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殺馬特
竇哥回頭,只見一名頂著殺馬特雷人造型的少年一臉無辜地抽出匕首,攤開雙手:「不怪我啊,是你自己不長眼撞上來的。哎呀,別這麼瞪著我,好怕怕哦。」
他一腳把人踹飛,正要伸手去接蘇音,胳膊忽然被人擋開,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嚇得他嘀嘀咕咕收回爪子,認命地收拾殘局去了。
「音音。」靳以墨抱著渾身發軟的女人,雙手都在發抖,冷靜不在,禮儀不復,「對不起,我來晚了。」
蘇音雖然受的都是皮外傷,可中了迷藥也不是鬧著玩的,折騰了一通早就筋疲力盡,現在見英雄來了,心安理得倒在他懷裡嘆息一聲:「陸君彥,你又一次英雄救美了。」
她伸手,摸了摸靳以墨的手,迷迷糊糊地蹭上去:「你要不是我表哥,我鐵定趁機耍賴撒嬌求交往,撩你回家沒商量。」
「音音,別說話。」靳以墨看她渾身是血,又不知道她哪裡受傷,作為一名醫學院教授,面對這樣的病人,他卻連最基本的反應都忘記了,只剩下了慌張。
「哪裡傷到了?我送你去醫院。」
蘇音握住他顫抖的手,不由好笑:「表哥,你不是醫生嗎?」見他神情緊張又陰冷,她不好再逗,連忙安撫道:「受傷的不是我,血是他的。」
「真的沒事?」
他這惶惶不安的樣子,和她認知里的美人教授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蘇音抱著他的胳膊,「不信你檢查檢查?」
靳以墨喉嚨滾了滾,忽然將她打橫抱起,緊緊抱在懷裡,音色微微顫抖:「我送你去醫院,好好檢查。」
蘇音搖頭,想到自己渾身難聞的味道,又是血又是汗臭味,不禁想立刻回去泡在浴缸里洗一洗:「我要回家。」她緊了緊小手,心有餘悸道,「身上挺髒的,表哥,你這潔癖症不治而愈了?」
靳以墨低頭,薄唇不動聲色地蹭了蹭她的發心,溫柔似水:「不臟,我們回家。」說罷,他按住蘇音的腦袋,捂住她的耳朵,回頭,詭譎的目光落在只剩下細微喘氣聲的竇哥身上,「他傷得重,需要手術。」
竇哥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什麼……手術?你別亂來,我……我沒有對她怎麼樣?求求你,饒了我。」
他混跡道上多年,見慣了各色人物,絕對不會天真地以為這個男人口中的『手術』,真的是要救他。
「墨少放心,這東西,交給我玩玩。」殺馬特少年一撩寶藍色劉海,十分興奮地脫下自己的鞋子和臭襪子,狠狠一腳踩上竇哥插著鋼筋的傷口,然後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叫出聲。
竇哥被熏地白眼直翻,疼得恨不得自殺,可偏偏少年不知道摁住了哪裡的穴位,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活生生被折磨。
這樣的慘劇,蘇音自然看不到,心滿意足地窩在靳以墨懷裡,因為迷藥未褪,再加上他懷裡太過溫暖,讓人不自覺暈暈乎乎睡了過去。
「墨少,去醫院嗎?」
開車的是三十多歲的沉默男青年,在靳以墨手下排行老三,曾經是一名國際賽車手,卻因為被仇人算計,永遠退出賽場,被迫淪落街頭,最後為靳以墨所用。
他不僅車技一流,身手也是一流的,唯獨不愛說話,除了對靳以墨,其他人幾乎從他嘴裡撬不出來半個字。
「去華馨園。」靳以墨抱緊了蘇音,低頭,親了親她汗涔涔的額頭,掏出紙巾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的小臉光潔如初,彷彿這一場噩夢不曾存在過。
老三從未見過自家冷酷無情的主子這般溫柔地對待一個人,心裡不是欣賞不是覺得溫馨,反而覺得這種場景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靳以墨是用這般溫柔的表情去解剖一具屍體,老三都會毫不猶豫地相信,可他竟然用這樣的眼神卻對待一個大活人,還是個狐狸精一樣的女人,簡直是匪夷所思。
可他不敢多想,更不敢多問。
華馨園。
靳以墨放滿了浴缸的熱水,還滴了她最喜歡的精油,然後走到床邊,看著熟睡不醒的小女人,目光落在她被撕成兩半的雪紡衣上,左邊的胸口若隱若現,誘惑力十足。
可他卻沒有心思動情,滿眼都是她脖子上的掐痕,彰顯著小姑娘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多少苦。
猶豫片刻,靳以墨閉上眼睛,伸手去脫她的衣服,大手忽然被人抓住,蘇音的聲音迷迷糊糊地,還帶有幾分香甜的朦朧:「如果你不是陸君彥,我一定乖乖躺著讓你脫。」
靳以墨收回手,有些尷尬,面頰緊繃:「水放好了,你去洗澡,出來我給你上藥。」
在車上,他檢查過,她身上沒有重傷,血是那人的,卻有幾處嚴重的撞傷和掐痕,尤其是紅腫的唇角,每看一次,他體內的殺氣就強烈一分。
蘇音爬起來,面部表情過於豐富,因此扯到唇角的傷口,小臉一陣扭曲:「陸君彥,你有女朋友嗎?」
靳以墨眸色深深:「你問這個,幹什麼?」
蘇音打開衣櫃,找了一身睡衣,閑聊一般:「你這樣的極品白馬,也不知道哪個女人這麼走運能撩到你,到時候我一定要和未來表嫂切磋一下撩漢攻略。」她垂眸,只要想到未來會有這樣一個人,心裡就澀澀的,卻還是保持鎮定,「你別對我這麼好,咱們雖然是表兄妹,可充其量也就剛剛認識。」
扭頭,秀髮撩到男人的下巴,有些痒痒的。
靳以墨卻並沒有高興,反而有一絲異樣的激動:「對你好,是我的本能。」
「可是你的本能,讓我感到困擾。」蘇音垂眸,耷拉著腦袋站在他面前,「你這麼好,我怎麼還能看得到別的帥哥呢?」
靳以墨低頭,看著她沮喪的發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音音,不需要看別人。」他微微彎腰,與她面對面四目相對,「你有我,不夠看嗎?」
蘇音撅起嘴巴,戳戳了他的鼻子,不悅:「陸君彥,你真傻還是裝傻?我看你就算是看出朵花來,我能撲倒你蹂躪你嗎?」
不可否認,她感覺自己到了絕境那一刻,他踹開倉庫的門,那一下,彷彿踹開了她的心門,一步步踩進來,讓她無路可逃。
她知道,這樣的心動是犯罪,她只是情不自禁。
所以,只能想辦法,讓這種『不自禁』扼殺在搖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