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嚇暈
「小花,是不是他?」
朵奕轉頭問小助理,卻看到對方雙眼冒星星,嘴巴都能塞下個蛋。
朵奕頓時用手托住她下巴往上一按:「再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小花,你好歹也是我朵奕的助理,給我長點臉行不行?」
雖然她也是顏控,但她也是一個有尊嚴的顏控!
頂多心裡YY兩下,表面上還是要維持形象的!
小花連忙吞了吞口水,鄭重點頭。
朵奕這才轉頭望過去,笑著打招呼:「靳大哥,今天帶我學解剖的,是你吧?」
靳以墨想起院長的託付,嗯了一聲,態度十分禮貌疏離。
他後面跟了個青年,穿著醫生白褂,連忙有些激動地笑著將白色手套遞了過去。
「朵……朵奕,這給你,待會要用的。」
一副粉絲見到愛豆的模樣。
朵奕被他的憨笑逗笑:「要給你簽名嗎?」
「可以嗎?」青年受寵若驚。
靳以墨眉眼清冷地吐聲:「教學時間還剩一個小時五十八分鐘。」
朵奕:「……」
特么好歹她也是音音的閨蜜,怎麼就不能通情對待一下?
小心她在音音面前說他壞話!
哼!
來之前,朵奕和小花就穿好了消了毒的白外褂。
進去之後,兩人更是膽戰心驚地戴好口罩和手套。
靳以墨站在鐵床邊,慢條斯理地穿戴好手套,動作優雅,養眼至極。
朵奕盯著他波瀾不驚的面容,內心的忐忑稍稍撫平。
掀開白布,福爾馬林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白色的燈光下,屍體泛著死氣的灰青白色。
是個男性,身形偏瘦。
大約四十歲,聽青年助理說死於癌症。
死前自願簽了遺體捐贈手術。
死者浸泡福爾馬林多年,面目稱得上駭人,尤其是他半露著的灰白的眼球。
還有腹部上已經剖開露出的器官,雖然沒了血色,但赤裸裸的血肉組織還是讓朵奕兩人有些臉色發白。
朵奕平時膽子大那都是吹的,真要她半夜一個人往黑溜溜的巷子里走一趟,她都覺得瘮人。
更何況,面對一個如此之近的死者。
靳以墨瞥了她一眼,道:「站近點。」
朵奕腿一軟,不得不站近了點。
還拿出筆記本來學習。
青年不得不多看了自己的女神,眼裡帶著驚訝。
要知道,許多學生第一次面對屍體,都沒有膽量待上兩分鐘。
像朵奕這樣的大明星,心理素質已然是不錯了。
至少沒有臨陣潰逃。
畢竟醫科大可沒幾個有靳教授這樣的素質。
「從下頜下緣正中線開始,向下沿頸、胸、腹正中線繞臍左側至恥骨聯合上緣切開皮膚及皮下組織,這是直線切法……」
溫而清淡的嗓音在解剖室響起。
朵奕慢慢也進入了狀態,學習他握刀的手法,熟悉一些專業術語,和一些簡單的內臟知識。
靳以墨手持鋒利的手術刀,慢條斯理地割開死者的皮肉。
清冷的光線打在他的側臉,即使戴了口罩,也難掩他利落硬朗的五官線條。
他的神情專註又認真,深色的眸透著一絲描述不出的淡漠。
彷彿不管是面對死人,還是活人,他的眼裡只有一種顏色。
灰色。
不,朵奕忽然想起來。
他對蘇音是不同的。
見到她,他的眼裡時有顏色的,就像漫天的陰雲里透出的一縷微光。
像他瞳孔里唯一的光芒。
男人似乎發現了她盯著自己出神,不由眉頭輕皺,嗓音冷冽:「每塊椎骨均由椎體和椎弓兩部分構成……」
朵奕陡然回神,忙裝做筆記。
鐵床上的屍體忽然動了一下,鐵床咯吱跟著響了一下。
「啊!」
朵奕靠得近,自然沒有錯過,當場嚇得腿軟,連忙倒退數步。
她指著屍體,聲音顫抖:「他……他動了。」
小花也嚇得臉色倉惶。
她沒有叫出來,是因為她嚇得失聲了。
青年剛想解釋,朵奕看著屍體又動了一下,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朵朵!」
小花連忙扶住她倒下去的身體。
「朵奕!」
青年更是擔心不已,脫下手套就送人去醫院。
被留在屍體房的靳以墨:「……」
嗯,可以見到音音了。
蘇音得知朵奕進了醫院后,連忙趕過去,奈何路上有些堵車。
她再心急,也沒有辦法。
醫院裡,朵奕悠悠醒來,腦子裡還是那屍體顫動的畫面,猛然一睜開眼睛,以為眼前是小花,就抱了上去,嚎道:「小花!快救我出去!詐屍了!」
剛檢查完她狀況的陸君彥黑著臉:「鬆手!」
朵奕這才發覺不對。
小花怎麼變成男人了?而且她臉貼著的地方,硬邦邦的。
好像是腹肌哦。
朵奕沒出息地差點流鼻血了。
照她剛才那隔著一層布的親密接觸,最少有六塊腹肌,肌肉結實。
腰也不錯,沒有一絲贅肉。
陸君彥察覺到腰上作亂的小手,額角青筋跳了跳,想要推開她,又顧及她的身體,只好咬牙切齒道:「鬆開你的手!」
朵奕猛然覺得著聲音有些熟悉。
鬆開手,抬頭看,聲音都結巴了:「陸……陸君彥……」
完了,她的形象全毀了。
人設也崩了。
怎麼辦?該怎麼挽回?
朵奕頭一次遇見這樣的難題,腦子瘋狂轉動,忽然眼睛迷離又朦朧地看著他,歪頭:「你……你怎麼到我的夢裡來了?」
陸君彥:「……」
朵奕幽幽地盯著他,呵呵笑:「你長的真好看。」
陸君彥:「……」這不會是嚇傻了吧?
說完,朵奕眼皮子虛眯了兩下,又倒了下去。
陸君彥深吸口氣,決定不跟傻子計較。
關門聲音一響起。
朵奕才睜開一隻眼睛,賊溜溜地看了眼門,連忙坐了起來,鬆了口氣:「嚇死爸爸了。」
還好她機智,假裝沒睡醒矇混過關了。
門忽然一開。
朵奕尖叫一聲,嚇得蘇音差點也跟著尖叫起來。
「你幹什麼呢?一來你就鬼叫,你想嚇死我啊?」
朵奕一看是好閨蜜,拍了拍胸口:「你才要嚇死我了。」
她還以為陸君彥又來了。
蘇音看她那心虛的小表情,將水果放在桌上,笑道:「怎麼了?誰還能嚇到你啊?你不是吹你敢在墳頭打牌蹦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