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亭台小榭園
「今夜留住宮裡吧,朕想與你說說話。」
「兒臣遵父皇之意。」
「朕等了余卿有要事相商,你且先去休息。」
「是,父皇莫要太操勞,龍體要緊。」皇淵的話聽起多麼像個孝子。
「福安。」皇帝喚人。
門外進來一位四十左右的太監,聲音娘里娘氣:「皇上。」
「引御北王前去亭台小榭休息。」
皇淵與洛玉鳴退出御書房。
福安是太監總管,又是皇帝身邊的人,自是見慣了高官權貴,並不畏懼,對皇淵倒是自來熟:「王爺難得回宮陪伴陛下,可得多住些日子。」
「公公說的是。」皇淵就算是王爺,也得賣幾分面子給福安。
福安見皇淵也願意搭話,繼續道:「王爺可是不知,皇上這些年夢裡老是念叨你,皇上的心中啊,還偏愛王爺的。」
「公公說笑了,本王一個事事不管的閑人,吃喝玩樂就夠了。」
福安具有深意的一笑,「王爺說笑。」
二人再不言語。
七拐八彎的走了近一刻鐘,福安吩咐一個小太監:「車輦備好了,隨王爺去亭台小榭,好生伺候。」
此處想來算是偏僻,坐著車輦行了有二十分鐘才到亭台小榭。
洛玉鳴想不明白:皇帝這麼喜歡皇淵,不應該放到離他近點的地方嗎?
思忖中便進了園中。
洛玉鳴覺得,皇帝還是挺會考慮皇淵的感受。
眼前的亭台小榭雖然遠些,但不同於其他宮裡,是個獨立的園子,有「山」有水,竹林蔥鬱,極具詩意。
院子里有丫鬟與小太監十來個早早就侯著,這應該是皇帝提前安排好的。
皇淵進了院子別的沒有多說,只道:「沒事別來本王屋子,有何事尋陸然與夫人。」
「是。」一眾僕人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
皇淵在園中喝茶賞花釣魚,極其愜意。
在洛玉鳴眼裡,皇淵完全就是在養老。
不過,皇宮這種地方,除了皇帝無限制,其他人還是少到處晃悠才是。
御書房裡,余大人剛離開,皇后笑臉盈盈的進了御書房。
皇帝正襟危坐:「皇后前來,所為何事?」
「陛下,妾身聽說今日淵兒進了宮,多年未見,再怎麼說,妾身也是他的母后,自當來看看他。」說起皇淵,皇后也是慈母像。
皇帝對皇后的話無感,只是點點頭:「是朕疏忽了,忘了讓淵兒去像皇后請安。」
皇后四下看看,關愛心切:「為何不見淵兒?」
「朕要見余卿,就讓他去亭台小榭休息了。」
「亭台小榭?」皇後面色有微恙的變化,若是不仔細看,並不會看到她眼裡閃過的一絲不愕然與不痛快。
聽到皇后說「亭台小榭?」皇帝沉聲問道:「皇后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沒有。」皇后笑了笑,繼續道:「皇上夜裡會去看他吧,妾身與皇上同去,這孩子,十年未見,多少有些挂念。」
「好。」皇帝沒有多做考慮就答應了。
「那妾身就不打攪陛下看書了。」
「嗯。」
皇后出了御書房就變了臉色,滿腔的憤怒都放在面上。
單單是這個表情,就嚇得身邊的丫鬟與太監大氣都不敢出。
皇后滿腹不悅正沒地方發泄,剛進宮裡就看見一個小丫鬟在擦拭花瓶,手一滑,只聽到清脆的「嘩啦」一聲,花瓶摔得四分五裂。
皇后不由分說:「來人,給我拉出去打。」
小丫鬟嚇得臉色蒼白,跪在皇後腳下腿都發軟,求饒的話都說的前言不搭后語。
皇后對丫鬟的求饒充耳不聞,甚至嫌其聒噪,一腳踢了過去。
「母后,何事讓您如此動怒?」門外進來一位年輕公子,年有二十五,面如冠玉,衣冠楚楚。
看著在哭喊中被拖出去的丫鬟,隨口問了句:「母后,何事讓您如此動怒?」
「何事?你整日無所事事,什麼事都讓我給你拿主意,你何時才能長大?」皇后嘴上雖氣其不爭氣,語氣卻沒有剛才暴躁。
「是,都是孩兒的錯,惹的母后不高興了。」年輕公子嬉笑著上前,替皇后捏肩捶背。
「源兒,你太不成器了。」
年輕公子認真聽著皇后的「教誨」,附和著皇后的話:「是,是孩兒讓母后操心了。」
「你可知道皇淵今日被你父皇留於宮中。」
「十年未見,留了便留了,母后怎麼因這等小事動怒?」
「小事?」皇后本壓下去的火氣,又騰了出來:「你可別忘了他叫皇淵,今日你父皇留他宿於亭台小榭,這種種都表明,你父皇偏愛於他,對你來說就是個威脅。」
「母后,莫氣。」年輕公子端起茶奉上:「喝口茶消消氣兒。」
「亭台小榭本就是為了他母妃而修繕的,他母妃沒福氣,還沒修好便離了宮,他替他母妃享受一番,也沒什麼可擔憂的。」
這話突然刺激到了皇后,皇后突然忿忿不平,咬牙切齒道:「陸輕遙這個賤人,死了十年還能讓皇上念念不忘。」
「母后,何必跟一個死人置氣。」
皇後轉瞬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訓斥著年輕公子:「鴻源,你平日里如何散漫,我不追究,如今他皇淵回了都城,你必須給我警醒著些。」
「好了好了,兒臣知道了,聽母后教誨便是。」鴻源又湊上前,哄著皇后消了氣。
且說亭台小榭中,皇淵釣魚釣的盡興,什麼也不管。
洛玉鳴也難得偷閑,獨自坐在屋裡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