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陽）少年不再

霸刀山莊廣場，揚刀大會報名處。

謝雲揭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這張面容著實得讓人觸目心驚，令人毛骨悚然。

陸睿樓撇了撇嘴，不屑地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一副看什麼看，鄙視眾人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師兄受苦了。」柳無言咽了咽口水，旋即不再看謝雲的臉，低頭將名字登記在冊。這臉再看一眼，這幾天估計都吃不下飯了。

人說江湖兇險，這名叫謝雲的師兄，顯然是歷經了人間險惡。如今還能坦然面對揭開面具，讓眾人一看，當真是個狠角色。

「敢問師兄是何人門下弟子。」柳無言問道。

「柳月之母，葉清秋。」謝雲戴好面具，聲音低沉沙啞沒有絲毫的感情。

「葉清秋？」

「霸刀山莊莊主夫人葉清秋？」

「他是葉清秋的徒弟？」

當葉清秋之名脫口而出，所有人都炸開了鍋，紛紛圍上來站在一旁。

不管是何門何派的人物，沒有人不知道葉清秋的名號。

葉清秋當年一招「時刀停」縱橫天下，鮮有敵手，武功更是高強。為人正直善良，一直與劍宗魔教勢不兩立。

只可惜，最後隕落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對著謝雲指指點點，不少人的眼中充滿著懷疑。

「你真的是莊主夫人的徒弟？」柳無言驚了，顯得有些啞口無言。著如果是真的話，那麼霸刀山莊就不會那麼被動了。

如今的霸刀山莊被迫選拔莊主，這莊主還是浩氣盟插手選拔的。以如今霸刀山莊的實力，最後莊主之位讓霸刀的人親自坐上，顯得有些虛無縹緲。

這一點，參加揚刀大會的人心知肚明。

可是，如果謝雲是莊主夫人的徒弟，那就不一樣了。

莊主夫人收徒確有其事，而且只收了一個，只是霸刀的年輕一代人都未曾見過。只有莊主夫人那一輩人才知道她徒弟的廬山真面目。

相傳，莊主夫人的徒弟，很強。

「看什麼，這是我兄弟！」

陸睿樓昂首挺胸，很是囂張地掃了一眼眾人，將手搭在謝雲的肩膀上，然後輕哼了一聲。

「走罷。」謝雲沒有理會眾人的議論，而是轉過身準備離開。

眾人紛紛給他讓出一條路，沒有阻礙他。而是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謝雲。

一襲血色道袍，一頭蒼老的白髮，再配上沙啞低沉滄桑的嗓音。

這個謝雲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實在是有些神秘。

「快去稟告長老們！」柳無言扭頭便吩咐自己的小師弟，這條消息一定要告知上面。

小師弟連忙點頭，頭也不回地就往霸刀山莊主殿奔跑而去，一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謝雲的身影逐漸遠去，眾人也不再看他。

人群中，凝夜雪也在場，然而此刻她還在看這那模糊不清的背影，只感覺有些說不上來的熟悉，好像在哪見過這人一般。

「師侄對此人感興趣？」

一道俊逸的身影出現在凝夜雪身旁，是卓曦凰。他看著凝夜雪望著那背影發愣，於是便好奇地問了一句。

「沒有，只是覺得他有點熟悉。」凝夜雪搖了搖頭。

聞言，卓曦凰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輕說道：「揚刀大會，你儘力即可。」

「是。」凝夜雪低著頭輕聲道。

長老殿，幾位長老包括柳月，一共六位長老都圍在桌前商議著揚刀大會的事宜。這其中，沒有浩氣盟的人。

他們這是在商議對策。如今霸刀山莊岌岌可危，他們實在是舉步維艱。誰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畢竟實力擺在那。

莊主在位之時，霸刀已經在走下坡路。自從莊主失蹤后，霸刀山莊更是迅速走向了沒落。

「這可如何是好啊。」二長老柳玄焦頭爛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柳月，你參加揚刀大會有幾成把握？」四長老柳時看向柳月，憂心忡忡。

此次揚刀大會各門派弟子都能參加，唯有門派之中擁有權勢之人不能參加。比如長老、掌門、執事和莊主這些大人物。規矩則是浩氣盟定的。

「我非尋常弟子。」柳月無奈地搖了搖頭。

「混賬東西！」柳玄忍不住拍起了桌子，「這浩氣盟欺人太甚！明面上替咱們選莊主，實際上就是想徹底掌控霸刀山莊！」

「唉！」

眾人紛紛嘆氣，霸刀弟子們的武功修為，他們是清楚不過了。

揚刀大會，霸刀弟子可能會墊底，更可能成為笑話。

就在這時，一名虎頭虎腦地霸刀弟子沖了進來，跌跌撞撞地，打破了現場的氣氛。

「混賬東西，沒看見大人們開會嗎？」柳玄見闖進來的冒失鬼是自家弟子，加上心情不好，於是便狠狠地罵道。

「好了，他有事稟告才會來，你彆氣了。」柳月勸解道。

「虎子，什麼事這麼著急？」

從開會到現在，一直從未開口的大長老柳易說話了。

「葉……葉…葉清…」柳虎氣喘吁吁，上起不接下氣。

「什麼？葉清什麼？你快說！」

「葉清秋…有人自稱是莊主夫人葉清秋的徒弟……」柳虎傻傻地站在那，終於把話說清楚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柳玄急了，他沒聽錯吧？

莊主夫人葉清秋的徒弟？

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那人參加揚刀大會，說是師出霸刀，更說是自己是莊主夫人葉清秋的徒弟。」柳虎聲音帶著些許哭腔。

面對在場長老們犀利的目光，柳虎懵了。他沒想到這個消息這麼地令長老們為之震驚。

長老們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給撬開啊。

「我說的是真的……」柳虎年紀尚小，經不住長老們嚴厲的說詞，他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柳月見狀，旋即走到柳虎身前，將他抱在懷中，用手拍打著他的後背。

眾人也默不作聲，紛紛看向大長老，目光中帶著疑問。

「虎子，你見那人的模樣了嗎？」大長老柳易問道。

「樣貌……」柳虎一想到謝雲的面容，旋即嚇得身體一哆嗦，但還是怯怯地說道：「他面容已毀…好像被火燒灼過…潰爛不堪…我都看到骨頭了……」

長老們一聽柳虎所描述的樣子，皆是一愣。

「哈哈哈哈，好啊！」

「天佑我霸刀山莊！」

「莊主夫人的徒弟回來了，霸刀山莊有救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紛紛叫好。

只有柳月一愣一愣地望著其他長老們，眼神中寫滿了大大的疑惑。這些長老屬於自己母親那一輩，自己年齡也還小，只是有所耳聞。

自己母親的徒弟此刻出現，竟令得長老們心中大悅。她柳月也很難知道其中的原因。

「柳虎，他人現在在哪？快帶我們去見他！」柳玄態度立馬和顏悅色，沖著柳虎笑道。

「好像…跟著一個明教弟子走了……」柳虎回想起剛才的場景。在謝雲走的時候，陸睿樓緊隨其後，對著謝雲拉拉扯扯，勾肩搭背。

「明教？」眾長老異口同聲地叫道，原本緩和的臉色又多出了幾分焦慮。

此刻，在他們的心中，一直在衡量著一個問題。

這個謝雲，究竟值不值得他們去信任……

霸刀山莊，眾霸刀弟子的住處。

謝雲在報完名之後便來到了這裡，他的身後一直有陸睿樓跟著。

看似是漫無目的地散步，擦肩而過的路人們都對這兩個有些奇怪的傢伙投來目光。

謝雲在一處犄角旮旯的住處前停下腳步，望著普通的門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畢竟沒人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兄弟，你來這幹什麼？」陸睿樓有些好奇地問。

「懷舊。」謝雲看向陸睿樓，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

「哦。」聞言，陸睿樓不再說話，乖乖退到一邊，與謝雲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二人瞬間有了一米的距離。

陸睿樓心裡清楚，剛剛謝雲看的那一眼，其中蘊含著巨大的殺意，那是真想宰了自己的意思。一陣子沒見，脾氣倒是長了不少。

陸睿樓輕哼著，沒有再看謝雲，只是用難得正經地語氣說了一句：「都過去了。」

謝雲緩緩地握緊了拳頭，手指關節摩擦著發出「噼里啪啦」劇烈聲響。

「過不去。」

「哎，有氣別朝我撒。」陸睿樓連忙退開，又往後撤了幾步，略帶調皮地笑道。「你說揚刀大會該怎麼辦吧，你要做莊主嗎？」

聞言，謝雲抬頭看著陸睿樓，呵呵一笑，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我要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