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次

「嗶嗶嗶！嗶嗶嗶！」鬧鐘無情的響著，江文軒把頭往被子里埋的更深了一些。

江文軒不幸的八月在聒噪的蟬鳴中過去了，九月一號的開學第一天，江文軒還是遲遲無法從殘留的香甜的美夢中掙脫出來。

鬧鐘更加無情的催促著，江文軒的耳膜隔著薄薄的被子根本無法防禦著穿刺力極強的聲音。

「好好好！我起來了！」江文軒懊惱的一把掀開被子，起手把床頭的鬧鐘拍落，鬧鐘無辜的趴在地上再發不出聲響。

「啊---」江文軒長長的打了個哈欠，赤著腳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帘，天還不是太亮，外邊的街道也開始漸漸有了行人。

江文軒的父母身為生意人，經常跑出去出差，所以江文軒基本一個人呆在家裡，除非······

「喂！軒軒啊！早飯做好了嗎～」隔壁房間里傳出女人嫵媚的聲音。

「哎，老姐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要我做早飯。」江文軒嘴裡含著牙刷口齒不清的說到，一把拉開姐姐的房門，把窗帘拉開。

「啊！」被被子裹的嚴嚴實實的姐姐逃避著陽光叫到「我還要在睡一會嗎～」委屈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

「那過會早飯別想吃了！」江文軒不耐煩道「今天老姐你大學不也是今天開學嗎！」「是歐～」姐姐頂著一頭凌亂的頭髮從被子里露出頭來「嘻嘻」這樣對江文軒笑到。江文軒一把拉上房門，在門外無奈的嘆了聲氣。

這個家庭的長女，姐姐江雲韻，從小到大都很愛搞事情，雖然一直都是高材生，但心裡年齡卻一直像個小女孩。這位大學里也算得上是出名的美女，她的那些安慕者估計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女神在家裡居然是這麼個樣子。

江文軒在廚房裡熟練的操活起來，只要爸媽不在家，做飯的任務永遠只會落在他的身上，家裡的女性似乎從來沒幾次好好做過飯，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也虧老爸這樣子能過那麼多年。」江文軒對為了這個家做了十幾二十年飯的老爸表示心疼。「喂！老姐吃飯了。」江文軒把放三明治的托盤放到餐桌上，一邊解著圍裙說到。

「哎～今天怎麼還吃三明治啊！」姐姐已經差不多穿搭完畢了，恢復女神形象的江文韻看

著餐桌上的早餐抱怨道。

「那下次自己早點起來做！」江文軒沒好氣的說到。

「嘻嘻，軒軒做的早飯姐姐肯定會吃啊！」江文韻一邊倒這牛奶，一邊對著手裡的三明治吹氣。

江文軒好好把新校服換到身上，對著穿衣鏡理了理頭髮，「就這樣吧。」江文軒嘟囔了一句，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一笑。

江文軒把書包掛在肩上，叼著三明治開始穿鞋子。推開家門，江文軒朝裡面喊了一聲「我先走了！」，「早點回來歐，姐姐中午不回來了吃飯了！」江文韻應到。嗯了一聲，江文軒輕輕把門帶上。

「早上好！小軒你也剛出門啊！」面前的女孩說到。「早上好，一塊上學？」江文軒隨意的說到。

「不然呢？免得還要看你第一天在路上慢慢悠悠的晃到遲到！」女孩子道

住在對面的女孩子是江文軒可以稱作青梅竹馬的李嘉言，能有一個長得出色的從小陪到大的女生，這個屬性估計可以羨慕死一班江文軒未來的同學，不過這兩個人早已經習慣了就是。

兩人進了電梯，李嘉言對一旁的江文軒說到。

「文韻姐姐今天是不是還是爬不起來啊。」

「是啊，每次都折騰我。」

李嘉言輕笑兩聲，和江文軒走出電梯。太陽已經徹底出來了，杭州那層薄薄的晨霧在陽光下閃爍這剔透的光澤。

「今天起我們就是高中生了呢。」李嘉言走在街道上說道。

「這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江文軒咬這手裡的三明治回答著。

「周圍都是陌生的同學啊，校園也是陌生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我有點小慌呢。」李嘉言笑著說道。

「你這個性格還會擔心這種問題嗎？」江文軒說到，「你的話，第一天就能拉起一個閨蜜群

吧，說不定還會很受男生歡迎歐。」

「江文軒你這人真的是，天天針對我！」李嘉言紅著臉故意將臉扭到一邊。「嘻嘻！」江文軒不懷好意的笑到，還用手輕輕打了李嘉言的腦袋一下。

「你不要把麵包屑弄到我頭髮上啊！」李嘉言佯怒道，把手裡的書包掄道江文軒背上。「小事情小事情啦，對不起啦！」江文軒帶著笑道，一邊向前跑去。

「你給我站住！」李嘉言在他身後叫到。

道路上又逐漸有了行色匆匆的路人來，男孩女孩的笑聲逐漸消失在流淌在車流中的陽光里。

學校門口已經攢了不少的學生和家長，江文軒和李嘉言在擁擠的人群里尋找著他們的教室。

「人真的好多啊。」江文軒聲音彷彿也被人群擠壓了似的說。

「不要這麼說嗎，畢竟開學第一天。」李嘉言突然眼前一亮「小軒你看前面那個是誰！」

江文軒隔著人群朝李嘉言指的方向看去，一位足以被稱得上是帥哥的男孩子正倚在教室的門框上和兩個女孩子聊天。

有些費力的擠過人群，江文軒湊到男孩旁邊，敲了他肩膀一下，「呦。」。

男孩往江文軒肚子上打了一拳，「這麼久沒看見我有沒有想念你可愛的沈樂心啊～」。

「誰會來想你啊，豬啊你！」江文軒沒好氣的回敬道，兩人開始無休止的嘴炮起來。

李嘉言在兩人身後笑出聲來，幾個人說來也巧，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校同班，估計緣分也是這麼一回事吧。

三人寒暄幾句一同進了教室，瞅著黑板上的座位表，先挑位置坐下來。

江文軒的位置在教室後排靠窗的位置，陽光正從窗外慵懶的曬進來。

一邊把包甩到位置上，江文軒看著一旁上的空位，每張桌子上都被貼上了同學的名字。

「張芸櫻？這名字怎麼怪熟悉的？」江文軒小聲的說了一句。

「算了，先休息會吧，估計是哪個初中見過的同學吧。」江文軒想著，從包里拿出本《霍亂時期的愛情》來，這本書他看了好幾遍，姑且算是他讀的那麼多書里最喜歡的一本。

快到八點半老師才踏入班級的門，老師剛進門江文軒就想起了初中的女班主任來。同樣的，戴著幅看上去不近人情的黑框眼鏡，透過薄薄的一層鏡片，班主任的目光審視著班上的每一位同學，尤其是男同學估計想起了以前自己不大妙的經歷安分了下來。

江文軒看著剛鬧騰的沈樂心已經乖乖的坐下了，便合上了自己的書，瞧著開始在講台上點名的老師，「換身衣服估計可以直接去當女總裁了吧。」江文軒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老媽來。

「江文軒！」老師在講台上點到。

「到！」江文軒站起身來。

「請坐，下一個···」老師感覺沒正眼瞧過江文軒，自顧自報下去。

「又是個不好對付的班主任啊。」江文軒無奈的想到。

「張芸櫻！張芸櫻！張芸櫻到了嗎！」老師看起來有些惱怒。

江文軒突然開始憐憫起自己的同桌來，「原來這個人也是個第一天就遲到的笨蛋啊。」突然江文軒的思緒被一聲巨響打斷。

全班人都被這聲音吃了一驚。

教室的門被一隻細長白嫩的手推開，扎著馬尾的少女在門口喘著粗氣。

「老師我是張芸櫻，路上堵車遲到了對不起。」張芸櫻用楚楚動人的聲音道歉到。

「第一天就算了，這種事情不允許有第二次，那個空位置是你的，先下去吧。」老師指著江文軒身邊的空位說到。

少女抬起俏麗的小臉來，台下的人竊竊私語著。

江文軒打量起自己的同桌來，感覺這張臉越來越熟悉。

張芸櫻在心裡嘆氣道：「怎麼開學第一天就會睡過頭啊，路上還堵車，我的高中生活啊！」

看著眼前的同桌，走在過道上的張芸櫻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江文軒猛的想起來面前的人是誰來，而張芸櫻似乎也是想起了同樣的事情來。

兩人眼神對上的一瞬間。

「怎麼是你！」江文軒大驚失色道。

「怎麼會是你這個色狼！」好像女生的措辭更加尷尬一些。

江文軒感覺班級里的空氣凝固了，周圍的同學們帶著看色狼的眼神議論起江文軒來。

「全部人給我安靜！」老師叫到，但台下的議論聲卻沒怎麼小下去。

「我的高中生活完蛋了啊！」江文軒抱頭在心裡哭泣著。

張芸櫻在一旁不情不願的坐在位置上，還特意離江文軒隔了一個身位，連椅子都只坐了右半邊。

好容易熬過點名，江文軒喵了一眼旁邊的女孩子，對方似乎是察覺了他的視線，把頭扭過去還「哼」了一聲。

「我叫顧海蓮，從今天起，未來的三年裡我都會是你們的班主任，你們可以叫我顧老師，今天沒什麼好講的，過會把新書領完，決定一下班委你們就可以回去了！」顧老師在講台上如是說到。

台下的學生們明顯有點激動，好容易撞到一個不拖堂講廢話的班主任，他們有點難以掩飾內心中的歡喜。

過了也不是很長一段時間開始分發新書，張芸櫻在拿書的時候連正臉都不給江文軒瞧一下，班上的同學對他的態度也有點奇怪。

江文軒心裡感覺在滴血，「但是好像也沒啥不對的，畢竟我一不小心···」他一想到那件事情就不由得臉紅。

「現在開始選班委。」顧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來各個班委的名稱。

「先從選班長開始吧，大家有什麼想推薦的人嗎？」老師環顧教室一周，「既然沒有想自薦的，那我就自己決定了，如果以後有什麼意見，我們在下個月重新選舉。」

班長選了江文軒以前的同學，她在初中時也是班長，只不過和江文軒交際不大多，他懷疑自己學校里的同學全部考進這個班了。

「張芸櫻。你來擔任副班長。」老師看著手裡的名單說到。

「好。」張芸櫻起身應到，班級里響起一陣沒多大聲的掌聲來。

接下來的委員們在有條不絮的選著，基本都是老師直接挑人和自薦，畢竟班裡的人都不熟。

「最後一個，文藝委員，有人想當嗎。」老師說到，看沒人應正打算隨便挑個人的時候。

「老師～我覺得江文軒可以！」沈樂心站起來笑著說「他小提琴超厲害的！」

「是嗎？」顧老師罕見的露出來微笑，「那就你來當吧。」

「老師我···」江文軒剛站起來想擺脫掉這個無聊的「官職」，卻被老師一眼瞪了回去，整個人都傷心縮在位置上。

「你不是還是有點音樂天賦的嗎這麼不想擔責任？」張芸櫻有些疑惑的問到，這是她第一次響江文軒搭話。

「是啊，初中當文藝委員已經把我累死了。」江文軒說到。

「還有那件事怎麼就是我色狼了？」江文軒擺出一份惡狠狠的表情反問到。

「呃這個事情，我會好好像別人解釋的啦。」張芸櫻紅著臉答應到。

「這事情解釋的清楚就怪了。」江文軒悲哀的想到自己未來的生活，欲哭無淚的說到。

「這個我會想辦法的啦！總而言之，你不許向別人提起這件事，明白了嗎！」張芸櫻一轉攻勢向江文軒說到。

「好好好，我不是那麼無聊的人。」江文軒無奈的順從了張芸櫻的話，趴在桌子上無力的回答。

「那樣就好。」張芸櫻擺出一副不想再理會江文軒的樣子。

聽著顧老師做著最後的總結，江文軒意識到自己的高中生活的第一天就這樣要結束了，「進展不順啊！」內心裡嘆氣道。

李嘉言隨著班裡剛認識的女同學一道回家去了，沈樂心也泡在新同學的群里談笑風生。

江文軒雙手插進衣服兜里，背上重了不知道多少兜書包出了教室門。

連中午都還沒到，其他班級也少有這麼早下課的，操場上也空蕩蕩的不見人影，江文軒走到校門口，發現自己的新同桌正坐上輛看上去價值就不菲的車揚長而去。

「真沒想到還是個大小姐啊。」江文軒想道。

「看來以後的生活還是不容易啊！」對著天上掛著的那輪太陽喊道，江文軒像是為了甩掉那些糟心事似的，在路上奔跑起來。

「未來請對我好一點吧！！！！」少年的聲音從前面帶著些無奈傳過來，只留下一串逐漸變小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