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知暖被灼英綁架了
郁知暖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體搖搖晃晃,好似在一艘小船上,後頸一陣疼痛,這才想起來自己在暖香塢門前被人打暈了,然後就人事不知。現在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自己身在何處。
郁知暖心裡有各種各樣不好的猜測,索性沒有立馬睜開眼睛,而是豎著耳朵聆聽周圍的動靜,一邊穩定心神,一邊細細感受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
耳邊傳來潺潺水聲,空氣里有些潮濕的陰冷。自己似乎在綿軟的床鋪上,衣裳都在身上,除了後頸有些疼痛,其他地方並無不適。
郁知暖還在預設一會可能遇到的情況,思考要如何面對,就聽到一陣冷冷的男聲說道:「既然醒了,就起來喝點魚湯吧。」
郁知暖尷尬的癟癟嘴,老實的睜開眼坐起來。心裡暗道,搞半天自己和自己演戲呢,人家早就把自己的小心思摸透了。
郁知暖慢吞吞的坐起來打量四周。自己確實是在一艘小船上,不過船隻布置的還算溫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自己躺在1米左右的床鋪上,被褥乾淨綿軟,上面不僅有自己熟悉的熏香味道,就連枕頭上的紋綉都是自己喜歡的蓮花圖案;床鋪的旁邊有個小書架,裡面陳列著十來本書籍,大約都是話本一類;面前還有一個小桌子,上面放了些點心水果,旁邊支著一口小鍋,下面燒著火,鍋上飄來陣陣鮮香。旁邊還坐了個黑衣男子,始終背對著郁知暖。
郁知暖細細打量他的身形,越看越覺得有點眼熟,好半天才驚呼道:「哦,我知道你的!」說罷掙扎著站起來,手忙腳亂的理了理衣裳,朝著對方恭敬的拱手鞠躬道:「多謝恩公兩次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那人始終冷冷清清的,語調沒什麼溫度的說道:「在下不過是奉命行事,郁城主不必言謝,更擔不起恩公一名。」
「奉命行事?」郁知暖呢喃道,「奉誰的命?容弈嗎?」
那人不言,郁知暖只當是默認了。
她移步到桌子旁邊坐下,一邊裝模作樣的給自己倒茶,一邊暗搓搓的打量黑衣人。
黑衣人的身形確實熟悉,正是之前自己被暗殺時出手相助之人,基本確認不是「壞人」。可他每次都全副武裝,看不清臉,現在也是這樣,整個腦袋掩藏在寬大的冒兜里,臉上帶著一個黑色的大面具,只有兩個眼睛一張嘴露在外面,實在看不出個美醜。
那人注意到郁知暖的打量,也沒在意,反而主動幫她盛了一碗魚湯遞到她面前。
郁知暖謝過,看著雪白的魚湯上泛著幾粒青綠的蔥花,裊裊白煙散發著誘人的鮮香,笑眯眯的喝起來,連連贊道:「還真是人間美味啊!」
男人勾唇淺笑:「郁城主品盡天下美食,還會喜歡這個?」
郁知暖笑道:「話不能這麼說嘛,好的東西雖有共性卻也千變萬化,吃得多不代表不會欣賞;反而正是因為品得多了,見到更好的才尤為珍貴!」說罷又舀了兩大勺喂到嘴裡,美滋滋的品鑒起來。
男人淺淺一笑,不再言語。
郁知暖卻是一肚子的好奇,主動問道:「這裡是哪兒啊?我們要去哪兒呀?
「京南運河,南梵。」
郁知暖心道:「倒是兩個問題都回答。」
「京南運河。」郁知暖呢喃道,「那不就是我主張整合漕運,通往京都的重要運輸河道嗎?!」
「正是。」男人輕笑到,「還多虧了郁城主放寬了對京南運河的運輸管理,不然在下也不能這麼容易把您帶出京都。」
郁知暖:「……」這是不是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如果是容弈安排的,好像也不算是太坑。
郁知暖又道:「所以,你就是容弈安排來的?來帶我去南梵?其實你可以好好的告訴我,而不是把我打暈,多疼啊,再說我是多麼配合的一個人呀!」
黑衣人:「……」
黑衣人:「形勢所迫,還望諒解!」
「諒解諒解!」郁知暖笑眯眯的擺擺手道,「我懂的,你不過是聽命行事,這筆賬我會算在發號施令的人頭上的!」郁知暖忿忿的握緊了自己的小拳頭。
一旁的灼英看著眼裡,只能默默的給自家主子捏了把汗……
「對了,您……怎麼稱呼?我怎麼也得把恩公的名字記著呀!」郁知暖笑眯眯的問道。
「灼英。」
「灼英,好名字啊!有什麼特別的寓意嗎?」花式讚美來一波。
灼英:「……」這位城主這麼健談的嗎?
灼英平靜道:「時間不早了,請郁城主早些休息。」
郁知暖遲疑道:「我在這裡休息,那你呢?」
「在下在外面守著。」
「那多不好意思啊!」
「無妨。」灼英說完便抬起腳走了,離開時還貼心的幫郁知暖的船艙的門拉好。
郁知暖看著外間天色,盤算著現在怕是快到卯時了,也不知道雲默是否發現自己被「綁」了出來,更不知道他會怎樣的暴怒和反擊。雖然她想借著香水刺激一下容弈,但沒想到容某人這麼直接,把人綁走可還行?!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有意義了,倒不如好好計劃一下到了南梵之後的安排。
雲默那邊也確如郁知暖所料,她剛被綁走沒多久,就被人察覺了。
暖香塢管事嬤嬤看郁知暖一直沒回來,還以為小姑娘玩心重又去哪裡溜達了,忙派人出去找,結果剛到大門口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婉玉,立馬慌了神,連忙著人去通知了陛下。
雲默知道后震怒,不僅命令禁衛軍到處尋找,還直接封鎖了京都所有的出入口。然而一夜過去,半個人影也沒見著。
雲默疲乏的撐著腦袋在御書房休息,頗有些心力交瘁。
從婉玉的描述來看,郁知暖是被人打暈了帶走了,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從守衛森嚴的皇宮帶走,除了南梵的那一位,他實在想不到別人。
他雖然清楚郁知暖在容弈手上絕對不會吃虧更不會受委屈,但心裡就是翻江倒海的難受,他唯一的籌碼就是把郁知暖鎖在身邊,慢慢的焐熱她的心,可偏偏那人不知好歹的把人綁走,既然他不講情面,自己也無需再顧念舊情……
郁知暖和灼英藉助京南運河和順水物流,從水路轉路路,路路轉水路,大約五日左右終於到了南梵境內。
這段時間郁知暖跟宅女似的,每日混吃等死,好在容弈了解她的習慣,備了好些話本讓她打發時間。話本雖然有趣,卻不及活生生的人有意思,郁知暖無聊之中的最大樂趣就是逗灼英,畢竟難得遇到個這麼無趣的人,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有趣。
「小灼灼,你在南梵是什麼職務啊,一個月銀錢多嗎?不如你來我郁氏工作吧,我保證給你現在三倍的酬勞!」
灼英:「……」
「小英兒呀,你和容弈什麼時候認識的,你們很熟悉嗎?他憑啥就值得你為他賣命啊!人的生命應該握在自己的手裡!」
灼英:「……」
「灼小英,你是南梵本地人嗎?南梵有啥好吃嗎?有木有什麼風物特產介紹一下,難得去一趟南梵,也該打卡一下網紅美食才對。」
灼英:「……」
「小灼……」
「郁城主!」灼英終於忍無可忍的打斷道,「您消停會兒吧,馬上就要到南梵皇都了!」
「哦……」郁知暖百無聊賴的喟嘆道,「可是我好無聊啊……」
「您……可以看話本。」
郁知暖嘟著嘴抱怨道:「可是那些我都看完了,而且裡面還有幾冊是我看過的……」
灼英:「……」現在覺得在暗處保護這位郁城主當真是好差事,要不是主子千叮嚀萬囑咐,他其實很想把郁知暖一拳頭打暈了耳根子清凈。
郁知暖坐到灼英身邊,笑眯眯的說道:「或者我們可以聊天啊!」
「來了。」
「什麼來了?」
「接您的人來了。」
郁知暖抬眼望去,岸邊停著一輛精緻的轎攆,旁邊站著四五個轎夫,還有兩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抱著刀立在一旁,看起來好似哪家的打手護衛。
郁知暖問道:「他們是誰啊?」
灼英:「主子安排的人。」
灼英將郁知暖送上岸,自己卻沒有下船,一竿子撐在岸邊的石頭上,拱手道別。面具下的臉鬆了口氣,感覺自己終於送走一個**煩。
郁知暖看著漸行漸遠的灼英抱怨道:「真是不懂人情,朝夕相處了這麼些天,好歹也該好好道別才是。」
轎子里傳來一陣輕笑,那人語調溫柔的說道:「灼英喜靜,性子沉悶,這些日子怕是被你煩得不行!」
郁知暖也不上轎,就在外面抱著手傲嬌的說道:「喲~~嫌我煩了,那做什麼要把綁過來?我還不稀罕來這裡呢!」
轎中人無奈的嘆了口氣,語調輕柔不少:「阿暖,我只是太想你了,才會出此下策!」
郁知暖癟癟嘴,這壞心眼的男人,每次都用這招,甜言蜜語可不是次次都能管用的!
郁知暖反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雲默會怎麼想,怎麼做?」
容弈冷笑道:「與我何干,我要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