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易
「哇…」一聲啼哭划穿整個小山村的夜。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孩，眨著一雙大眼睛，在母親的襁褓中，吮吸著手指。
「恭喜，恭喜。」不斷有村民聚集到這個只有三間小房子的院子里，他們有的手中拿著一盆雞蛋，有的抓著一隻老母雞，還有的提著幾條魚。每個人臉上掛著質樸笑容，在向這一家道喜。
「多謝各位，來，吃糖，吃糖。」一年輕男子高興地招呼著大家，臉上的微笑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媽媽，媽媽，小妹又哭啦。」一個三歲的小男孩，流著鼻涕，手中抓著玩具，光著腳丫子跑到田間向田中勞作的婦人奶聲奶氣地喊道。
「知道啦」婦人向小男孩揮揮手，也不穿鞋子，在水溝里洗了洗手，牽著小男孩的手向家裡走去。
「狗蛋，以後要保護好妹妹，知道嗎？」婦人給懷中的小孩喂著奶，滿臉關愛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幸福洋溢在臉上，對於平凡的一家來說，這是最好的生活。
「這個孩子毫無天賦，不通過。」一穿著長袍的中年男子扔下一句話就飄然而去。旁邊的父母雖然沒說什麼，但還是掩蓋不住眼中的失落。
「狗蛋啊，以後就當個農民吧，也能養活自己。」父母拍拍小男孩的頭，希望孩子一生平安就好。
「哥哥，哥哥，你不要傷心啦，陪我玩，好不好。」
「好好好，哥哥陪你玩。」
……
周然小時候的場景飛速在眼前閃過，他獃滯的目光早已熱淚盈眶，這些畫面仿若只是昨天，小妹那奶聲奶氣的話語依然縈繞在耳邊。
「唉，真是個可憐人啊。」那男子收起點在周然額頭的手指，看著眼前這個生無可戀的人，若有所思。
「給他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么？似乎並不難。」年輕男子剛才在指頭點到周然的額頭時，便已將他的一生都看完了。
這就是符師的能力，符師不僅有開天闢地之能。更是可以通過所凝練的符篆精通各種秘術，神奇異常。
「喂，小傢伙，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可以幫你殺了那瘋老婆子哦。」年輕男子走近周然，抬起腳來順勢踢了他一腳。
周然心中駭然，絕望之中似乎看到了希望。他猛地轉過頭來，眼神中露出強烈的渴望。呼吸局促地盯著眼前的男子。因為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報仇，要將那老婦人碎屍萬段。
「你不是那老婦人的手下嗎？為什麼要殺她？難道是她派你來蠱惑我的嗎？」周然並不清楚自己已經被當做物品交易給了別人。
「哈哈，我才不是那老瘋婆子的手下呢？你這小傢伙真有趣，記住了，我叫青辰，那老瘋婆子早就不知哪兒逃難去了。」名為青辰的男子笑的很開心，話語中帶著譏諷，顯然對黑風婆婆十分瞧不起。
「怎麼樣，小子，和我交易，我幫你殺了那老匹夫。」突然來了興緻，青辰望著眼前的周然更是來了興奮了，不知為什麼，他冥冥中有種感覺，這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只是希望不要再失敗了，畢竟每次試驗的代價太大，更承受不了主人的怒火。
「好，你要我幹什麼？」燃起了復仇焰火的周然，血似乎都要燃燒起來，不再渾渾噩噩的他，恨不得馬上完成交易，報仇雪恨！
之前因為自己的弱小根本不敢想象找符師報仇，但現在，眼前的這個人重新給他帶來了希望，甚至是讓他活了過來。
「不錯，不錯，就是要你這股勁兒。」青辰低下頭，靠近周然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說出了交易。
「我要你做的就是在這個爐子中活……下……去！」
周然聽到這句話，不禁一怔，他轉頭看向那個爐鼎，不斷有火焰從地底冒出來，爐鼎下面的圓底已經被燒紅，他如何能在其中活下去？可他不願意放棄這報仇的希望。
「我只是一個凡人，如何在裡面活下去？」周然抱著一絲希望，因為這人不可能大費周折地戲弄他這麼一介凡人，自己因為是個廢人，所以肯定有不一樣的地方。
他也曾聽說過，在整個符文大陸上，有眾多的險地，其中有一些險地連強大的符師都不敢涉足，而一些險地更是隔絕靈氣，凡是有靈氣的生靈都會被抹殺。所以，在整個大陸上，凡人是有利用價值的！
「小弟弟，我當然不會讓你去送死，我會給你些寶物，保證你不死，除非…是你自己想尋死。」青辰笑著看向四周，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在你之前，也來過幾個和你一樣體內毫無靈氣的孩子，可惜的是沒有一個忍受的住其中的痛苦，全部自絕了。嘖嘖，真是可惜，浪費了我們諸多的天材地寶。」
「就只是忍受痛苦活下去嗎？要在鼎里呆幾日？」只要能報仇，不管多大的痛苦，周然都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有什麼痛苦能比和家人生離死別更痛呢？
「堅持到開鼎之日即可，不過這開鼎之日可沒有個確定的日子，這需要那位大人決定。」
「好，我答應了，什麼時候開始。」沒有等青辰說完，周然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哎呀，這麼快就想好了？好，三日之後，開鼎。」話剛說完，青辰便化成一縷青煙散去，只留下周然一人獃獃地望著眼前的爐鼎。
「爹，娘，小妹。我會為你們報仇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半山腰的草房旁，一白鬍子老頭正收拾著柴火準備做飯。這老頭年近七旬，但精神極好，身體十分硬朗，遠遠望去鶴髮童顏，宛若避世的仙人一般。
「稟大人，一切準備就緒，三日後開爐。」青煙飄然而下，重新聚集成青辰的模樣。依舊是單膝跪地，恭敬異常。
「知道了」老人搗弄了一下鍋爐里的火，火劈啪作響，火焰的紅光映在他的臉上，此刻看不出是喜還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