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九章 遺失了一部分重要的記憶
小傢伙舉著兩隻手,含著眼淚的雙眸可憐楚楚地盯著秦廣王「爸爸你是來救我的嗎,白白在裡面難受。」
秦廣王投過去的眼中多了幾許深意,旁邊人的看來以為是生氣的前兆。
誰不知道秦廣王一生獨愛某個仙女,在人家死後上萬年都過著和尚般無欲無求的日子,這個時候跑出一個小鬼叫爸爸?
真怕他一火起來把第一殿都給燒了。
「小鬼你不想活了,爸爸這個稱呼你媽沒教過你不可以亂叫嗎?」楚江王過來踢了一下籠子,裡面白白沒穩住身子,後背直接撞到籠子上,火棍灼燒膚肉的聲音伴隨白白無比疼痛的慘叫喊起,背後冒起了白煙,小傢伙疼的趴在地上動不了。
楚江王抬起腳還沒落下,籠子忽然向後面飛了過去。
轉身看到那個大籠子浮在秦廣王的身邊,袖袍一揮,籠子不見,白白落入他的臂彎中。他正低頭注視著那個小鬼,以從未見過的專註看著他。
「去找冥醫過來。」這句話自然阿柯說的。
冥醫來幹什麼?自然是要為懷裡的那個小鬼治傷。
了解他的九位殿王都難以置信,秦廣王何曾對人有過慈悲憐憫心了?
楚江王有些驚心「老大你這是……這個小鬼犯了重罪,在陰界的法規上他的靈魂將要永遠打上罪惡,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聞言秦廣王望了過來,眼底是深沉的冷意,聲音更是沒一點的感情「何時我第一殿的工作也成了你第二殿的職責了。」
「不是,我不是想越俎代庖,是這小鬼在人界膽大包天胡作非為,如果不對他做出處置無法整陰界的所有陰民交待。」
「有誰不滿來來第一殿找我說。」
秦廣王抱著緊緊攥著他胳膊不肯撒手的小傢伙走到門口,是身後是第四殿王的聲音。
「老大你該不會真的因為小鬼喊了你一聲爸爸,就心軟了吧。」
心軟這東西肯定不適合你老人家好嗎?
別拿出來嚇唬他們!
這個問題秦廣王沒有作答,回到第一殿,女僕進來快速進送東西來。
秦廣王把小鬼放在大床上,起身之際領口被一隻小手攥住。
白白一雙轉著眼淚的黑珠子,可憐委屈地望著他,蠕動著唇開口「爸爸不會再扔下我不管吧,別讓人把我帶走,我不想待在那籠子裡面了。」
「……」秦廣王也不知自己出了什麼問題,他是有潔癖的,可此時卻能容忍著白白的眼淚抹在他衣服上。
白白身上的味道確實沾著自己的氣息,也就是說這個孩子身流淌著自己的血脈,並不是吞著他的血液就能夠留下的。
殿王的血液不是任何人能夠承受的,何況是一個陰靈小鬼。
就算有些記憶還沒有隨著他這次的歸為恢復,但至少他不會糊塗到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認不出來。
「別怕,不會再有人能把你帶走。」秦廣王摸摸他的小臉,在起身白白放下了小爪子。
白白看著他轉身走開,沾著淚水的睫毛輕顫,眼底再也沒有剛才面對秦廣王時故裝可憐,他心思活絡地想了又想,怎麼也沒明白,為什麼他的爸爸突然變成了秦廣王。
這到底怎麼回事他不清楚,眼下的情況唯一讓他把自己保安的方法,就是牢牢抱住秦廣王這條大腿,不然在這在隨時都面臨生死的陰界,他真的鬥不過那一個個變態。
冥醫為白白處理好了傷口,白白累的趴在秦廣王的大床上昏昏入睡,和風吹進,將床幔輕輕撩起。一道清雋挺拔的身影站在床邊,垂落的目光是清冷也是迷惑。
「阿柯過去萬年我可有回過第一殿?」
身後的阿柯抬起頭,視線落在主子的背後,秦廣王那一頭長又長了回來,黑亮服順的垂到腰下,目下無塵的氣質宛如從畫中走出的風姿翩翩的兒郞。
這本是秦廣王最初的樣貌,真正的陰界第一人。
阿柯神情有些恍「主子您是失憶了?」
秦廣王纖長骨胳分明的手指觸到眼角,灰眸中是說不出來的悠長意味「我本是去找千冉的再生,本來昨日回來的時候以為是無功而返,可今日看到這小傢伙,又似乎我的猜想是錯誤的。他是我的兒子,身上流著我的血脈。當初化為凡人去人界,雖然封印了自己所有的力量還有對千冉的記憶,但同時我也對自己下了咒術,除千冉外我不會對任何凡人動情動念,更不要說是與人生孩子。」
他看著白白憨然香甜的睡相,眸底是揉開的柔和「我找到千冉了,卻因為這次提前結束的修行失去了有千冉和孩子的記憶。」
「阿柯。」
阿柯帶著驚心的震驚彎下身「屬下在。」
「我需要閉關,這段日子孩子麻煩你了,我想九殿會有人坐不住,你護好他等我出來。」
阿柯想告訴主子關於童思思是白白母親的事情,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從哪頭說,秦廣王不是一個別人說什麼就相信的人,他只相信自己印證的。
秦廣王陪了白白半天,看了他半天,白白大概是被折騰累了一直沒有醒。最後對阿柯吩咐了一些要事便去了地宮閉關。
委以重任的阿柯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把第一殿的工作都挪到了行宮中來處理,秦廣王的回歸也意味著對阿柯的軟禁解除,秦廣王這裡沒問他的罪行也代表是被寬恕,旁人說的再多也沒用。
畢竟阿柯只屬第一殿的,其他九殿再不滿,也憋著,如果憋不住秦廣王也不介意打一架。
外面嚷嚷的聲音讓阿柯伏在案上的頭抬了起來,輕擰著眉「外面何事這麼吵鬧。」
大門的殿門后守門陰司回道「是一個女渡者,不知尊卑吵著要見您,小的這就把她趕走,不讓她再擾您的清靜。」
「等一下。」能來找他的女渡者阿柯只想到一個人「讓她進來吧。」
「是。」
柳意一腳跨進大殿,看到繞過桌案走過來的阿柯,頓時跑過來抓住他的胳膊,語氣慌急「九,思思不見了,我聯繫不上她。」
「你跑去了楚家?」
「……」
看到她一臉心虛的表情,阿柯無奈「緊要的關頭你還往那裡跑,還怕麻煩不夠小?」
「不是的,你聽我說,思思真的不見了!」柳意說道「我今天去楚家,沒見到思思也沒看見秦慕,只有楚維計劃著要把思思的肉體帶回A市,你想以秦慕對思思的重視程度他有可能在這個重要的時候選擇不在嗎?」
阿柯垂下目光,看著她握著自己的手,手心傳來的溫度讓他沒有放開。
「所以……」柳意偷瞄了他一眼,壯著膽子說「所以我就找了楚維。」
阿柯「……」
「你放心,只有他看見了我,他說那天晚上秦慕像變了一個人離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連去找她的思思也沒回去。連白白那小傢伙也不見了!這一家三口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阿柯看著她火急火燎了站也站不住,唇角忍不住上揚,然後就把真相告訴她。
柳意張大了嘴巴,顯然被真相嚇的不輕,隨後氣憤的往他胸口砸過來「你早就知道居然不說?看著我這麼著急很有意思啊啊?」
女生生氣似乎都喜歡瞪眼睛,但也別有一番可愛。
阿柯盯著她的唇,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撈過她的腰,唇吻了過來。
四片唇貼在一起時,麻流在兩人的身上躥起,柳意整個傻的忘了呼吸,睜大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直到對方動了一下,柳意迅速地推開他,捂著嘴後退,不知是緊張還是激動,全身不停地在抖。
這一切來的太意外,太突然!
阿柯看著她的目光再也沒有以前的冷漠而視而不見,反而眼裡的投影只有她一個,。
一個長久都冰冷待人的人,居然會用炙熱又強烈的眼神看著一個姑娘,怎麼也讓人不習慣,尤其還是柳意這個長時間追著男神跑,本來都追習慣,冷落習慣了,結果人家一回頭就給了一個強猛的擁抱。
簡直措手不及,且以讓人暈暈然。
柳意急促地的呼吸,好半天找回自己的聲音,卻控制不住在顫「你你你你吻我……你剛才,剛才……」
「我該不會又在做夢吧?」突然她就給自己一巴掌,哭喪地著說「好疼,可是為什麼還不醒。」
「……」阿柯又好笑好有些憐惜,過來扶上她的臉,這丫頭對自己下手也是夠重的,臉上都浮出了巴掌印,阿柯眼神無奈「打自己不疼嗎?想確定是不是做夢,你應該打別人。」
柳意獃獃地看著他,不經大腦地說「可這裡只有你和我,不打自己就要打你,我捨不得打你。」
阿柯心口悶悶一沉,拉著她的手腕拽進了懷裡,撈在懷裡緊抱著,這一撞也讓柳意回神,撲面而來的溫暖不是夢裡能夠感受到的。
耳邊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溫暖承諾「柳意我們交往吧,讓我試著來追你。」
眼淚比柳意本人先一步有反應,滾落下來。
她想了一年多的願望,真的實現了居然還覺得像是做夢。
……楚維騙了楚老爺子與秦振華等人,把童思思的肉體帶回了A市,一面調查著藍靳的蹤跡一邊焦躁的等著思思給他消息。
三天過去,童思思被關在第一殿的囚禁室里,除了每天會有人給她送點喝吃,也人來提審他,誰要見她的那個秦廣王也沒有下文。
趁著陰司來送飯,童思思問他們也沒得到一句回復,於是自己就在琢磨辦法讓外面的人知道她被關在這裡。
她倒像被遺忘在這裡一樣。
陰界的囚禁室可不是那麼好待的地方,這裡面有壓制靈魂的力量,長期待在這裡會逐漸被消弱靈魂。
關她的地方四周漆黑,看不到有牆面,就像另闢的一方空間,每次有陰司進來送飯的時候前面的牢欄會出現。
童思思坐在地上,翻著過去在師傅手下學習時,師傅講述給她的一些奇聞異事,其中就包括了獨立空間,看著這裡特點看著倒是挺像。
童思思咬著手指頭,左右掙扎了一會……
與其坐以待斃,不然試試?
動作總比思維快一點,童思思劃破了手指,忍著疼擠出了幾滴血,飄到了空中,它浮在黑暗的空間中就像是大海中魚吐出來的泡泡,它的飄蕩沒有規律可循。
童思思點破了一滴按到了自己的眉心,右手指翻了一個決收在胸口位置,嘴裡念著的出一串串生澀的咒語。
隨後就像瞬間點亮了一樣,她的全身籠罩在一團白色的光團中。
閉著眼所以感覺格外的清晰,耳邊有風不斷的擦過,就像坐在車中,外面的景物快速的擦肩,快速的變換。
「你在幹什麼!」囚禁室外的人闖進來,衝過來卻捕衛個空,那光團包裹著童思思一塊消失在原處。
囚禁室外的人頓時亂成了一團,著急忙慌地調派人去把童思思翻出來。
自然也就把阿柯給驚動了,才知道柳意一直在找人的居然就是他的眼皮子底下,聽說是秦廣王讓人給帶回來的,本來是打算見她,後來一系列事讓秦廣王給拋到了腦後。
而秦廣王不提,守在這裡的人自然不會跑過去問。
「執行大人要不要找。」
阿柯道「要找,而且要不能聲張地去找,明白我的意思嗎。」
陰司退下去后,阿柯拿上鑰匙去鎖了白白睡覺的行宮,然後去找柳意,把這件事告訴她,讓她偷偷的去找童思思的下落,如果她先一步找到然後把人偷偷送回人界。
主子現在閉關,不知道多久才能出來,等他出來恐怕也早忘了囚禁室內還關著一個人。
童思思在白茫茫的空間中穿梭,忽然有一道吸力將她引了出去,身體往下重重一落。白光消失,童思思屁股朝下摔在了冰冷的石台上。
「哎呦……」她疼地咧了咧嘴,扭著爬了起來,手在地石面上摸了到了水跡。
陰暗的環境,侵入皮膚的是潮濕的空氣,水流潺潺在腳下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