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不是御小文

她絕不是我的九兒！

柳封塵愛了御小文十幾年，對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了熟於心。

可再次見到的這個御小文……

儘管，柳封塵一次一次的去忽略那些不同的細節，可心裡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周圍，無數兇悍粗大的蛇毒正張著血盆大口，朝著柳封塵咬去。

「柳封塵，你發什麼愣！」御小文低聲咒罵了一句，「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柳封塵脊背抖了一瞬，眼中閃過一抹痛楚。

她，果然不是九兒！

許是想將萬千心事盡數發泄出來，柳封塵手中的兵刃忽然氣勢驟升，舞得瘋狂，完全不顧即將耗盡的玄力。

這邊，原本圍著御小文瘋狂往前湊的蛇群忽然開始往後退去，像是在避諱什麼畏懼的東西一般。

御小文用煞氣封了周身幾處大穴，避免蛇毒蔓延。

這才看向蛇群，狐疑的挑眉：這些蛇好像很怕我的血？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御小文緩慢的往柳封塵的方向挪動，目光戒備的看著一條條躍躍欲試的毒蛇。

果然，血之所及，毒蛇避讓。

「白痴丫頭！你身上有最強悍的獸血，自然可以震懾這些低等獸類！」小蟲子不屑的冷哼一聲，嗓音傲然，「不過，這蛇窟隱隱有些古怪！後面的毒蛇，可不一定會怕你身體裡面的獸血了！」

御小文微微凝眉，身體有些搖晃。

原來，獸血還有這種作用嗎？

「九兒！」見御小文體力不支，險些跌倒，柳封塵連忙一把扶住。

「我們往那邊走！」

剛才，御小文邊戰鬥邊觀察，發現這蛇群好像無法到達那裡面的區域，她想賭一把。

性命攸關，柳封塵也不矯情，扶著御小文，緩慢往那個方向挪動。

果然，他們一跨上青石板，那些蛇便再也無法前進半步了。

只能張著血盆大口，露出滴著毒液的獠牙，吐著猩紅的信子，心有不甘。

「我幫你包紮一下！」

還好柳封塵的另一個身份是藥師，隨身會攜帶一些解毒的藥品。

御小文也不扭捏，順手一撕，扯掉肩上衣衫：「柳封塵，你輕點，我怕疼！」

內鏡里，小蟲子莫卿城聽到御小文的話，嘴角狠狠抽了抽。

他簡直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

呵，他沒聽錯吧？

這個臭丫頭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怕疼？

呵，她，會，怕，疼？！

莫卿城一度懷疑這丫頭是個完全不知道「疼」字怎麼寫的怪物！

「我盡量！」知道御小文並非真的御小文後，柳封塵對她的態度變得客氣而疏離，一如對待普通人。

替御小文解掉蛇毒，處理好傷口，柳封塵遞給她了一粒止痛藥丸：「你肩膀皮肉裂開，傷口見骨，若是尋不到生肌的藥物，可能會留疤！」

「無事！」御小文淡漠的搖搖頭，似乎對這種傷痕早已司空見慣。

柳封塵詫異的看了一眼御小文，然後收起藥物，坐到一邊。

「你是南海鮫人族嗎？為何要變作九兒的模樣！」

南海鮫人族，人身魚面，善於以歌惑人。

他們擅長變幻之術，一張臉可以呈現出任何人的容顏。

御小文黑眸一閃，訝異的看著柳封塵，旋即，清亮的笑了：「柳封塵，御小文有你，死而無憾！」

前一秒，因為她是御小文，所以他可以赴湯蹈火，生死相隨！

后一秒，因為她不是御小文，所以他可以冷靜疏離，毫不多情！

「什麼意思？」

一個「死」字穿心而過，柳封塵十指捏緊，眼神鋒利如刀，朝著御小文射去。

御小文輕聲說道：「你可知道御小文之所以那麼愛黃埔傲天，是為什麼嗎？十三歲那年她深陷群獸圍攻……」

御小文將身體里原主的經歷，仇恨，後悔都統統告訴了柳封塵。

最後清淡一笑：「而我，不過是一個用著她身體活下去的靈魂而已。」

傳言：天下大陸，有幽冥一修，通生死，曉古今，操縱靈魂，煉製屍體。

所以，御小文的話，柳封塵並沒有多少懷疑！

「呵，錯了！全錯了！我全都做錯了！」柳封塵悲戚而笑，一個勁的搖頭。

當初，他救九兒以後身負重傷，故讓同行的黃埔傲天照顧……等他再見到她的時候，已是她與黃埔傲天出雙入對的時候！

很久以後，他才無意中從御小文口中得知——她一直以為是黃埔傲天從百獸口中救了她！

那時，他心中苦楚，默默承受，只望她幸福。

若是，若是他狠心一點！自私一點！霸道一點！

九兒絕不會慘死！絕不會！

此時，柳封塵整個人都陷入後悔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就連活著都彷彿沒有意義似得，毫無鬥志。

「現在還不是你悲秋傷春的時候！」御小文休息了一會兒，撐著牆壁站立起來，「收起你的情緒，給我活著出去！」

御小文率先邁步往裡面走去。

「難怪你這丫頭的身體可以養本尊的神魂！」此時，內鏡里的小蟲子伸了個懶腰，一副才睡醒的萌萌噠模樣，「原來你乃異世強魂之靈啊！」

御小文：「……」

這小傢伙在這裡嘰嘰歪歪說的什麼？

柳封塵看著御小文的背影，許久，陡然起身，步伐堅定的跟在她身後走去。

九兒！你安息吧！

我柳封塵今日對天發誓，往後，我會窮極一生，讓傷你的人血債血償！

盡頭，一堵巨大的石門攔住了兩人的路。

石門周圍刻著各式各樣的毒蛇花紋，中央一條巨大的美女蛇妖嬈站立。

她長長的蛇尾、交錯纏繞，形成一個奇怪的圖騰。

她那像極了人的臉上，正吐著蛇信。

「這是……柳家的蛇主墓？」柳封塵面色凝重的看著石門，「九……御小文，這門乃是柳家先主所造，暗含奇門之術，若打開方式錯誤，便萬劫不復！」

這就難辦了！

御小文一臉鬱悶。

以前她最討厭學的就是五行八卦了，沒想到穿越到了古代還能遇見該死的陣法之術！

難道，她御小文千辛萬苦穿到這古代，就是為了跑個龍套的？

「本尊就說這蛇妖的樣子瞧著有幾分熟悉嘛！」內鏡里，莫卿城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軟糯糯的開口，「原來是妖王當年的相好啊！」

「你認識？」聽這小傢伙的口氣，好像對這石門上面的美女蛇十分熟悉。

「就這種垃圾也配跟本尊認識？」莫卿城得瑟的搖搖肉乎乎的尾部，冷哼，「不過萬年前遠遠瞧過一眼而已！」

御小文內心：古代的蟲子都這麼臭屁嗎……

「丫頭，伸手，戳爆那蛇妖的眼睛！」莫卿城不屑的打了個哈欠，肉呼呼的小足動了動，伸了個懶腰，「那裡便是陣眼！」

御小文凝眉，認真的看了看莫卿城，眉頭緊蹙……

這蟲子到底是個什麼品種，可不可信？

御小文遲疑了片刻，終究決定一賭。

好像，如今……已經無路可退了！

她伸出手，狠狠戳響那美女蛇的迷人雙眼——死馬當活馬醫吧！

「御小文，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