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顯山露水

臨風道的一處地方，陸睿樓猛地睜開了雙眼，一臉的狂喜之色。

「哈哈哈哈，終於讓本座等來了！」

陸睿樓從地上竄起身子，竟然開始手舞足蹈。

突然，幾道人影出現在他的周圍，向著他單膝跪地。

只聽這群人畢恭畢地齊聲喊道：「教主。」

看見來人後，陸睿樓收住心神，負手而立，對著這群人很自然地說道：「事情辦得如何。」

「稟教主，一切順利。」

「很好。」陸睿樓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不遠處怔怔出神，似是在回憶。

而他所看的方向，正是獨孤葉所在的地方。

「回去吧。」陸睿樓似乎心情大好，面對著這群人如此說道。

「教…教主，用不用小人前去一探究竟。」似乎是看出了教主的心事，一名手下自告奮勇地請求道。

「本座做事，需要你們指手畫腳？」陸睿樓眼中曝露凶光，不再惆悵，當下就要撤離風雷刀谷。

「屬下不敢。」面對教主的斥責，每個人都瑟瑟發抖，但依舊恭敬不已。

「一山，難容二虎。」陸睿樓邪魅一笑，「本座比你們任何人都想見到他。東西可以不要，但他的出現比任何事物都珍貴。」

「是。」

就這樣，陸睿樓率領自己的手下撤離了鍛刀廳。

而在鍛刀廳的秘境入口，他們恰巧遇上了葉璇等人。兩撥人擦肩而過，儘管沒有交鋒，卻是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奇怪，這群明教怎麼進的鍛刀廳？」上官婉玉站在葉璇身邊。

就在這時，在葉璇等人的耳邊，傳來了一道陰柔之美的聲音。

「勸你們別進去。」

雖然只是僅僅幾個字，但卻令眾人一愣。明明人已走甚遠，其聲卻在耳邊回蕩。

「好強的武功修為。」卓曦凰暗自驚嘆著，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比自家現任純陽掌門都強，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是真交起手來，就算加上葉璇三人聯手，也沒有絲毫勝算。

回過神來，上官婉玉看向葉璇，等著她抓主意。

「進去嗎？」

葉璇抿嘴一笑，看著秘境的入口再三思量了片刻，最後緩緩說道：「在外面等他們出來。」

聞言，上官婉玉點了點頭，認為這樣最為妥當。

可是卓曦凰卻焦急萬分，「不行啊，獨孤兄弟在裡面！我們得去救他！」

自從卓曦凰知道了霸刀山莊和藏劍山莊的人都進入了鍛刀廳，他就坐立難安。因為卓曦凰聽葉璇分析過這件事，進而對於葉長青有了一個深刻的了解。這明明就是一個陷阱，獨孤葉等人凶多吉少。

「哦？師弟，你這麼擔心他？」上官婉玉一臉壞笑，似是在打趣。

葉璇望著鍛刀廳的入口出神，對於卓曦凰的意見，最後徐徐說道：「既然你在意他，那想必你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說著，葉璇和上官婉玉同時望向卓曦凰。

卓曦凰被這莫名其妙地一問，一時間無從回答。

「他是…他是……」卓曦凰結結巴巴地說道：「他是我的好兄弟……」

聽到這句回答，葉璇笑著搖了搖頭，以自己僅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他是這個世上最危險的魔……」

風雷刀谷鍛刀廳，臨風道的盡頭。

公孫琉璃望著兩個人——葉長青和獨孤葉。

這兩人像是水火難忍，針鋒相對。一股無聲的交鋒在此二人眼神中產生。

「我不配？」葉長青眉毛一挑，旋即呵呵一笑：「好大的口氣。你究竟是人是鬼？」

「廢話真多。」獨孤葉隨意地撇了撇嘴，「讓我想想啊……你剛剛是怎麼對待『我』的？」

「噢！我想起來了！」獨孤葉左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似是恍然大悟般。

葉長青完全就被無視一般。獨孤葉彷彿當他不存在。

「裝神弄鬼。」葉長青眼神一冷，長劍裹上了一層厚厚的璀璨劍氣，同時舉劍刺去。

這一劍，運劍軌跡頗為詭異，其中奧妙難以用肉眼參破。

「哪學的功法？」

獨孤葉一語道破，顯然是對這一劍瞭然於心。

此劍招分為八式，每一式八種變化。縱使敵人反應迅速作出應對，原無例外都會被擊中。而葉長青更是能隨心所欲，指哪打哪，無視對方的防禦。

若問天底下的功法武學，根本不在其中，沒有被已知的門派收錄。

葉長青聽此一言，微微一愣。然而他的劍卻已經刺進了獨孤葉的胸膛。

獨孤葉站在原地，繞有深意地靜靜看著面前的葉長青，又重複問了一次：「哪學的？」

「呵。」葉長青冷笑著，「將死之人，何必多問。」

不知何時，葉長青的左手多出了一柄重劍。而這柄重劍積蓄了葉長青一半的內力，蓄勢待發。

金光奪目璀璨，籠罩在葉長青周身。

只聽葉長青沉呵道：「風來吳山！」

「轟——！」

風來吳山發動，一道小型龍捲風迅速竄起，席捲著獨孤葉所在的位置。

不遠處的公孫琉璃看見這般景象，不由小口微張。她似乎聽到了金屬撞擊的聲音。

獨孤葉和葉長青早就已經被劍氣龍捲風所覆蓋。

公孫琉璃能深切感受到葉長青散發的殺氣愈發厚重，壓得她快喘不過氣。

僅僅幾息，劍氣龍捲風迅速散去。此二人的身影又重現在旁人的視線中，雙雙對立站定。

葉長青臉色煞白，目光兇狠，呼吸聲甚是沉重。他嘴角流下了一絲鮮血，顯然是受了內傷。

而獨孤葉卻保持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輕蔑地看著葉長青，手中的夜話劍早已回鞘。除了剛剛被刺的那一劍的傷口還在，渾身上下毫髮無損。

至於剛剛發生了什麼，也只有這兩個人自己清楚。

「嘖嘖，還算得上是上乘劍術。」獨孤葉咧嘴一笑，「練成它，想必代價不低吧？」

「噗——」

一口深紅色的淤血從葉長青口中噴涌而出，血水濺了一地。

葉長青很是忌憚地看著獨孤葉，內心複雜萬分。自己彷彿能被眼前的這個人看透一切，所有秘密暴露無遺。獨孤葉說的對，這套劍法是他葉長青付出了異常慘痛的代價修練出來的，其過程非人且異常艱難。

「我真應該早點殺了你！」葉長青舉起手中的劍，儘管身體晃晃悠悠，但絲毫不甘示弱。

「哦？」獨孤葉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彷彿在思考一個問題。「比起殺了你，我更想看你活著。」

話音剛落，獨孤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葉長青見狀，旋即瞳孔皺縮。獨孤葉的動作身法快到連他都看不見！

這根本不是一名純陽高手應該有的姿態！

「你…你是…」葉長青像是明白了什麼，剛準備說話，卻只能可憐地說出這輩子他最後所能說出的字：「劍…劍……」

獨孤葉站在葉長青的身後，右手成劍指抵在了他的脖子後方，一股深厚的內力從指尖發出打在了葉長青的脊椎。

「這句話可是你說的呀，嘖嘖。」獨孤葉很是輕鬆地笑了笑，然而眼中卻泛起了波瀾。「血債血償……」

「呃……」葉長青瞪大了雙眼，現在的他早已後悔莫及。最後迎面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葉…葉長青……」公孫琉璃驚恐地看完了全部過程，她甚至懷疑自己只是在做夢。

葉長青好歹是躋身江湖天字排行榜的人，如今卻栽在了一名少年身上。

「不…不會……」公孫琉璃無法接受事實，慌神搖著自己的頭，直到她發現獨孤葉那雙猩紅色的眼睛正望著自己。簡直嚇得兩腿發軟，站不起來。

「別…別殺我……」公孫琉璃苦苦哀求道，已經花容失色哭出了聲。她感覺面前的這個人有說不清的可怕。

獨孤葉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不屑地發出一聲冷哼。緊接著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周身散發著藍色的霧氣，如同蒸發的藍顏色的水汽。

「咳咳……」

獨孤葉雙眼猩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原本深邃的黑色瞳眸。劇烈的咳嗽伴隨著吐血。他雙手捂著嘴，面露痛苦。

「時間到了嗎……」

此時的獨孤葉恢復神智，他看著周圍的一切。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對於夜話白鷺的身份更是有了好幾分猜測。

「臭小子，老夫累了。剩下的事情看你自己了。」

耳邊傳來了夜話白鷺的聲音，獨孤葉慘然一笑，「代價…果然很沉重……」

公孫琉璃看著這一突變，眨了眨眼睛，緊接著對獨孤葉弱弱地說道：「求你放我走，小女子今後一定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聞言，獨孤葉苦澀一笑，艱難地站立身體，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想也沒想就痛快答應道：「你走吧……」

聽到這句話，公孫琉璃忽然明白了過來。這個獨孤葉一定是用了什麼禁術。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一定是禁術所導致的副作用。現如今藏劍山莊少莊主半死不活，她如果就這麼回去肯定會被問罪，根本無法交代。還不如鋌而走險殺了眼前這個人。

俗話說，趁你病，要你命。

想到這裡，公孫琉璃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好在自己剛剛運功療傷，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你知道嗎？」公孫琉璃搖搖晃晃站起身子，拔出自己的雙劍，望著不遠處的獨孤葉。

「知道什麼？」獨孤葉疑惑地問道，逐漸感到事情不妙。

公孫琉璃嘴角上揚，眼中閃過殺意，一字一頓地說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正說著，兩道「嗶哩啪啦」的雷電從她手中的長劍發出。眨眼間就來到了獨孤葉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