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突如其來的賜婚
「起來吧！不必拘謹。」皇上看起來頗為慈善，對待沐辰墨的態度也十分隨和。
沐辰墨實在摸不準皇上的心思，索性便不猜了。
「多謝皇上。」
「辰墨已有十五了吧？」皇上態度和善，說出的話卻讓沐辰墨心中一寒。
「回皇上的話，剛過十五！」
沐辰墨心中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刻皇上接著問道：「家中可有安排通房丫頭？」
「不曾安排。」沐辰墨已經猜到了皇上的目的，頓覺難纏。
「十五的年紀，也該娶親了。」皇上狀似隨意的說道。
卻讓沐辰墨硬了頭皮：「皇上，微臣剛過十五，娶親之事不必著急。」
皇上聞言，輕笑一聲：「不小了，朕十三之時宮中已有了妃嬪。」其中暗示，溢於言表。
沐辰墨：「……」
饒是她見慣了大風大浪，但這情景卻是第一次見，這萬惡的古代，她這身子……還是孩子啊！
更何況她的身份，娶親？無疑是自尋死路。
「朕覺得丞相大人的小女兒便不錯，與你同歲，你覺得如何？」皇上不輕不重拋出了心中的思量。
沐辰墨嘴上沒說，心裡咆哮：「當然不如何！」
可這話，卻是說不出的：「皇上，微臣以為，此事不急於一時，可……」
「沐大人莫不是不喜朕做這媒人？」
皇上見一計不成，索性拿身份來壓，面色也凝重了不少，更是直呼大人，而非之前的辰墨。
已經鬧到如此地步，沐辰墨還如何悖逆？總不能直接抗旨不尊。
「但憑皇上做主。」無奈，沐辰墨只能應下，心思卻活絡起來。
「好！」皇上大笑一聲：「既然如此，朕便為你與丞相小女賜婚。」
皇上達到了目的，自然開心。只是苦了沐辰墨直到從養心殿出來，眉心仍在隱隱作痛。
何人不好？偏偏是丞相的女兒。若是別人，說不准她還好拿捏，但丞相的女兒……只怕事情嚴重了。
據她所知，丞相府與將軍府兩家交惡已有數年。丞相府的女兒若是嫁過來，一旦得知她的真實身份，不將沐家害得家破人亡，她沐字倒過來寫。
皇上的心思不難猜了，她爹死了，兩家的恩怨隨著他的離去，總該消散一些。
作為沐家的獨子，娶了丞相小女兒，兩家結親。將舊怨徹底揭過去，擰成一股繩共同為齊國效勞。
皇上這如意算盤打得倒是夠精的，可惜她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身，否則也就真遂了他的願。
如今聖旨還未下，日子還未定，她有的是時間翻盤。
總之，車到山前必有路，這丞相府的女兒，她是決計不會娶的。
此事事關重大，又與沐母相關，她必須先回府與沐母商討。
了解將軍府與丞相府的舊怨，以此來確定她是與丞相大人達成共識，還是背地裡使陰招。
將軍府。
「什麼？」沐母震驚的看著沐辰墨，端著茶盞的手因為太過震驚，而微微發抖。
沐辰墨蹙眉，對沐母的反應十分不滿。
連帶著話中也染了幾分：「我既是男兒身，早晚會遇上這種狀況，你當初將我換成男兒身之時，不曾想過今日么？」
好不容易對沐母積攢起的好感，在瞬間分崩離析。
沐母鼻頭一酸，欲語淚先流：「當日情況危急，你外公那邊的人催的甚急，娘也是沒辦法啊！」
「好了，多說無益！你且同我說說，丞相當年與我爹究竟結下了何冤讎？」瞧著沐母的這份懦弱，沐辰墨便知指望不上她。
沐母噙著淚，將當年的事緩緩道來。
聽罷，沐辰墨愈發頭疼了，原先由著她想，還道是什麼深仇大恨。誰知，竟只是一文一武，意見不和罷了。
這，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她原以為若是丞相大人對他們沐家痛恨不已，說不準還可以藉機利用，二人統一戰線，駁了這份賜婚。
難怪皇上意欲為兩家說和，看來此事在丞相那兒行不通了。
若是強來，說不準還會被丞相參上一本。
正想著，門外下人通傳：「夫人，大公子，宮裡的聖旨下來了。」
沐母一聽，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有決堤的跡象。
沐辰墨蹙眉道：「難不成你打算以這副模樣去接旨？」
沐母聞言，慌忙將面上的淚水拭去，努力擠出一絲難看的笑。
「妝花了，去補補吧！」沐辰墨說罷，起身向外走去。
沐母難過，她身為當事人才是最煩心的不是么？原以為穿越過來，總能過上舒坦日子了，如今看來是她想太多了。
大廳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沐將軍之子沐辰墨，品行……」曹公公尖細的嗓子，不斷的刺激著沐辰墨的耳膜，讓她愈加煩悶了。
「沐大人，接旨吧！」
聖旨總算是念完了，沐辰墨隨之鬆了口氣：「臣接旨，謝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明黃色的聖旨落入了沐辰墨手中，也讓她身後的沐母心臟緊縮，難過的不能自持。
「好了，雜家的旨意也送到了，便先回宮了。」曹公公說罷，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一雙精明的眼睛，在沐母和沐辰墨身上來回打轉。
「管家，快送曹公公出去。」沐辰墨頓時會意，給一旁的管家使了個眼色。
管家連忙走到曹公公面前，弓了弓身子：「曹公公，這邊請！」說著，從懷中掏出兩錠銀子塞進了曹公公手裡。
曹公公瞥了眼手中的銀子，滿意的離開了。
沐母依舊保持著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跪坐在地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沐辰墨站在一旁，看著沐母。片刻后，終於忍不住了：「娘，皇上賜婚，這是咱們將軍府的榮幸，你莫不是高興過了頭？」
因著接旨，廳中站著不少的下人，主子沒吩咐他們也就沒離開。
如今眼睛都匯聚在沐母身上，而她這副模樣，不叫人生疑才怪。
沐母聞言，這才回過神來，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對對對，確實該高興！管家，今個命廚房多備些好菜，好好慶賀一番。」
「是！」
好在，眾人也沒多想，就此散了。
沐母，沐辰墨和沐辰月一同回了房中。
旁人不以為意，沐辰月可不行，眨著迷茫的眸子問道：「娘，大哥，你們這是怎麼了？」
沐辰墨瞥了眼單純無辜的沐辰月，本能的厭惡，懶得搭理她。
「無事，你先回房吧！」沐母疲累的擺了擺手，道。
沐辰月咬了咬唇，也沒再問，乖巧懂事的福了福身子，便退出去了。
「墨兒！」沐辰月離開后，沐母神情複雜的看向了沐辰墨。
「我也出去了！」沐辰墨很不爽，為了原身也是為了她！明明是同一張臉，為何她要擔著這麼大的風險，而她的『妹妹』卻可以單純快樂的活在溫室里？
「誒……」沐母還沒來得及阻止，沐辰墨已經轉身離開了。
「大哥，瑤兒人很好的，你莫要因著她爹，便對她有……」
沐辰墨拐了個彎，便撞見了等候在那兒的沐辰月。
「瑤兒？你為何會認得丞相小女兒？」沐辰墨立馬抓住了重點，挑眉問道。
沐辰月聞言，臉色大變，諾諾道：「也不算認得，之前我去城外上香，馬車不小心撞到了她和她表哥，幾面之緣而已。」
「她表哥？」沐辰墨再次及時抓住了重點。
「大哥，你別誤會，那次只是碰巧，她和她表哥沒什麼的！」沐辰月只覺得多說多錯，連忙解釋。
聞言，沐辰墨眸中閃過一抹精光：「你放心，我沒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