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痴心妄想
在醉情樓冷靜了一整個下午,南宮淺陌還是決定去找子虛道人把事情問清楚。
「你來了。」對於她的去而復返子虛道人一點兒也不驚訝。
「敢問道長,開啟陣法可是一定要他本人在場?」南宮淺陌直言問道。之前同莫庭燁說的並非是一時氣話,她是下定決心要替他更改命格,至於他故意讓墨風轉告自己要去見裴若水的事,她比較喜歡秋後算賬……
子虛道長臉上換上一副瞭然的神情,單手摩挲著鬍鬚,似笑非笑道:「你這是打算陽奉陰違?」
「道長此言差矣,我從一開始派人去請您時就打定了主意,如果非要說的話,您可以認為我是一意孤行。」她很清楚,陽奉陰違那一套在莫庭燁那裡根本就行不通,所以她打算到時候直接把人弄暈了了事。
「哈哈哈!」子虛道人失笑不已,毫不掩飾地贊道:「你這丫頭性子倒是對我脾氣!」
他眯了眯眸子,道:「我不妨直接告訴你,只要你能保證陣法啟動時他人老老實實待在陣眼裡不搗亂,這剩下的事便是水到渠成了。」
南宮淺陌眸中快速劃過一抹喜色,剛要放下心來卻又聽他話鋒一轉,道:「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九轉玲瓏陣乃上古奇陣,且早就失傳已久,即便是我也無法控制起陣的時間,這就意味著你可能要損耗不少血氣,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保你性命無虞,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這一點我有心理準備,」南宮淺陌抿了抿唇,問道:「道長可否告知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於你而言,可能是功力盡失,也可能是永睡不醒,總之,除了死不了,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子虛道人目光複雜地注視著她,坦言道。
不想她只是瞭然地點點頭,繼而問道:「那於他呢?」
子虛道人微微嘆氣:「於他而言自然是沒有什麼影響的,最多不過是命格更改不成,維持原狀罷了。」
「那便好,」南宮淺陌心中不由微鬆了一口氣,又道:「如此,便請道長在這府上安心住下,下個月七星連珠之日就有勞道長了!」
聞言,子虛道人笑眯眯地捋了捋他那亂糟糟的鬍子,「好說好說,只要有酒有肉,我可是好養活得很!」說著便意有所指地敲了敲腰間空空如也的酒葫蘆,那暗示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南宮淺陌不由失笑,「您放心,酒肉管夠!」
……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莫庭燁眸中染上一抹怒氣,語氣漸漸不耐煩起來。
在蒼狼駐地關押了這麼多天,裴若水早已是神情狼狽,虛弱無力,兩條腿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耷拉在地上,只是渾身上下卻不見一丁點兒血跡,要知道,在這蒼狼的地牢里,有的是不見血的刑訊手段!
只見她拖著身子努力地匍匐著爬到他腳下,不甘心地抬頭望著他,臉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陰邪笑意,誘惑道:「只要你休了那個女人,冊立我為暄王妃,我立刻把地圖默下來給你!」
那可是前朝的寶藏,她就不信他會不動心!
可惜事與願違,莫庭燁只是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冷聲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給本王閉嘴!」她算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肖想暄王妃的位置,簡直是痴心妄想!
裴若水難以置信地望著他,陡然提高了聲線:「莫庭燁你瘋了嗎?那可是前朝的寶藏!難道你真的要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放棄這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我到底哪一點不如她?」
「祁佑!」莫庭燁已經徹底失去了同她周旋的耐心。
「在!」
「把人帶下去處理了。」他冷聲命令道,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是!」祁佑立刻領命,走上前去將人拎起來,眼中不乏厭惡,就她這副德性,還有臉同他們頭兒一較高下,真是不知所謂!
卻見她如瘋子一般的掙扎著吼道:「莫庭燁你不能這樣對我!她能為你做到的我同樣能為你做到,而她不能為你做到的我也能為你做到,即便是這樣,你也不願意給我分一毫的機會嗎?」
「裴若水,你還想要什麼機會?」一道涼薄如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語氣中帶著七分淡然三分不屑。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莫庭燁眼中快速劃過一抹欣喜,周身的寒氣也散了幾分:「陌兒,你來了!」
裴若水聞聲望去,眼中陡然迸射出一股濃烈的恨意:「是你,南宮淺陌!你為何沒有死在地宮?!」
「勞你惦記了,我命大,區區傀儡還傷不了我。」南宮淺陌走到莫庭燁身邊站定,淡淡掃了她一眼。
「你該死!我要殺了你——」裴若水就如魔怔了一般,拼了命地想要撲上去,奈何她此刻雙腿被廢,就算沒有祁佑的挾制也動彈不得。
南宮淺陌冷眼看著她:「裴若水,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嗎?」
「賽馬場上,曦和無故驚馬,又恰好為北堂嘯所救,從此丟了一顆心;歸兮崖上,霓裳被趙語嫣綁架,好容易撿回一條命后又被靖遠侯夫人言語羞辱,自此便與上官子謙決裂;圍獵場上,莫熙璇用香料引來野狼毀了禕禕相貌和名聲,逼她遠嫁北凜。」
「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告訴我,這一樁樁一件件,你敢說同你沒有半點關係?!」最後一句,她陡然加重了語氣,周身的氣場更是無比凌厲。曦和同禕禕的結局固然有她們自己選擇的原因,可若不是因為她,她二人如何會同北凜扯上關係,最後落得個慘淡收場!
「哈哈哈——」裴若水忽然囂張地放聲大笑起來:「沒錯,這些事是我做的又如何?你南宮淺陌不是能耐嗎?可你還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莫熙瑜那個蠢貨懷著身孕從城樓上一躍而下,噢對了,還有那個魏禕,年輕輕的便死了男人,而你南宮淺陌就是害她守寡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