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梁王義子
第四章梁王義子
這下小狼崽子才是真的臉紅了,他抬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洛,然後率先一溜煙兒似的出了將軍府的後門。
沈洛優哉游哉的跟在後面出去了。
才一出門,她就聞到了一股怪異的葯香味,很熟悉,但是又說不上哪裡熟悉。
沈洛皺著眉頭吸了吸鼻子,她是軍醫,對這類味道很敏感,在原地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源頭之後,就先離開了。
天子腳下,無比繁榮。
街道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衛御走在前面,眼神泛著綠光,直勾勾的盯著街邊的包子鋪。
「你不是說帶我出來吃東西的嗎?」他回頭去看沈洛,表情兇狠。
沈洛直接忽略他眼神中的凶光,從懷裡摸出兩桶銅板給他看:「喏,姐姐的全部身家,還不夠買一個包子的呢,所以說是覓食,那不然我不就直接買了嗎。」
衛御:「……」他突然想上去咬她怎麼辦?
糾結了半天,衛御還是放棄了。
他打不過她。
「小心!」
衛御正準備扭頭離開,一轉身就看見了一輛馬車橫衝直撞朝他飛馳而來,沈洛的警告聲還在後面。
到底是年紀小,他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道閃躲。
「傻了嗎!」沈洛暗罵一聲,一個閃身沖了上去,速度奇快,一把扯住了衛御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扯了回來的同時,也一拳打在了那馬脖子上最脆弱的關節上。
「咔嚓。」輕微的骨裂聲傳來,馬嘶鳴一聲,竟然軟軟的倒了下去。
「你沒事吧?」
這具身體還是太過羸弱,她根本發揮不出前世一半的實力,所以只能借著她對骨骼的了解,挑了個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沒事。」衛御顯然也被嚇得不輕,臉上的表情也有幾分僵硬。
這時那馬車也停了下來,駕著馬車的,是一個侍衛,他原以為這孩子鐵定躲不過去了,卻不想竟被一個姑娘給救了下來,身手還這麼漂亮。
那侍衛下車,走到沈洛的身邊,對著她一抱拳,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這位小哥沒事吧?剛剛這馬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突然發瘋,驚擾了姑娘和這位小哥,實屬抱歉。」
沈洛掃過馬車和那侍衛,卻突然從馬車微掩著的門中,看見了一抹衣袍。
月白色的布料上,精細的綉上了麒麟踏雲圖案。
在原主的記憶里,只有一個人慣用這樣的圖案,所以沈洛瞬間判斷出來了馬車內人的身份。
她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然後義正言辭的說道,「你的馬車差點撞到我們,是不是要給點銀兩之類的賠償?」
「這……」那侍衛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沈洛會這麼說,但是還是老實的低頭,從腰間取下荷包,準備掏錢給她。
「慢著。」
突然,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從馬車上傳來,馬車門被人打開,沈洛一抬頭,就撞進了一雙黑如點漆的寒眸,深不見底,讓人心悸。
看見那人的臉,沈洛更加確定了這人的身份。
當朝梁王義子,司燁。
司燁端坐在馬車內,一頭黑髮鬆鬆散散的披在腦後,露出一張禍水的臉。
劍眉入鬢,鼻若懸膽,薄唇抿成一道鋒利的弧度,特別是那雙桃花眼,裡頭閃著的點點寒芒,讓人見了都有些發怵。
司燁手中握著一串檀木佛珠,修長白皙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摩挲了一下,涼薄似水的眼神打量著沈洛。
方才他坐在馬車內,將她救人的身手全部看在了眼裡,他向來過目不忘,眼前的女孩兒,雖然穿著粗布麻衫,素麵朝天,五官也較前幾年的宴會上,更加長開了一些,可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將軍府嫡出的千金,沈洛。
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將軍府的千金竟然有這等漂亮的身手。
見司燁打量著自己,沈洛也毫不畏懼的打量了回去,兩雙同樣相似的黑眸在空中交匯,沒有絲毫退縮。
「我賠償你些銀兩倒也無妨,只是不知道,你方才驚擾了我的愛馬,又要如何賠償?」
此話一出,沈洛的額頭上瞬間掛上了幾條黑線。
這人睜眼說瞎話的本領竟然比她還強,先不說這馬本來就是自己發的瘋,這隻不過是一匹普通用來拉車的馬,就算是比普通的馬要強上一些,也絕對不配做眼前男人的坐騎,更何況誰會閑到沒事讓自己的愛馬來拉車??
她正欲說話,突然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葯香味兒,似乎就是從那馬車上的男人身上傳過來的。
沈洛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想要去仔細的辨別一下,卻不想才走近了那馬車邊上,就被一旁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她也不惱,就站在那裡,不疾不徐的說道,「什麼叫做是我讓你的愛馬受驚了?如若我沒猜錯的話,這馬應當在一里開外,就突然發了瘋吧?更何況……」
沈洛頓了頓,聲音有些意味深長,「你最近的身體也不大好吧?」
這男人前世就頗有手腕,要是能拉攏一番,與之合作,對於她日後脫離將軍府,也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所以沈洛瞬間起了合作的心思。
她此時也分辨出了那葯香味是什麼了,不過是普通的熏香內,加了幾味別的葯,不易被人察覺,但是長久聞下去,卻能讓人喪命。
剛剛這馬突然發瘋,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司燁黑眸微微一動,他定定的看著沈洛,沒有從那巴掌大小的臉上看出一丁點懼意,坦坦蕩蕩,甚至還有幾分吃准了的狡黠。
一時之間,他突然對眼前的女孩有了幾分興趣。
倒是很少有人敢這麼直視他。
沈洛沒等他開口,又繼續說道:「你是不是近日來夜裡多夢,食欲不振,還隱隱有些流鼻血?偶爾還會有些腹痛,腿腳也很無力?」
這些說的分毫不差!
沈洛自然沒有錯過司燁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詫。
她自信的一笑,知道這個男人定然是已經動心了,畢竟在原主的記憶中,他可是險些因此喪命,後來幸得一個神醫路過,饒是如此,還是留下了病根。
「不如我們單獨談談?」
「放肆!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跟我們家主子說話!」司燁還沒開口,一邊的侍衛立刻怒斥道。
沈洛輕輕掃了他一眼,輕嘖一聲,「我與你主子說話,你主子還沒開口,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插嘴?」
那侍衛似乎被惹惱了,瞬間拔刀,落在沈洛的脖子上。
沈洛眼神一厲,出手快如閃電,那刀還沒近得她身,就被她躲了過去,下一刻她就出現在了那侍衛身後,一腳毫不留情的踹在了侍衛腿上最為薄弱的關節上,將那侍衛踹的跪倒在地上。
而她也借著這個時候,悄然上了司燁的馬車。
兩人之間僅僅只隔著一道門的距離,饒是如此,司燁臉上的表情也絲毫沒變,他周身的氣勢凜冽,一雙黑眸更是寡淡如冰,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可沈洛偏偏不是一般人。
她清澈的眸子直勾勾的望進司燁的黑眸深處,驀然勾唇一笑,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不若我們合作?我能治好你。」
司燁眸光幽深,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檀香木佛珠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中轉了轉,半晌才淡淡的開口道:「你膽子倒是大,你知道和我合作的代價是什麼嗎?」
「不管是什麼,我能給得起就行。」沈洛嘴角的弧度更大,她朝著男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的在他身上掃了一圈,道,「更何況,我能拖得起,你身上的病,能拖得起嗎?」
「啊!」
司燁正準備說話,忽然,馬車外面傳來一聲驚呼,沈洛認出是衛御的聲音,連忙回頭去看。
「小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