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涅槃重生

那個男人叫做霍司沉。

這是我後來從整容醫生口中得知的。

為了整個計劃，霍司沉帶著我去了鄉下休養，並找來了專業的整容醫生給我改頭換面。

三個月的修復期，我一直都裹著紗布，對於這張全新的面龐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到了拆紗布的那天，霍司沉親自動手，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我的眼前晃動著。

隨著臉上的紗布越來越少，我的心也更加緊張了。

終於，真面目出現在了霍司沉的眼前。

我們彼此之間隔得很近，我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柔情，像是四月的春風，吹在心上軟軟綿綿。

我幾乎就要迷失在這眼眸中了。

可下一瞬，霍司沉的話就將我打回了原形。

他說，「和她真像。」

那個她，是他心底的白月光。

我這張臉是照著另外一個人做的，我不過是那個人的複製品而已。

不知為何，我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楚，總不是個滋味。

被這樣的情緒嚇了一跳，我這是怎麼了？居然會想這些有的沒的。

大仇未報，我就已經喪失了方向，真是太不應該了！

狠狠告誡自己一番，再抬起頭，邊上的醫生就遞了鏡子要給我看。

我給擋開了，對於這張完全陌生的臉，之前的期待和歡喜都被那句話摧毀了，如今只剩下冷漠。

「我們是要回南城了嗎？」我問霍司沉。

但霍司沉搖頭，「還差一點東西。」

我有了一張無可挑剔的臉，這是外貌。

而內在，我還是原來的沈安，所以我需要改變。

霍司沉給我請了很多的老師，囊括了很多的領域，大有要將我培養成全能女神的意思。

可我畢竟當了三年家庭主婦，早就和社會脫軌了，接受新事物的速度也比其他人慢很多。

其中好幾個老師都直接當著我的面搖頭，嘆氣說我真是太難教了。

我自己也挺泄氣的。

不止一次的想要放棄，最後真的跑到霍司沉跟前去，說我真的不行。

霍司沉只是抬起眼看了我一眼，沉聲道，「當初要報仇的心呢？這點苦都吃不了，還能指望你辦成事嗎？」

他的眼底透著失望，深深的觸痛了我的心。

在他的瞳孔中，倒映著我的樣子，沒恆心，一無是處。

「你的潛力不止這點，讓看到你真正的實力。」他按住我的肩膀，沉聲說道。

或許是這兩句給我了莫大的動力，我第二天又咬牙繼續去學。

花了比別人多幾倍的時間，但好在學會了所有的東西。

今晚就是最後一課，地點定在天台上。

我穿著傭人送來的紅色小禮服上了天台，就看見了一章鋪了白色餐布的桌子，以及上面的蠟燭。

燭光搖曳，映照著玻璃瓶中的玫瑰越發嬌艷。

這算是，燭光晚餐嗎？

正出神，霍司沉就出現在我的身旁，牽起我的手往桌前走去。

他的手寬大溫暖，緊緊的包裹著我，一直暖到了心間。

「請坐，」他拉開椅子，朝我做了一個手勢。

餐桌禮儀也是我學習的一部分，我早就爛熟於心，坐在椅子的三分之一處，背脊挺直，拿起餐巾布疊放在雙腿上。

霍司沉在我的對面坐下，燭光下，他的表情看得並不是很真切。

「不是說練習嗎？今天練餐桌禮儀？」我疑惑地問道。

霍司沉便緩緩地搖頭，「今晚，練習你的勝利。」

這話我不太懂，疑惑地去看他，想得到確切的解釋。

邊上有人送來了牛排，五分熟略帶粉色的牛排上撒著粗鹽，配上切片的檸檬和香草，分外誘人。

「想象你現在已經完成了復仇，你應該怎麼笑，怎麼來吃這頓飯。」

如果我成功報復了陸方淮他們，那我心中一直積壓的大石也就算是落下了。

到時候，一定會很輕鬆吧？

我想著，臉上不自覺的鬆懈幾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保持著這種心情將牛排吃下了大半，而霍司沉盤子里紋絲未動，顯然一直在注視著我。

他的眸子沉鷙中透著几絲溫柔，叫我臉頰不自覺的就紅了起來，放下刀叉，「我吃飽了。」

「記住你剛才是怎麼笑的，以後都這樣笑，你已經不是沈安了，身上背負著深仇大恨記在心裡就好，喜怒不能言語表。」霍司沉說道。

聞言，我才明白過來，今天這一課，我到底學的是什麼。

來這裡好幾個月了，我雖然改變了容貌，也學了很多的東西，但是腦子裡總是充斥著復仇兩個字，並未真正意義上的開心過。

霍司沉今晚教給我的，就是真正的新生。

只有真正放下了原來的自己，才能成為全新的自己。

以前的沈安死了。

現在，我是霍司沉的未婚妻，霍太太。

這一課對我受益匪淺，我看向霍司沉，很認真的道謝，「謝謝你，我明白了。」

下一瞬，他便已經起身到了我跟前，俯下身子，微涼的薄唇附在我的唇瓣上，他身上的冷冽氣息再次向我襲來。

由淺及深，我從被動變為了主動。

直到我肺內的空氣幾乎要被榨乾，他才鬆開我，聲音低沉沙啞，「明天就回南城去吧。」

一切都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