。」
「如果不是我家孩子出來阻攔，我現在就已經被他掐死了。誰知道，這個畜牲竟然還要打死我孩子。我一時腦熱，就拿起刀砍死了他。嗚、嗚、嗚……」
看著哭泣著的女人，和不發一言緊緊抱著母親的少年。
柯歷什麼也沒說，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這對母子。
柯歷可不覺得這個女人有什麼同情的，這個世界上，比這個女人更悲慘的多了去了。
更何況，據柯歷剛才所了解到的。
當時也是這個女人自己選擇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的，男人可沒有強迫過她。
自己種下的因，自己就要去品嘗這個果。
良久之後，待對面二人哭累了聲音漸漸變小之後。
柯歷這才淡淡說道：「哭完了嘛，哭完了就聽我說。」
迎著這對母子看向自己驚恐不安的目光，柯歷冷聲道：「殺你丈夫的人，是賭坊的人。原因很簡單，你丈夫欠債不還。所以賭坊上門討債，結果一時失手，就殺了你丈夫。」
「後來為了殺人滅口，賭坊的人又想勒死你，幸虧你的孩子回來及時。最後兇手才不得不逃跑，聽明白了嗎？」
隨著柯歷的一句句敘述，女人和她身邊的少年都張大了嘴巴，一臉震驚的看著面前的柯歷。
打死他們都沒有想到，對方在聽完事情的真相后，竟然會給出這麼一番解釋。
「怎麼，你們覺得有問題嗎？還是說，你對牢飯的味道很感興趣？」
看著不發一言的這對母子，柯歷皺了皺眉，沉聲說道。
「沒有、沒有，大人說的是。都是那個賭坊的人乾的，我親眼看見了。」
女人慌忙點頭表示同意，臉上出現了一抹喜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