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結局篇(下)
為了更好的說服容弈,郁知暖一大早便親自去小廚房燉了一鍋雞湯,又親自給容弈送過去,依舊用的是那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理論。
容弈看著諂媚討好的郁知暖就知道她有話要說,或者又有什麼小九九在心裡算計。
他看著郁知暖,直白道:「阿暖不妨有話直說。」
「不行,你先喝湯,你喝了我再說!」
容弈:「……」這難道是迷魂湯?
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喝了乾淨。
郁知暖看著碗已見底,笑眯眯的問道:「小容兒,你可聽過一句話?」
「什麼?」
「吃人嘴軟!」
容弈:「……」所以我現在吐出來還來得及嗎?
郁知暖一臉「我看不懂你臉上無奈的表情」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道:「小容兒,你陪我回天耀吧!」
容弈有些惱怒,語調冷然的問道:「回去做什麼?明明知道雲默對你有想法,然後裝作無所謂然後與他和好,繼續手拉手做朋友嗎?」
郁知暖始終保持著體貼的微笑,她主動握住容弈的手道:「我們一起回去,邀請默默參加我們的婚禮!」
「婚禮?!」
容弈突然被這兩個字砸的有點暈……
郁知暖故作惱怒的叉腰道:「怎麼,難道你沒打算娶我?光想睡我嗎?不是……你也睡了挺久的呀,難道想不負責任?!」
「不不不,當然不是!」容弈連忙否認道,「只是有點突然……」
「突然嗎?」郁知暖一臉莫名,「咱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難道不該成親嗎!」
忽然想到什麼,郁知暖委委屈屈的說道:「說來這種事情該男生開口的,我都主動提了你居然還扭扭捏捏的……」
一邊碎碎念的抱怨著,一邊裝模作樣的楚楚可憐。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容弈也不傻,自然看得出這是小姑娘的手段。
可是成親,尤其是「和她成親」,這是他期待多久的事情啊,就這麼突然實現的時候,他當然會不知所措。
好在容弈沒有激動昏了頭,故作鎮定的說道:「成親的話,可以在南梵……」
「當然可以在南梵,但是第一場,必須在庸州!」郁知暖義正言辭道。
「第……一場?」容弈迷惑了,這成親還能成好幾場的。
郁知暖一套現代人的思維,完全不知道容弈在糾結什麼,自顧自的說道:「我要在庸州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因為那裡是我們相遇、相識、相知、相愛的地方,那裡有我的親朋好友,我希望在庸州舉辦婚禮,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是不是很美好!」
容弈呢喃道:「是啊,很美!」
郁知暖繼續道:「如果嫁給了你,那不可避免的,我也要勉為其難的擔任一個『皇后』的虛名,所以……回來再南梵再辦一場就是了唄。」
聽著郁知暖這麼周全的安排,容弈竟然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郁知暖瞧見容弈的認可,立馬得寸進尺道:「所以啊,我希望得到所有人的祝福,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默默啊!」
容弈幸福嚮往的神情迅速收斂,甚至出現了一種淡淡的尷尬。他平靜道:「那位怕是不願意吧!」
「打一架就好了嘛!」郁知暖一臉「多大點事兒」的表情,言之鑿鑿道,「男人嘛,有時候也需要用暴力解決問題!」
容弈無奈道:「那你還派人給兩國將士送吃送喝!」
郁知暖一臉嫌棄道:「小容兒,我嚴重懷疑你的閱讀理解有問題,我說的是『打一架』,是你和雲默『打一架』,關兩國士兵什麼事?」
容弈:「……」
郁知暖笑道:「我都想好了,蹴鞠、馬球、摔跤,你們選一項吧!」
容弈:「……」這麼隨便嗎?但是……又好像沒辦法拒絕。
耐不住郁知暖的軟磨硬泡,容弈還是在雲默要求的時間內同郁知暖回到了天耀。
另一邊心裡窩著一肚子火氣的雲默幾乎是立馬應下了郁知暖的提議,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或許是對這份感情最後的任性了。
這場「最後的戰役」,郁知暖將遠在北蒙的忽爾白赤和戈雅,在庸州的家裡人都請了過來,一起見證這場「王的對決」,但是除此之外,她屏蔽了所有外人,讓這場對毆變成「不過是家人間的拌嘴動手」而已。
容弈和雲默這些日子忙著上位,忙於政務,這會兒見到這些熟悉的朋友,心裡都有些難以言喻的觸動,畢竟他們曾經和家人一般朝夕相處,曾經也為了一個目標相互助力,共同努力。或許這場對決一開始就註定了沒有勝負,若一定要有一個贏家,那隻能是郁知暖。
不過兩人最後還是惡狠狠的打了一架,沒選什麼花里胡哨的蹴鞠、馬球,直接以摔跤的名義打起來,招招狠戾,但又暗留生機。
郁知暖一個武術半懂之輩看得一陣眼睛疼,這得是多大仇啊,下這麼狠的手。
可她似乎忘記了,她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最後的最後,雲默傷了一條腿,容弈傷了一隻胳膊,兩人身上到處都是傷痕。而女主角郁知暖卻開開心心的宣布了平局,然後招呼眾人舉行篝火晚會慶祝,美其名曰「常規流程」,雖然也不知道慶祝啥,只有一臉懵懂的忽爾白赤大叫道「好好好,吃肉喝酒去!」
落在眾人身後的雲默看著同樣狼狽的容弈,一字一句道:「好好待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容弈回道:「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但是……我答應你。」
兩人對視一眼,沒在多說什麼。
第二天,缺胳膊短腿的兩國皇帝紛紛下令邊境撤兵,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對峙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結束了,邊境的戰士們還頗有一些不舍,畢竟在沒人每天好吃好喝的供養他們了……但是他們獲得了平安和自己小家庭的圓滿。
在京都逗留了些時日,郁知暖就要回庸州準備自己的婚禮和其他的工作,臨行之時,她帶著郁宅眾人在京南大運河旁和雲默道別。
郁知暖看著雲默,認真說道:「默默,我送你一首詩吧!雖然……可能有點不合時宜。」
「沒關係,我很期待!」
郁知暖看著大運河上川流不息的船隻,欣欣向榮的人間煙火氣,明明是一派生機勃勃,卻突然生出點離愁別緒的感傷。但她還是慷慨激昂的念道: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默默,俗話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可俗話也說『人生何處不相逢』。」郁知暖明媚的笑著,隨意的拍了一下雲默的胳膊,爽朗道,「你是我的家人,無論你是庸州的雲默,還是京都的皇帝,你永遠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雲默感慨的笑了笑,雖然現下腿腳不太利索,卻還是努力上前將郁知暖緊緊抱在懷中。
雲默低聲道:「暖暖,我們還會相見嗎?」
「當然會啊!」郁知暖一臉理所當然道,「我在京都還有很重要的業務了,基本上兩三個月就會來一次,隨時可以見面,隨時可以約出來喝酒吃肉啊!」
雲默低頭淺笑,就這樣吧,這或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郁知暖身後的容弈瞪大眼睛看著相擁的兩個人,幾乎能感受到頭頂涌動的綠火,可眼下這氛圍,也只能耐著性子咽下一口氣。
沒關係,來日方長。
郁知暖在京都採購了一批貨物,所以選擇水路回去庸州,她率先上了船,笑眯眯的揮手和雲默道別。
容弈走在了最後,看了一眼立在原地念念不舍的雲默,終究是放下了心裡的芥蒂。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聽得身後人道:「記得你的答應的事,若是對她不好,我隨時會把她從你身邊帶走!」
容弈冷笑一聲:「你不會有機會的!」可看著雲默失落的神情和孤獨的身影,容弈又破天荒的多嘴了一句,「很高興認識你,雲默,你是……值得尊敬的對手!」
雲默也勾起淺淺的微笑:「你也是!」
甲板上,郁知暖悠然的吹著河風,輕聲問道:「你剛和默默說什麼呢?」
容弈笑道:「沒什麼,就是警告他離你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郁知暖:「呵呵~~」我信了你的邪。
容弈:「呵什麼?」
郁知暖笑道:「沒什麼,只是單純的不相信而已!」
容弈看著一臉傲嬌的小姑娘,終於問出了深埋內心已久的疑惑:「你……到底是誰,你不是郁知暖吧?」
若是倒回個兩三年,郁知暖聽到這樣的問題或許會恐慌、會擔心,可現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她真的一點也不害怕。雖然把真相和盤托出有些奇怪,但是對於這個她最愛的男人,她還是選擇坦白一部分的真相。
郁知暖笑道:「我就叫郁知暖,但不是你最開始認識的那個郁知暖。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機緣巧合來到這裡,命中注定和你相遇。」
容弈莞爾一笑:「是啊,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正文完)