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火是我放的
這些東西,絕對不是賀遲一天就調查出來了,他應該已經調查了很久了。
正巧這次因為崔澤的事情,全面爆發出來,他又詳細地調查……
以前的時候,他雖然也因為謝秋池的事情,調查過南山療養院,但是他其實並不覺得謝秋池的事情跟療養院有深太大的關係。
而現在……
這一切,都像是一張無形之中的大網,把很多東西都給聯繫在了一起。
賀遲目光灼灼地看著蘇覓:「所以,小米,你現在能跟我說說林家的具體情況嗎?」
蘇覓抿著唇。
她大概知道了賀遲師兄想要問什麼,可是……她要怎麼說出口?
「師兄想聽什麼?」蘇覓淡淡地道。
賀遲看向了蘇覓:「小米,林天成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真實的林天成,究竟是眾人口中的大善人,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蘇覓勾唇輕笑:「是什麼都不重要了,他已經死了。」
「小米!」賀遲的聲音越發嚴厲起來,「林天成是死了,可是他背後的整個利益鏈條還存在著,甚至比從前更加龐大更加可怕了!你難道就不想將他們這些人一網打盡?」
蘇覓沉默了下來。
將那些人一網打盡?
她勾唇輕笑:「想與不想,有什麼分別?很多事情,想象是美好的,但是永遠都做不到。」
「不會做不到的。」賀遲的目光極其嚴肅:「小米,林家的大火和林天成的死……真的是巧合嗎?真的是意外嗎?」
蘇覓挑了挑眉,看著賀遲,「不然呢?」
賀遲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把話給挑明,他沉聲說道:「小米,我身為警察,有很多時候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更何況是你。當初你才九歲……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是我能想象得到。所以……你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也沒人會怪你。你不用那麼苛責自己……」
「師兄。」蘇覓眼神平靜地看向了賀遲,「師兄,我從不苛責自己。對於我來說,林天成那樣的人,殺了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
賀遲的瞳孔驟然緊縮,他死死地盯著蘇覓。
他實在是沒想到,他一直都不肯說出口的這個猜測,竟然被蘇覓直接給……認了!
蘇覓承認了。
她承認她,殺了林天成!
要知道,當初的她,才九歲啊!
才九歲,她就策劃了一場天衣無縫的大火,將林家夷為平地,包括因為感冒吃了要熟睡的林天成,還有林天成的姐姐林嵐,林天成的女兒林鳳歌,以及林天成的兒子林易茗,和多位林家的傭人……
所有人,都死在那一場意外的大火之中。
而當初的蘇覓,才只有九歲而已,她那天因為去了同學家而幸免於難。警察給她做筆錄的時候,她一個字都不肯說,被認為是驚嚇過度。
再後來,原本是打算再把她送回去原來的福利院的,可是她竟然獨自跑了,這一跑,就是很多年杳無音訊。
因為當時的制度還很不完善,不過是一個孤兒,一個沒爹沒媽的小孩子,跑了就跑了,也沒人會花大力氣找她回來。
是以,蘇覓在跑了之後,就直接跟顧恆一起離開了a市!
賀遲皺著眉頭,用一種相當複雜相當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蘇覓:「你……是怎麼做到的?」
蘇覓勾唇輕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算太難,過程不重要,只要結果對,就行了。」
聞言,賀遲看向蘇覓的眼神,變得極其複雜。
是啊,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結果。
可是賀遲實在是無法想象,一個只有九歲的小女孩,在遭受了那麼多非人的折磨之後,她到底是怎麼如此冷靜地,一步一步策劃一場大火?將林家那多人全都燒死……
在很多種死亡方式中,燒死絕對是最痛苦的一種。
與此同時,大火也能毀滅掉很多證據和線索,可並不是誰都能夠成功縱火的,然而,九歲的她做到了……
「你有幫手嗎?」賀遲沉聲問道。
蘇覓看向賀遲的眼神很淡漠:「主導者是我,就算是有幫手,也只是被我指揮的罷了。師兄若是有證據的話,你大可以直接帶我去局裡調查立案……」
「我沒證據。」賀遲淡淡地說道,「也不打算去找證據。」
這話,並沒有讓蘇覓有什麼感想,她淡淡地看著賀遲,「那我需要謝謝師兄嗎?」
「不需要。」賀遲看著她道,「如果……如果當初秋池,也能有你的聰明就好了,我寧願……我寧願她狠辣無情地殺掉那些人,我幫她遮掩,甚至我幫她頂罪都可以,只求她能安然無恙。」
賀遲的聲音很低很低,其中帶著無限的深情和無奈。
當初的謝秋池,死的的確很慘。
蘭崢在跟她說起的時候,並沒有太過詳細地說,但是後來她稍微查了一下……當初的謝秋池,死得真的很慘,而且一看,就是那批人的手法!
蘇覓忍不住冷笑連連。
那些人還真是肆無忌憚啊。
「師兄,林天成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你不都已經知道了嗎?的確是我殺了林天成一家,但是具體的東西,我不想說。」蘇覓說道。
賀遲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蘇覓勾了勾唇,微微一笑。
賀遲看著她,目光非常非常嚴肅:「小米,林家的事情是意外,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當時去了同學家,你什麼都不知道。無論誰問,都這樣說,知道了嗎?」
蘇覓挑眉,「師兄?」
賀遲深吸口氣,壓低聲音說道:「白渡對你也有懷疑。之前陳雅君的事情,他就已經懷疑上你了,可是你做的實在是天衣無縫,無論是現場的dv證據,還是同學對你和陳雅君他們的旁證,都對你很有利,白渡很清楚,在陳雅君的案子上,他是不可能對你做什麼的。可是林家的案子,太蹊蹺了。白渡在給我卷宗的時候,已經說了,他還是在懷疑你,哪怕當年的你,就只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
蘇覓有些驚詫。
並非是驚詫白渡會懷疑她,而是驚詫師兄竟然會跟她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