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關心
紀語橙搖搖頭：「不必了，免得讓她擔憂。」
「姑娘，穿這套粉色襦裙吧，最襯今日的景色了。」慧芝對於紀語橙夢魘並不在乎，反而歡喜地手裡拿著一條裙子，笑著道。
紀語橙回頭目光灼灼的望著慧芝。
慧芝被她看著有些心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奴婢臉上有東西嗎？」
紀語橙收回了目光，淡然道：「我記得二妹妹也有一條，還是換了吧。」
前世年紀小，覺得自己漂亮有資本，總是穿的和紀語舒相似，想彰顯自己的身份和美貌。
殊不知，在他們的眼中，自己不過是一個傻子。
慧芝目光閃了閃，又笑著道：「一樣又如何？我們姑娘長得美，穿的比二姑娘漂亮多了。」
前世，慧芝這些奉承話，紀語橙聽了總是滿心歡喜，那時在慧芝的眼中，自己是不是也如傻子般竟會和紀語舒爭艷。
只是現在還不是清算慧芝的時候，就讓她再嘚瑟一段時間吧。
「祖母不喜太艷的顏色，我看還是穿深色些吧。」紀語橙的臉色已經不大好看了。
陶氏長得美艷，當初就是因為容貌出眾所以才被紀嘉宏看上不顧家人的反對娶回家，氣的紀老夫人幾夜沒睡好，所以紀老夫人看到紀語橙穿的鮮艷動人，一直都非常不喜。
慧芝畢竟是奴婢，見紀語橙態度堅定，也不敢忤逆，翻出了湖藍色綉著薔薇花襦裙，親自幫她換上。
因今日紀語橙提早半個時辰起床，所以到福滿院時，紀老夫人屋子裡並沒有外人。
紀老夫人見紀語橙今兒突然那麼早前來，不由皺著眉，放下茶盅，問道：「聽聞你這幾日連連夢魘，要不要請大夫來給你瞧瞧？」
對於紀老夫人突然的關心，紀語橙有些不適，從前她也生過病，但紀老夫人從未說過一句關心的話。
難道是昨天她表現的乖巧，所以紀老夫人對她的態度也有所改變？
對於這樣的轉變，紀語橙心底是開心的，她臉上帶著一絲的笑，搖著頭：「謝謝祖母關心，不過不必了，只是有些累了，沒有睡好。」
她沒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原地，等著紀老夫人發話。
這不僅是尊重老夫人，也是因為前世多年的妾室生活，讓她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紀老夫人對紀語橙的乖巧懂事略微滿意，揮了揮手：「先坐下吧。」隨後，紀老夫人沉重的聲音再次響起：「聽說阿澤昨天去你姨娘那兒鬧了一場？」
這件事紀語橙並沒有打算隱瞞，畢竟紀家都在李氏的眼皮子底下，李氏既已知道了，那麼她想讓紀老夫人知道，也不是什麼難事。
紀語橙沒有立刻就坐下，只是點了點頭，沒有任何隱瞞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又把從蘭芝那兒聽到的話重複了一遍。
紀語橙就跪在紀老夫人的面前，仰著頭，一雙黝黑又清澈透著水霧的眼眸，看著紀老夫人：「祖母，阿澤年幼，性子衝動，還請祖母饒過阿澤這一回！」
她背脊挺得筆直，並沒有因為紀成澤的魯莽而感到不安，或是推卸責任。
這讓紀老夫人刮目相看，從前的紀語橙也並非是一個會推卸責任或是怕惹火上身。
只是從前的紀語橙不論是對陶氏還是對紀成澤，都抱著冷淡的態度，彷彿和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所以以前紀老夫人看不上紀語橙，因為連自己親生母親及兄弟都捨棄，那這樣的人，又如何能談得上忠義或是賢惠？
但今日卻和從前不同，似乎對紀成澤更加關心了。
紀老夫人心裡略微有些驚訝，但多年的偏心，也並沒有因為一兩件事而對紀語橙改觀，不過是態度好了些罷了。
「橙丫頭怎麼了？惹老夫人不高興了？」
珠簾叮噹響，李氏的聲音也從外面傳了進來。
紀老夫人揮了揮手：「起來吧！」
紀語橙這才起身，然後慢慢地站在一旁，垂首沒有說話。
昨天，李氏去璇音長公主那兒賠禮道歉，花了不少銀錢，才哄得璇音長公主開心，放過了紀語舒。
李氏回來后就聽說了紀成澤到陶氏那兒大鬧一場的事，事情起因她也知道，不過她並沒有把這個少年放在眼中。
只是聽說了紀語橙的行為後，有些驚訝，今日再來福滿堂，見紀語橙乖巧順從的模樣，不由暗暗驚訝，這個一心想飛上枝頭的野雞，怎麼變了樣了？
「怎麼了？橙丫頭？」
李氏給紀老夫人行了禮后，再次看向紀語橙問道。
紀語橙這才乖巧的對著李氏行了一禮，輕聲說：「也沒什麼事，就是昨兒阿澤鬧的有些大了，我在這裡為阿澤賠不是，讓母親和祖母擔憂了！」說完又是福了福身。
李氏本就不想過問有關紀成澤的事，只是這會兒在紀老夫人這兒，怎麼也要裝個溫柔賢惠的慈母。
她拉著紀語橙的手，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還是橙丫頭乖巧懂事，不過阿澤畢竟年幼，又是男孩子，做事難免衝動了些，我和你祖母都不會放在心上！」
言下之意，紀成澤這般胡鬧並不用擔心。
前世的紀成澤就是被李氏這麼養壞了。
紀語橙微微蹙著眉，卻也沒敢再開口，因為她知道此時的自己多說無益。
紀老夫人聽了這般話卻有些不滿了，蹙著眉，說：「就是因為是男孩子，所以更應該嚴厲一些，你平日里太縱容了！」
李氏對待紀成澤比對自己親生兒子還寵溺，平日里紀老夫人也是挑不出錯處的。
只是今日再聽李氏這麼說，紀老夫人卻覺得不妥了。
雖然她不喜歡陶氏所生的兩個孩子，但是紀成澤好歹也是男丁，怎麼能如此縱容。
李氏目光閃了閃，隨後連忙點頭稱是，保證回去後會好好教導紀成澤。
這樣，紀老夫人才沒有再談紀成澤的事，又問了李氏一些璇音長公主那兒的事。
這期間，紀語橙一直都靜靜地站在一旁，垂首乖巧地聽著。
當她聽到李氏花了五百兩銀子才哄得璇音長公主開心時，她的嘴角不可抑制的露出一抹譏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